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加冕,你在家吗?”
时隔叁个月,虽然小区内出现症状的感染者已被转移,但无奈病毒实在狡诈多变,其余居民仍旧不能离开自己居住的大楼,亦不允许串门。
所以简直是明知故问啊,张纯徽反应过来后脸色瞬间涨红。
门后没有动静。
严重缺乏水分的焦渴促使张纯徽舔了舔干裂的唇,继续说下去。
“请问你还有饮用水吗?方便的话我们想拿食物跟你换。”
因为上网不受影响,大家每天通过小区超市老板的聊天群购买生活必需,还有社区分发的物资也由超市老板和小区保安负责送到楼下。
大概从上月中旬开始,超市老板和保安克扣社区给居民的东西越来越明目张胆,不过大家碍于不能也不敢自取,对他们的行为保持缄默。
眨眼又过了一个月,社区不再送物资来,社区工作者、隔离区管理者通通联系不上。网上称病毒二次爆发的地方普遍发生了失联情况,大家才察觉到不对劲。
确定了居民的免费物资获取渠道被切断,超市老板当天就狮子大开口把物价哄抬到匪夷所思的价位。保安更是趁机索要每人一次达到物价四分之一的辛苦费。面对随心所欲疯涨的消费,即使张纯徽叁人把存款凑在一起也无济于事。
食物短缺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可怕,通常人类可以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生存七天左右,而没有水分补给只能维持大约叁天。
这几天水龙头流出的水是被污染过的,已经有人以牺牲生命为代价验证了自来水无法正常饮用。可是没有自来水,靠张纯徽家里零星的几瓶矿泉水支撑不了几天。
张纯徽高高吊起的期盼很快下沉,只因沉默是成年人变相的拒绝。
“很抱歉打扰你。换不了也没关系,我把吃的挂走廊窗边了,过会儿你拿进去吧,我先回去了。”张纯徽强打起精神,交易未成依旧给加冕留下了食物。
如果不是山穷水尽,她们也不会去麻烦一位独居的女孩子。说到底当下水资源比黄金昂贵,这之前没人预料到生活用水会被污染。
就在这时,门内传出的声音叫准备转身的张纯徽眼睛一亮。
“几分钟后来拿,不要给我东西。”
“好的加冕,谢谢你!”张纯徽眼睛发热,“真的太感谢你了!你解决了我们的大危机,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说,如果洋葱土豆面粉这些缺少就跟我们提。”
“好。”
门后的人不冷不热地回复。
……
加冕和乙骨忧太刚从南极回来。
状况不妙极了。
乙骨忧太久违地重温了束手无策的感觉,记得上次这样还是听说五条老师被封印。
“wr——”加冕胸脯一阵起伏,仰头张开嘴巴就要发出“wryyy”的怪音,被冒着冷汗的乙骨忧太预判性地捂住了嘴。
从后抱住人远离了激活安保模式的机器人,乙骨忧太发挥特级的精神悬崖勒马,“醒一醒,加冕。真的不可以在家里做这种事!忍耐一下!”
“……”加冕两只涣散的眼睛撑得很大,头和四肢的重量全部交给了身后。
说什么弹药补充,一连灌下四大桶的酒精。黑洞胃平坦如初,理智却直接掉线。乙骨忧太作为观察者,现在不知道该拿加冕怎么办才好。
于是当张纯徽来敲门问话时——
“门前没有生活痕迹,不回答的话会被怀疑孤独死破门的。”乙骨忧太把加冕固定在臂弯里,壮起胆子带着她摇晃了好几下。
加冕:“……”
或许是南极的温度冻坏了乙骨忧太的脑子,又或许是被恐龙的吼叫震坏了脑子。乙骨忧太紧张地保持紧贴加冕后背的姿势,模仿她的声音和说话习惯开口了。
“几分钟后来拿,不要东西。”
“好。”
好奇怪……希望加冕醒来不要记住这一段。
*
小区超市里。
最近赚得盆满钵满的超市周老板和赵保安发生了争执。
“给你叁成了不起了,住在我的超市里就该多交一份租金。就不给,你能怎么样?”仗着体型比赵保安强壮许多,醉醺醺的周老板大力推搡着急红脸的赵保安。
扫地的周老板娘瞥了他们一眼,默不作声。
“不是我卖命送货,你们的货根本卖不出去!”气急败坏的赵保安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东西砸向周老板。
没人注意到凌乱的桌面上放了一把切苹果的刀。
“滚,没有我你早就死了。”周老板的拳头不断落在保安的肩膀和脸上,嘴巴正不停朝保安吐着脏字,不料脖子一凉,低头看见上面陡然插了一把水果刀。
“老公!!!”周老板娘扔下扫帚尖叫着跑过来。
周老板吓得不敢大口呼吸,手颤抖着不敢触碰插在颈动脉上的刀。
“我……”赵保安冲动后满是后怕,但他做的第一件事是锁上超市的门,掏出藏在衣服里的菜刀对准周老板夫妻,“分开,蹲下去双手抱头!不然我杀了你们。”
……
不知过了多久。
赵保安把周老板的尸体装在黑色大号加厚的垃圾袋里,塞进垃圾桶打算运到封锁口去。
如果被感染者先发现,那么人是怎么死的都不重要。隔离区的管理名存实亡,现在死的人那么多,多死一个普通人不会引起注意。
没有人来收垃圾,垃圾囤积的恶臭或多或少能够掩盖尸体的腐臭。赵保安加快速度,时不时警惕地回头。
封锁口外一件染上铁锈色污渍的破烂防护服粘在了地上,登记小区出入情况的登记簿经风吹日晒成了脆纸在风中哗拉拉地翻页。
这幕场景荒凉诡异,目睹事件发生的全过程,这几天遇到感染者在封锁口徘徊的次数又增加的赵保安不敢停留太久。
忽然,小区围墙那边传来属于几个人的鞋底踩到粗糙水泥地上碎石的脚步声。
怀疑是感染者朝小区来,赵保安立刻调头。
“您好,等一下。请问我们可以进来吗?”在赵保安走到躲避的地方前,那些人站在墙外喊住了他。
来者是穿着警服的孙警官和知乃几人。
赵保安打量了一圈,看不清他们的脸。穿警服的背着半人高的行军背囊,腰上还佩戴枪包。另外几个女的也背着不少东西,手上都有防身的武器。
“什么事?”赵保安停下脚步,招惹穿警服的人很麻烦。
“我们来找人,没有感染,可以进小区吗?”孙警官边出示检测结果边问。
叁女两男,从外面来到小区身上没有明显脏污。赵保安心下高度戒备:“找谁?”
“住9栋楼的。”孙警官回答得模棱两可,因为他对保安的第一印象出奇差劲。
“我也要上第9栋楼查问,我们一起去。”不巧,赵保安对第九栋楼的年轻女人印象深刻。
*
两个小时后,加冕除了看上去有点自闭,沟通功能基本恢复正常。
今天也没能阻止加冕的乙骨忧太,良心在厨房被反复鞭笞。
不知道喝下10升高酒精含量的酒水,不、根本就是酒精吧!究竟需要喝多少蜂蜜水才有效,但是这种程度的摄入量正常人绝对会完蛋啊!
加冕是超人体质,所以等量换算要把几瓶蜂蜜都泡水给她喝才对。
据说蜂蜜水解酒效果很好,然而其实对喝酒和醉酒都经验空白的乙骨忧太不安地想,大概有用吗?
“总之身体不再只有乙醇的味道了,谢谢你。”由于要装的蜂蜜水很多,最后是用鱼缸来盛的。加冕趴在桌子上抱着鱼缸吸,脸颊逐渐红润起来。
“太好了……”两手握紧撑在膝头,端坐在旁边的乙骨忧太大大松了一口气,“我害怕加冕又……”
加冕心有所感偏头,明亮的目光凝望着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神情一顿,嘴角勾起的弧度浅淡柔和:“还要喝蜂蜜水吗?”
莫名改变了说到一半的话。
“嗯。”
他真正想表达的让他顾虑重重,是因为她吗?
乙骨忧太若有所思:“柜子里的蜂蜜全部消耗完了。”
加冕捏了捏仍然没有知觉的双腿,“我的腿暂时无法行走,它会带你去的,有劳你了。”
“没关系。”乙骨忧太迫切需要一些迭加大脑屏障的独处时间。
部分精神体的生平没有他们活着的时候好翻阅,好比令乙骨忧太犹豫的事情的记忆仿佛布置了上千把“防加冕”的锁。
……
当乙骨忧太首次跟着家居机器人进入楼上的“食品储物间”,在观光车上坐了漫长的时间只为取到蜂蜜的时候,他好像真正理解了为什么家居机器人不建议加冕自己做饭了。
五条老师某些地方好像被超越了。
加冕她原来真的对计量单位毫无概念的啊……
=================================
时间跳跃Buff生效,进度太慢了,不可以这样!骨子哥香香,但要雨露均沾。
在绿色网站上找粮吃发现不少有印象的太太都去写男主文了,不特设视角的话搜索到男主文or男同向的内容越来越多,所以是处在男频过渡的阶段吗?
好歹披着女性网络文学的皮,面子给我撑住啊喂!(一位男视角文重度过敏患者的郁闷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