侍卫领命而去,余公公紧张得抓住缰绳,担心道:“皇上,咱们现下没有几个人了,您别往里走了。”
顺平帝坐在马背上,不以为意道:“你担心什么?这满林都是朕的兵马,只要朕一声令下……”
话还没有说完,马屁股被一箭射中,当即扬蹄嘶鸣一声,猛然往前冲去。
余公公都被拖拽得直接撞在树上,“嘭”的一声后,直接撞晕了。
顺平帝俯身压在马背上,马儿狂奔之际,他回头看了一眼,竟然发现林间闪过一道黑影。
奇怪的是,根本没有人追上来,好像就是为了惊吓他。
顺平帝拉住缰绳,想让马停下来。奈何马已经癫狂,横冲直撞的,根本停不下来。
而那些原本紧跟着的侍卫,也很快被甩得远远的。
庞嘉雯只想在林间找一个清静的地方等着大部队归来,为此她还绕路往回走。
谁料她的马突然嘶鸣着,拖着缰绳就跑了。
庞嘉雯一头雾水,却听见林间传来重重的马蹄声。她寻着声音看过去,很快看到顺平帝骑着一匹快马冲了出来,那速度之快,一眼就能看出马儿已经发狂了。
庞嘉雯连忙闪避,就在顺平帝连人带马从她的眼帘中掠过时,她清晰地看见了那马屁股上的利箭。
“糟了!”
庞嘉雯快速地追上去,心想竟然有人在林间放冷箭?
难不成是赵律吗?
庞嘉雯眉头深皱,追上去将那利箭飞速拔下。马儿吃疼,往后踢了一脚。
庞嘉雯闪身避开,箭头划过她的掌心,当场见血。
顺平帝回头时,庞嘉雯握住利箭道:“皇上,快下马!”
顺平帝早就便颠得七荤八素的了,见状连忙道:“脚被套住了,朕下不来。”
庞嘉雯定睛一看,果然见顺平帝的鞋子卡进了马镫里。这可真是巧合得让人咋舌!
庞嘉雯取下腰上的匕首甩给顺平帝,自己则冲上前去拉住缰绳。
顺平帝见她被马拖着跑,又害怕她和余公公一样被撞伤,连忙道:“丹阳,你先退下,朕自己可以。”
庞嘉雯充耳不闻,眼见马儿癫狂,已经失了常性,便将手中拔下的利箭狠狠地刺入马的脖子里。
鲜血喷溅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神冰冷而狠辣,丝毫不松手。
顺平帝看得目瞪口呆,马儿也因伤重力竭,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就在顺平帝割开长靴的一瞬,只见马头高高扬起,然后又重重一口咬在庞嘉雯的肩膀上!
“丹阳!!”
顺平帝惊呼,声音瞬间刺破长空。
忍着疼痛的庞嘉雯用力将利箭拔了出来,那马瞬间也松了嘴,喘着粗气倒地不起。
鲜血从它的脖子里汩汩流出,不一会就湿了地面。
顺平帝朝庞嘉雯奔过去,庞嘉雯却连忙后退两步道:“皇上先别动,这利箭上恐有剧毒。”
她说完,摊开自己受伤的手掌,上面因为被利箭划伤过,此时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深褐色。
顺平帝惊恐地瞪大眼睛,此时才惊觉事情重大,竟然真的有人想趁机杀了他。
赵律!!
一定是赵律!
顺平帝紧握着拳,心里愤恨万分。
想不到他还没有对赵律出手,赵律竟然就已经按耐不住了!
可就在他暴躁愤恨的时候,赵律和宁王赶来了。
宁王第一时间冲过去护着顺平帝,还连声问道:“父皇,您没事吧?”
顺平帝猛地扒开他,只见赵律将庞嘉雯抱在怀中,阴翳地朝他瞪过去。
顺平帝怒火中烧,咆哮道:“慎郡王以为是朕将丹阳郡主引到此处下手的?”
赵律冷嗤道:“皇上今日并未入林,此时因何在此?”
“你……”
顺平帝见他果真怀疑,气到浑身颤栗。他还没有质问赵律,赵律竟然按耐不住来质问他?
“混账!”
“朕因何入林要跟你交代?”
“到是你们,谁敢在朕的背后暗下黑手,朕将一个都不会放过!”
自登基以来,顺平帝还未如此憋屈过,竟被一个后辈质问着。
赵律对顺平帝的话充耳不闻,而是立即封住了庞嘉雯的穴道。他掏出药丸喂庞嘉雯雯,庞嘉雯却按住他的手。
赵律着急道:“这是给你保命的!”
毒性入心,庞嘉雯昏昏沉沉的,生怕赵律和皇上干起来,连忙道:“不……不是皇上……”
赵律闻言,抬头看向顺平帝。
此时的顺平帝也没有想到,庞嘉雯会在这个时候急于帮他澄清,一时间脸色涨红,眼里闪过一丝羞愧。
赵律则强行将药塞进庞嘉雯的嘴里,抱着她起身。
顺平帝紧张道:“你要抱她去哪里?”
赵律一跃上马,直接呛声道:“在这里皇上会医治?”
顺平帝哑然,只得由他带着庞嘉雯离开了。
第339章 不会是他
赵律走后,顺平帝惊觉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他狠狠打了宁王一巴掌,怒吼道:“混账,你们就是这样扫清猎场的,竟然让刺客混进来!”
宁王忍着疼痛,连忙跪地请罪:“都是儿臣的错,儿臣立马让人彻查。”
说着,让人去林间搜寻。
顺平帝只是迁怒于宁王,事实上他真正怀疑的人是赵律,便道:“刚刚你一直和赵律在一起?”
宁王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阴翳,嘴里却恭敬道:“是的。自入林后,四弟和白若瑾说要护着丹阳郡主,儿臣便自作主张带走赵律。”
顺平帝蹙了蹙眉,想到自己一个人遇见庞嘉雯,当即问道:“楚王和白若瑾呢?”
闻声赶来的楚王和白若瑾连忙上前,并不知道发生何事的他们,只能将希望寄在宁王的身上。
宁王压低声音道:“父皇遇袭,是丹阳拼命救下。眼下她受了伤,被慎郡王带回营地医治了。”
楚王和白若瑾瞬间对视着,目光一片凝重。
就在此时,顺平帝踢了楚王一脚,怒斥道:“你刚刚不是跟着丹阳和白若瑾吗?后来呢?你一个人去哪儿?”
楚王憋屈,连忙道:“儿臣就在附近,并未走远。”
“你呢?”顺平帝质问着白若瑾,十分不悦。
白若瑾道:“我与郡主争执几句,也在附近,并未走远。”
顺平帝冷笑道:“你们一个个都在附近,朕出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出来?”
“还有,你们最好有人证,否则朕一律按刺客论处!”
顺平帝说完,拂袖离去!
楚王见他父皇走了,对白若瑾道:“我有侍卫为我作证,你有吗?”
白若瑾摇了摇头道:“没有。”
楚王瞬间叹气,埋怨道:“到底是谁想害父皇,他不要命了吗?”
垂首的宁王闪过一丝阴翳,紧握的拳慢慢松开。
他抬头对楚王和白若瑾道:“父皇刚刚只是在气头上,你们还当真了。”
“行了,快点回去排查可疑的人员,及时上报就行了。”
白若瑾一跃上马,楚王拉住他道:“你要去哪里?”
白若瑾道:“嘉雯受伤了,我要回去看看。”
楚王心神不定,当即道:“好,我同你去。”
待他们走后,宁王阴冷地看着地上那匹还没有死透的马,捡起了地上那根毒箭。
随行的侍卫提醒道:“王爷当心。”
宁王道:“无碍,本王只是想看一看,这箭是不是有什么来历?”
说着,却将那箭折成两段。
在侍卫诧异的目光中,他冷冷道:“写,箭身无毒,箭头涂毒。”
侍卫当即松了口气,他刚刚还以为宁王是故意的呢?
……
回城的马背上,庞嘉雯便颠簸得十分难受。
她蔫蔫地想往前趴,却被赵律一把楼回去。
赵律在她耳畔道:“你可以靠着我。”
庞嘉雯道:“不能……”
赵律很生气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不能?”
庞嘉雯摇了摇头,虚弱道:“不是,是我想吐,我怕把你的衣服吐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