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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主……主人。”

    九微澜正看着地图,边上可爱乖巧的容螭弱弱的发出了声音。

    她抬起了头:“嗯?怎么了?”

    “我们之后还会回紫微山吗?我,我想努力提高修为,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容螭仰着头,眼眸格外水汪。

    九微澜问道:“当初你被封昌真人骗入紫微山,是因为他告诉你可以教你如何修炼吗?”

    “嗯……”

    “妖兽的修炼与人类不同,你在紫微山修炼反而会限制你。”九微澜伸手在掌心划开一道血口,鲜血滴落到了地上,引得一群蚂蚁争食。

    “妖兽无法像人类一样通过突破修为来升阶,妖兽的升阶都是需要长久的日积月累,积攒灵力,提高修为,依靠堆积的修为之力慢慢踏入更高的阶层。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像地上这些蚁兽一样,不断捕食猎物,将它们的血肉转为你所需的灵力和修为。必要的时候,它们的妖丹也能成为你的助力。”

    第44章 御兽之道   容螭其实已是十六岁的少年,……

    容螭漂亮的眼睛耷拉下来, 他似乎有些害怕:“我,我需要去和那些妖兽争斗吗?”

    九微澜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别担心,有我在, 无论你需要多少妖兽的内丹,我都会替你取得。”

    她对于与自己契定契约的灵兽,向来不会吝啬。

    灵兽与修仙者而言是升阶路上的一大助力, 修仙之路苍茫遥长,她在接下来的路途中会遇到各式各样的困境和磨难, 而契约灵兽是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存在。

    从前她在修炼时,也曾与人为友, 但最终不是日渐淡漠,就是互相背叛, 唯有灵兽,有契约在, 永远都能站在统一的战线。

    容螭乖巧又可爱,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勾住九微澜的衣袖:“我, 我也会努力的……不让主人替我操心。”

    九微澜就喜欢他这样听话的模样,忍不住将他一把抱了过来,放在了自己膝上。

    容螭其实已是十六岁的少年, 忽然之间坐到了九微澜的腿上,整个人差点紧绷起来, 他连忙抓住了九微澜的肩膀,手指揪住她的衣襟:“主、主人……”

    “容螭,我虽有其他契约灵兽, 但你是我最喜欢的,日后漫长的修炼之路,你同我一起走, 再没有旁人,好不好?”九微澜亲昵道。

    她深谙御兽之道,就像凡人养小猫小狗似的,除了偶尔的投喂,还要经常摸摸它、抱抱它、顺顺毛,让它知晓自己对它的好。

    容螭面红耳赤,心底却像是有什么东西慢慢燃烧起来一样,暖暖的。

    储物袋里的狐岚真的要嗤之以鼻了,九微澜从古至今契定过的灵兽那是叫数不胜数啊!

    青菜、萝卜、西瓜、菠萝……兔子、乌龟、蜥蜴、爬虫……

    天上飞的地上游的,哪一种灵兽她没契定过?

    只是后来岁月漫长,有些灵兽因修炼不足逝世或是被其他修仙者所杀,还有一些九微澜实在太过嫌恶,解除了契约,最后便只剩下了自己和郁紫乌而已。

    因为灵兽越到后期越不需要太多,只要实力修为强大的便可,当时能跟得上九微澜修为的便只有自己与郁紫乌了。

    九微澜这句“你是我最喜欢的”已经听了七八百遍了,起初他也被她诱骗过,后来知晓了她的海王本性,他干脆就对她这种行为睁只眼闭只眼了。

    但容螭不知道,他还以为自己在九微澜心中是独一无二的,便更为依赖她。

    “我……我一切都听主人的。”

    ……

    九微澜返回擂台区的时候,仙逐大会第三场的第一轮已经结束。冯良俊果然赢得了比赛的胜利,带领紫微山进入第二轮进阶赛。

    此时他收了剑立在擂台旁侧,正用发带系着手上的伤口,九微澜远远看着他,越看越喜欢。

    这种喜欢是一个前辈对一个后辈看到无限可能的喜欢。

    紫微山能派出参加仙逐大会的弟子通常都是一届内最优秀的,而这三十名弟子中她最喜欢的就是冯良俊和步泽炎。

    冯良俊并没有多好的灵根,他的三灵根在步泽炎与阚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但冯良俊胜在心性之佳,他的心性之优简直无人可比,他的那一句“人的机缘无法选择,但命运却可以由自己决定”一直印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是在经历了多少个坑才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而冯良俊从一开始就坚定不移。

    步泽炎则与冯良俊不同,他拥有极好的灵根,虽然心性并不如冯良俊,但胜在他心无旁骛。他算是她修炼至今见到的为数不多的脑海里只想着变强的人。许多人在修行这条大道上总会掺杂着许多执念,情感、爱,这些执念复杂又多变,会不断的拉扯着修行者的心,让他们无法坚定的持续下去,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修仙者会以无情道修行,因为他们需要自己割舍这些执念……而步泽炎满脑子想的就是强大、变强,谁比谁更厉害,这种脑子一根筋的修仙者在升阶冲境的时候更容易往上走。

    仙逐大赛第三场的第二轮进阶赛,由三场同时进行:分别是血鸦峰与玄天宗、血鸦峰与紫微山。

    血鸦峰因为连赢了两组进入进阶赛,所以有两场的比赛资格,只要这两场任意一组获胜,就可以进入决赛;而玄天宗和紫微山只有一次机会,一旦这一场比赛输了,就无法进入最后的决赛。

    当然,如果血鸦峰这两场就获胜,仙逐大赛的魁首就会从血鸦峰内部决出。

    冯良俊因为在第一轮擂台赛中已经比试过了,加上受了伤,定然无法参加后几场的比赛,所以第二轮的比赛由步泽炎进行。

    而玄天宗那边,派出了郁紫乌。

    九微澜搬着小凳子在两个擂台之间犹豫了半天,还是迈步去了步泽炎那边,毕竟步泽炎与血鸦峰的战斗才是好看的,郁紫乌的招数她太了解了,只要他想,这场比赛他能轻松获胜。

    步泽炎虽然在凶魔界表现不佳,但擂台赛他的优势还是很大的。

    凶魔界不确定因素太多了,步泽炎是没有经验的;而擂台赛是有规则的比赛,拼的就是修为,步泽炎的修为并不差,他算得上是紫微山新晋弟子中修为比较不错的。

    她蹲坐下来,开始嗑瓜子,紫微山的其他弟子也围在了边上。

    “血鸦峰那群弟子实力不弱啊,也不知道步泽炎能不能赢。”

    “我主要是担心血鸦峰会出阴招,他们的招数和法器都太奇怪了。”

    “就是,扶凝师姐到现在都未苏醒。”

    “步泽炎!你一定要给扶凝师姐报仇啊!”

    擂台上,步泽炎一直目光盯着对面的血鸦峰弟子。

    他对给谁报仇可没半点兴趣,他兴奋的是能够上擂台与人比试,并且准备全力以赴战胜对方。

    对方会出什么招式呢?对方擅长的绝招又是什么?对方的灵力主修的是哪种?他越想越兴奋,恨不得不等锣鼓声响就立刻就动起手来。

    而擂台另一侧的血鸦峰弟子显得十分淡定,他缓步踏上擂台,摘下了自己的红色斗篷。

    斗篷下,竟是与步泽炎一样的红发金眼,这让原本兴奋不已的步泽炎一下子僵住:“你……你是炎族的人?”

    赤水炎族,拥有特殊发色和同一种灵根的族群,赤水炎族的人大多数天生就是金火双灵根,偶尔也有三灵根的,在炎族人的眼中三灵根就等同于废柴。

    而此刻站在步泽炎对面的少年,正是与他拥有一样炎族发色和瞳色的三灵根者。

    “皇子殿下恐怕是不会在意我们这些对族群来已经是废物的人。”那少年摘下斗篷后,缓缓开口。

    赤水炎族的人心性桀骜,他们对灵根低劣者向来看不上,在族群里灵根低者往往会受到欺负,分配的住所和食物也永远是最差的,有时候还要被抓起来当做苦力,甚至还可能被献祭。

    他们信奉火神,有每年一次的族群献祭,而所献祭的东西里有一样最重要的,就是活人。

    三灵根又在炎族中是最低级的,所献祭的也大多数都是他们。

    步泽炎是赤水炎族的皇子,但他对族里的一些事情并不太清楚:“你……你既是炎族人,为何会入血鸦峰?”

    那少年格外冷漠,或者说,他的冷漠里还透着一股压抑的怒火:“我入什么门派,与皇子殿下无关,反正我们这些人在你们眼中,也与牲畜无异。”

    “什么意思?”步泽炎没有听懂。

    但少年显然并不想与他多说什么:“没什么意思,开战吧。”

    擂台赛的锣鼓声已响,两场比赛正式开始。

    步泽炎没有再多想,他抬手祭出一柄火焰长枪,那长枪通体玄黑,只有头部的矛头是银白色的,底下的流苏仿佛就是一团蓝色火焰,熊熊燃烧。随着他在空中凌空一划,那火焰划开一道光,格外夺目耀眼。

    九微澜感概道:“居然是火龙长枪,这法器也算得上极好了。”

    火龙长枪不算极品法器,却因为它独特的炼制手法而闻名于世,它是由海底冷火塑造而成,那团燃烧的火焰就是海底冷火的证明。

    这长枪有一个特点是硬度非常强,而且十分耐火,是非常适合步泽炎。

    对面的血鸦峰弟子也从身后取出了两把刀刃,他的法器看上去就普通许多了,刀柄上缠着布条,看上去是极其普通的法器。

    身后的紫微山弟子热议道:“看那血鸦峰的也不过如此,步泽炎应该能轻松获胜吧?”

    “两人的法器都是兵法器,胜算只能说是一半一半吧。”九微澜插嘴道。

    那弟子没听懂:“什么兵法器?”

    九微澜朝着擂台一指:“法器也分很多种,不同法器拥有不同功能,比如护阵法器、乘器等,他们二人的法器都是兵法器,兵法器在初级阶段只能用来战斗,两者之间比试到最后还是得看修为和能力。”

    如果是后期阶段,兵法器的优势就出来了,因为修仙者在后期拥有足够的灵力,完全可以操控兵法器使出更多的功能……而现在擂台上的两人不过筑基期,筑基期握着的兵法器就跟握剪刀一样没什么区别。

    “开始了。”

    擂台上,血鸦峰的弟子已经率先出手。

    第45章 血鸦峰落败   他永远在追逐九微澜,而九……

    步泽炎手持火龙枪, 抬手一个格挡,血鸦峰弟子的长刀“锵”一声落到枪柄上,火花四射。

    从修为上, 步泽炎应该更胜一筹的。

    台下的九微澜磕着瓜子正如此想,却不料那血鸦峰弟子猛地松开双手的刀刃,一个弯腰躬身下地, 衣袖里忽然射出另外两把刀,对准步泽炎的脚腕就狠狠划去。

    步泽炎只堪堪来得及后退其中一只脚, 另一只被划开了一道血口,鲜血顿时直流。

    那弟子已直起身, 他伸展的手臂接住了刚才被松开的刀,众人这才意识到他竟然一共有四把刀, 其中两把一直隐在衣衫中,并且似乎还用灵气隐匿了起来。

    “这血鸦峰的手段怎么如此下作?!”

    “不是应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打吗?”

    “太不要脸了!”

    紫微山的弟子在擂台下都愤慨起来, 他们对血鸦峰弟子的做法十分不满。

    本来擂台赛就是有规矩的赛事,众人自然认定主要拼的就是修为和个人能力, 但血鸦峰弟子的手法却如同贼匪,完全是趁着对方不注意下死手,简直令人不耻。

    步泽炎因为刚才那一击左脚明显受伤了, 动作迟缓了下来,他握着火龙枪退了两步, 血淌到地上,格外刺眼。

    对面的血鸦峰弟子冷冷瞥了一眼底下叫嚣的紫微山弟子:“你们若是不服,就让他赢过我。”

    他在血鸦峰学的就是这种旁门左道的杀伐手段, 为什么要所谓的光明正大?什么是光明?什么是正大?他活在这世上就早已没有了这些东西。有的人从一生下来就可以高高在上享受一切旁人没有的东西,而他却只能躲在阴影中,黑暗下, 哆哆嗦嗦的祈求不要被拿去献祭。

    这世道本就不公平,他为何要在这擂台上给这些人讲个公平!

    九微澜嗑瓜子的手停了下来,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步泽炎。

    与擂台下愤怒的紫微山弟子不同,步泽炎显得很平静,他横握着手中的火龙枪,似乎并没有因为刚才那一击而恼怒。

    旁门左道的手法又如何,说到底是他自己轻敌,又没有能力躲过他这一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