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呀,就应该让三殿下带着咱们打仗。里头的那个草包,除了整日吃喝玩乐,吃完还会做什么?”
“可不是,之前叶青将军刚刚带领咱们把这威风竖起来,他一过来立马又抖的干干净净。而且之前我听人说起有人见萧远政进了大帐,八成这就是他们两个串通好的。”
“两个说什么呢?背后妄议主将是什么罪名?心里头不清楚吗?”赵文国在里面和景烨说了两句话,堵得很,出来透透气。
原本大家对于赵文国和景烨都是敬而远之的,可有了并肩作战的那一晚之后,他们意识道,赵大人虽然平时跟在景烨的身后,却是个有胆量的。在他面前也就随和了许多。
“赵大人,伸不伸我们背后咬舌根,实在是慎亲王的举动太过反常。末将他就是这儿的,看着这地方连年来遭遇战火的蹂躏,心里面苦的很,我的父母兄弟基本上不能种田为生,都靠着我每月的这点银子养家糊口。”
“是啊,”旁边的人接了口,“咱们也不说为了国家了,就为了家里面的父老乡亲也应该争着一口气。慎亲王在京城长大,没有吃过这的苦,也不知道我们这坐底下人的辛苦。”
这话戳中了赵文国的心。这些天来,他看着流民也是愧疚不已,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劝着景烨远离萧远政,踏踏实实的做好事儿。
景炎过来了,“赵先生,你跟慎亲王商量过了吗?到底什么时候攻城?咱们总得事先有个准备?”
景炎也是无可奈何,皇上的一句话就让他出了京城,没官职而没兵权,能做的就只有像个幕僚似的,跟在景烨的身后劝来劝去。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可他不愿意亲自上阵,也不想让咱们两个过去,所以到现在还没个结果。”
景炎一笑,他当然明白景烨的顾虑,转身进了大帐。
景烨原本先靠在软榻之上,哼着小曲,见景炎走了进来,立马坐正了身子,摸了摸腰间的宝剑,摆出了一幅主帅的模样。
“皇兄,你过来是有事吗?”
“王爷,”景炎恪守着尊卑上下,拱手道,“过来的时候,看军营的将士们个个摩拳擦掌,都已经做好了攻城的准备,不知道王爷作何打算?”
“攻城是迟早的事,不过本王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皇兄,本王知道你建功心急,可战场上瞬息万变。唉,军中的情况本王已经写了奏折送上去了,等得到了父皇的恩准,咱们就能攻城了。”
“父皇的恩准?”景炎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不说父皇远在千里之外,根本就不了解战场上的形势。且说着来回的路程要耽误多少时间,所谓兵贵神速,咱们这么耗着不是办法。”
“皇兄,你说这话本王怎么听不大明白呀,难道你的意思是皇上老糊涂了,连战场上的事都做不得决定了?”
景烨是要给他扣一个大帽子,这话说得格外大声。他们两个讲话的声音本就不小,守在帐外的将士们,听到此言纷纷在心里面骂了一句不要脸。
赵文国也听不下去了,走了进来,拱手对景烨说道,“北狄就只有那两万人,可咱们的后面有整个中原作为后盾,就算是耗也能耗死他们。为何要缩在这里一动不动?”
景烨面露不悦,已经是赵文国第三次为了景炎和他顶嘴了,他不耐烦的说道,“我记得赵先生曾经跟我说过,战场上主帅要拥有绝对的权威,这样才能保证令行禁止,才能保证战争的胜利,怎么这才过了几天,赵先生就不记得了?”
景炎道,“慎亲王,你不发兵原因我心知肚明。但现在我跟你保证,你是主帅,即便是我打赢了仗,这头一份的功劳也是记在你的头上的,所以有关于军功,你大可不必在意。”
被景炎说中了心事,景烨强词夺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来咱们两个是兄弟,你拿了军功,我还眼红你不成?二来咱们是上下属的关系,你赢了我脸上也有光,你觉得我会为了这所谓的功劳置天下大义之不顾?”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胸襟宽广的人,景烨从主位上走了下来,在景炎的面前站定一字一顿的对他说道,“本王现在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从大局出发的,希望你也能把目光从功劳这两个字上挪开,好好的想一想这天下的形势。”
景炎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出了大帐。景烨是铁了心了要跟他干到底了,想要攻城,他只能另寻他法。
景炎回到自己的营帐不久,有两个小将士走了进来,他们在景炎的面前一抱拳,义愤填膺的说道,“三殿下,刚才主帅营帐里发生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慎亲王是铁了心了,要当缩头乌龟了。”
另外一个接着道,“这狗日的气我们两个已经受够了,只要三殿下一声令下,我们愿意作为马前卒,率先攻城。”
景炎摆摆手,让他们两个小声点,这毕竟是景烨的地盘。
“我想一个万全之策出来,至少不会让你们白白送死,这样吧,你们帮我问一问愿意跟随我攻城的到底有多少人。”
两人听他的话,热血沸腾,立马退了下去。景炎看着他们的身影在心里头,打起了算盘。
现在城中的将士不足五万人,如果有一半人愿意跟随他出征,那攻城之事就算是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景烨依然是这军中的主帅,所有的粮草补给都要经过他的手。一旦景炎带人离开,那吃饭穿衣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回想了上次攻城的情况,竟然只有两架云梯,遇到对方的投石机,无异于自投思路,所以这装备是第二个问题。
赵文国进来了。
“三殿下,请你一定不要放弃攻城的想法,我会再想办法劝说亲王的。”赵文国内疚的很,觉得走到这一步,他自己也担了莫大的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