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逢春 第122节
    “他…他死了?”
    陆绥看都没看地上的那具尸体,他抬手,长指用力拢住她的下巴,指尖上的鲜血已经开始凝固。
    腥味浓重。
    他漆黑如墨的眼睛沉稳的盯着她,眼神锋利的同剑刃也没什么分别,他掀起薄唇,吐字冰冷:“你想杀我?”
    竺玉感觉他周身的气势都变了。
    冷冰冰的,像刀子刮过来。
    她很害怕。
    被迫颤颤的待在他的怀里,还得仰起脖颈望着他,
    她心里悸颤,手和脚都有点发冷,被一眼看穿意图后的心虚,让她后知后觉的开始恐惧。
    可是心头的不服气,又令她不想那么没骨气的服软。
    她对上陆绥这张凛肃威严的脸孔,咬了咬牙说:“你威胁我,我为什么不能想着杀你?!”
    她看了眼没了气息的尸体:“就是他技不如人,不然这会儿倒在地上的就是你了。”
    刚才的匕首是对着他的。
    毫不犹豫将他推出去,也是要他去送死的。
    陆绥眼中的冷意,越发的深,万年冰雪不消的冰山也不过如此。
    压在她腰上的手掌,力道亦是越发的沉。
    她开始莫名的颤栗,呼吸窒顿。
    下一瞬间,她就被扔到了床上。
    这个夜晚,于她而言,是很难熬的。
    有几次竺玉都感觉陆绥看她的眼神是想要把她给杀了,他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杀意,既疯狂又平静。
    她被他蒙在被子里,动弹不得。
    她闷声的问陆绥是不是想闷死她?
    男人语气认真:“是想杀了你。”
    杀了她,就不会做那么多令他讨厌又伤心的事情。
    陆绥看着她的眼睛,平静的盘算:“我现在就杀了你,一剑穿心,死的很快,不会怎么痛。”
    末了,他还贴心的补充:“我知道你怕疼。”
    他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在被子里都在可怜的发抖,陆绥苍白的脸上沾了血,红红白白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更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竺玉忽然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不应该那么冲动。
    陆绥好像被她气疯了。
    不过她战战兢兢等了许久,没见陆绥去拿剑,不等她开始庆幸,身体翻覆剧烈的燥热,难以容忍。但
    她忍不住夹着被子,磨磨蹭蹭。
    脸上渐渐腾起微醺过后般的潮红,呼出的温热气息,暧昧香甜。
    药效发作了。
    他摁住了她的膝盖,不许她乱动。
    她被这种欲言难止的感觉折磨出了眼泪,翻来覆去,咬着被子呜呜咽咽。
    窗外的枝头款款摆动。
    她在意识发热之间模模糊糊好像终于明白,陆绥明明是真的想要杀了她,又为什么没有杀她。
    夜色深重。
    少女满脸泪辙,呜咽着伸手主动抱住了他,索求他身上冰凉的温度。
    男人反客为主,扣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柔嫩的脸颊轻轻蹭了下,白皙的皮肤沾了他的鲜血。
    潮湿的眼睫,充满雾气的黑眸,可怜又难过。
    她有点怕他,忍不住往后退缩,又因为身体的本能,贪恋他身上的冰冷,而主动靠近。
    其实,她只是帮他当成了解药。
    待她短暂的恢复了些许清醒,她觉着陆绥是不会想当这个解药的,于是,她说:“你若不愿,帮我叫个侍卫进来。”
    她难受的紧,却也未曾忘记提要求:“不要丑的。”
    第98章
    她这两句话,几乎都没怎么犹豫。
    她知道自己对贞操看得并没有那么重,上辈子死的早,许多事情都未曾体验过。
    对于男女之事,她总是想得更开。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其实没多少骨气,只有那么点本事,有时候做得成,有时候越努力反而越糟糕。
    她这个人,懒散、娇气、贪婪。
    就像李裴说的那样,既要又要,贪心不足。
    好像处处都是缺点,可是…可是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已经改不掉了。
    焦灼的泪将她的眼模糊住了,她还难受的夹着被子,精致的小脸上扑着暧昧的潮红。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抱进了一个冷冰冰的怀抱。
    她好像坐在一块硬邦邦又冰冷的石头上,这块大石头好像都比别的石头要硬几分。
    软弹的屁股坐在上面,极其不舒服。
    嫌硌得慌,却又贪婪石面的冰冷。
    她的掌心搭在男人的胸口,被牢牢固定在他的身上,坐不住了便软绵绵的倒在他的胸膛,纤瘦无力的手指攀着他的肩膀,蚕丝锦缎衣裙已经被蹬在少女软白的脚底下。
    少女水润无辜的眼洇着几分红,呜呜咽咽的声音在好似被雨水狠狠冲刷的那个瞬间,被吞没在喉咙里。
    外面下起了雨。
    夜雨潇潇,雨珠拍打窗面,掩盖了屋子里细细破碎的软音。
    迷情药。
    还能缓解疼痛。
    床单好像湿透了。
    屏风后有一浴桶。
    才抬进来不久的水还冒着热气儿。
    到后半夜才用上这桶热水。
    第二天。
    直接睡到了天光大亮。
    床单是干净的,她身上的衣裳也是干净的,若不是身上这些一枚枚的吻痕,昨晚那场旖旎的梦好像真的就只是梦。
    她的皮肤本来就生得白,印在上面斑驳暧昧的深红色,任谁瞧见了都不清白。
    她掀开被子,腿又酸又麻,慢慢蜷起来都觉得胀痛,昨晚实在是折腾了太久。
    膝盖上磨得红通通了一片。
    哪怕仔细垫了锦绸,时间长了,难免还是要留下印记。
    似乎已经被人提前涂了药,只是哪怕涂了药,看着还是触目惊心。
    掌心也是红的。
    她坐在床上,呆呆回忆了番昨晚后来的画面。
    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只记得到最后她好像真快要成了那濒死的天鹅,快要呼吸不过来。
    门吱得一声响。
    陆绥端着了早膳进屋,他看着她:“吃点东西,昨晚就叫饿了。”
    地上那具尸体已经不复踪影。
    血迹也被清扫的干干净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竺玉下了床,强撑着酸痛的身体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故意不想给他好脸色看。
    “我还没刷牙。”
    陆绥摆放好碗筷,抬眸扫了她一眼。
    她看起来完全没有昨晚那脆弱的情/态,昨晚被他拆穿了她杀他未遂的念头,还是怕的。
    这会儿又高高扬起了身后的尾巴。
    得寸进尺,说的是她自己才对。
    “我去端热水。”
    竺玉趁他离开的间隙,赶紧打开了窗户,屋子里的味道实在太重了,所以才不方便进人。
    风吹进来了一会儿,那股浓郁的、挥之不去的味道渐渐淡了。
    陆绥端来热水,还备好了新的牙刷、牙粉。
    她认真刷了个牙,又仔仔细细洗了脸。
    水珠沁着娇嫩雪白的脸颊,像搭在花枝瓣面上的新鲜露水,晶莹剔透的露水顺着花瓣的脉络缓缓往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