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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节
    苏梁浅本来还有其他事情要问的,但见沈老夫人这个样子,心知什么都问不出,还会让她觉得自己冥顽不灵生出担忧,也就作罢。

    她心想着,沈老夫人不说,还有沈大夫人。

    “外祖母刚刚怎么那么严肃?”

    除了云霄院,苏梁浅长吐了口气,脸上却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沈老夫人迟疑着,但在苏梁浅期盼的目光中,还是开了口,“当年皇上就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他和你几个舅舅关系都不错,尤其是你四舅舅,经常来府里,你外祖父还因为这事训了你四舅舅,因为荆国公府是不站队的,在皇上坐上这个位置前,谁也没料到,他会成为皇帝。”

    苏梁浅听着苏大夫人的话,忍不住想到夜傅铭。

    上辈子,他最开始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现在这个时候,谁能想到,登上九五之尊之位的会是他。

    夜傅铭过河拆桥,恩将仇报

    苏梁浅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敢深想下去。

    “这段时间,善儿一直想出门去找你,但被我拦住了。”

    沈琦善哪里是要去找她,她十有八九是想见萧凭望的紧。

    “这次,萧凭望也会同我一起去泗水,负责我的安全。”

    “那就好。”

    沈大夫人闻言,松了口气,要苏梁浅就这样走了,留萧凭望在京城,沈大夫人还得担心,而且同样的借口,她已经拦了沈琦善几次了,不好拦了。

    苏梁浅原本是打算在沈府留宿一个晚上的,但听沈大夫人提起沈琦善,顿时没了那个心情。

    虽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琦善,为了大局,但这样强势的干涉她的幸福她的人生,苏梁浅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苏梁浅向沈大夫人辞行,沈大夫人想她突然远行,又如此突然,也没有多加挽留。

    苏梁浅不知道的是,她前脚才离开云霄院没多久,沈琦善就来找她了,但扑了个空。

    苏梁浅回到苏府,提前回来的秋灵迎了上去道:“五皇子说,保证完成任务,让小姐明早就去找他。”

    虽然出了一些事,超过了苏梁浅的掌控,但多数的事情,还是按着她的预想计划,有条不紊的进展,苏梁浅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第二天,苏梁浅照例起的很早,出门找五皇子。

    五王妃孟君得知苏梁浅要来,一直就等着,听下人说苏梁浅到了,和五皇子一起,急急的就迎了出去。

    “苏妹妹!”

    苏梁浅最近忙的,自己都不知道明天在哪里,五皇子已经有段时间没见着她了,想念的很,最难得的是,他这样热情,五王妃也不生气吃醋。

    “苏妹妹,你用早膳了没有?这么早过来,还没用早膳吧?”

    夫妻两围着苏梁浅,一个赛一个的热情,将苏梁浅迎进了府,王府的下人都惊呆了。

    “皇兄他还没到,应该快了,他答应了我午饭前会到的。”

    “不急,我刚好和王妃聊会天。”

    是她有求于四皇子,也是她主动要见,她自然是应该早到等人的,而不是让四皇子等她。

    苏梁浅坐下,很快有人上了点心茶水上来,点心样样精致,五皇子道:“我家王妃听说你要来,昨天就开始准备了,这是第一次,她对上门的女子如此热情啊,所以说,苏妹妹,你最有本事了。”

    几个人说了会话,就有下人来报,说四皇子来了,五皇子就哦了声,屁股都没动一下,孟君见自家夫君不动,自己也不动,哪里有迎接苏梁浅的积极热情。

    “我去迎四皇子。”

    五皇子摆了摆手,“不用,他经常来,又不是不认识路,我们说话的,不管他。”

    那无所谓的态度,更透着亲昵,可见私下兄弟二人关系亲密。

    四皇子确实经常来,谁让五皇子经常犯错呢?

    没一会,四皇子就被下人请了进来,苏梁浅一直观察门口的动静,见他来了,起身迎了上去。

    第二百六十二章 :提醒,挑拨

    苏梁浅去泗水的事,并未公布,除了当事的几个人,并没有很多人知道,五皇子和五王妃就不知情。

    苏梁浅手头还有正经的要事,一般人也不会想到她这个时候去泗水。

    五皇子和五王妃不知道,四皇子作为夺嫡的热点人物,自是消息灵通,在皇帝下达这个命令后,就得知了,包括皇上将御龙剑赏赐给苏梁浅一事。

    四皇子到的时候,正是用午膳的点,几个人说了会话,孟君就让大家用膳,苏梁浅自然不可能拒绝。

    饭桌上,因为有五皇子这个活宝,气氛倒是热络。

    饭后,不待苏梁浅开口,四皇子就让五皇子夫妇离开,五皇子虽然挺想撮合四皇子和苏梁浅,但被下逐客令,却不服气,而且也担心四皇子会为难苏梁浅,拒绝道:“你们说什么事我不能听?我不走!”

    五皇子耍赖似的,边说边看向苏梁浅,苏梁浅勾了勾唇笑道:“我刚好也有事情要单独和四皇子说。”

    五皇子微愣住,一脸受伤,“你们这是过河拆”

    夜枭然微沉着脸,一个冰冷的眼神过去,五皇子还是挺怕自家兄长的,马上闭嘴认怂离开。

    五皇子这一走,五王妃孟君很快领着其他下人离开。

    四皇子可不是她夫君,靠谱的很,苏梁浅也不是会受欺负的性子,她极放心。

    五王妃这样想着,心里又忍不住郁闷,一母所出的两兄弟,中间就隔了一年,智商怎么差这么多?难道是因为早产伤了脑袋?

    “我听说,东楚的边境出事了?”

    苏梁浅开门见山,并不拐弯抹角。

    她虽是疑问,但口气肯定,像是在陈述,四皇子却是一愣。

    北齐因近段时间的天灾,人心惶惶,本就不稳,庆帝担心国本动摇,此事并未对外声张,吩咐事情的时候,都要求底下的人保密,四皇子之所以会知道,还是因为兵部尚书是他的人。

    “是父皇告诉你的?”

    “是谁告诉我的并不知道,不过看四皇子这样子,事情当是真的了。既然东楚的边境再次告急,朝中肯定需要再筹粮草军饷,我知道兵部尚书是你的人,兵部的其他人,也多以你马首是瞻,有件事想请殿下帮忙。”

    苏梁浅东楚边境的事都知道,知道兵部是他的势力,四皇子一点也不奇怪。

    “什么忙?”

    “我希望殿下保证,后方的粮草军饷,可能还需要殿下帮我送个人去。”

    苏梁浅见夜枭然面带疑惑和探究,继续道:“我有个很重要的人,就在东楚边境的战场上,作为报答,我给殿下出个主意,您可以主动承揽此事。”

    夜枭然看着苏梁浅,面色依旧是惊疑的,他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子,如此面不改色从容淡定的谈论国事,且仿佛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自信满满。

    惊疑过后,夜枭然看着苏梁浅的神色越多了探究审视,还有不着痕迹的戒备。

    “现国库空虚,比起运送,筹集更是难题。”

    “我既然给殿下这样的提议,自然会助您,粮食,衣物,药材,还有行军的营帐,我都可以帮忙,只要殿下敢接下此事。”

    之前有关苏老夫人的赌注,她赚了许多银子,全部买了这些东西,这事是季言祖帮忙的,他有渠道,量又大,而且那时候所有的东西都比现在的便宜,储备量相当充足。

    她本来是想着全部用来解泗水百姓之困,毕竟上辈子泗水的情况严重,这些东西,再多也是有备无患,但现在这种情况,她决定将一半拿出来,沈卓白更需要。

    “你有这些东西?”

    四皇子震诧,因为这些东西,有银子都未必能买得到。

    “我有银子,和季家的关系交好,只要想办法,总是能筹的。现在国库空虚,皇上正是为这些事情烦心的事情,殿下这时候站出来帮忙,那就是解皇上的燃眉之急,皇上定会龙心大悦,对你更加满意,再有太子做对比,朝中不少中立的大臣,想必也会倒向四皇子。”

    苏梁浅的提议,四皇子颇为心动,他却没应,只道:“你的身份是内定的太子妃,为什么要帮我?”

    心动归心动,四皇子对苏梁浅,是戒备的。

    “这是上一辈定下的婚事,又不是我自己求来的,我对太子和太子妃这个位置都没兴趣,而且怎么能说是帮四皇子呢,是我请求四皇子您帮我的忙,我只是投桃报李。”

    夜枭然听苏梁浅说对太子和太子妃的这个位置都没兴趣,眼睛亮了亮,苏梁浅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明亮的心沉了下去,“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夜枭然明亮的眸暗了暗,苏梁浅见他对自己依旧没有放心,甚至是满怀警惕戒备,轻笑道:“四皇子想娶我,那得问问皇上同意不同意。”

    夜枭然看着苏梁浅,见她缓缓站了起来,那张说不上倾国倾城却让人移不开眼的脸上,是淡淡的讥笑,“你以为,皇上那么多的皇子,为什么偏偏立夜向禹为太子,因为他是嫡长子?”

    “难道不是吗?”

    北齐的祖制,就是立嫡立长,每每太子犯事,或者是他立了功,皇上都会惋惜,嫡长子怎么不是他,夜枭然也时常为自己的出身遗憾。

    苏梁浅嗤笑了声,讥讽的意味更浓,“北齐从建国到现在数百年,有一半的君主不是嫡长子,当今皇上就不是。就太子那样的,如何能担的起此大任?本来现在北齐就是风雨飘摇,要江山交到这样的人手上,都不用南燕打进来,太子就能将北齐作没了,你觉得皇上会不知道这一点,还是想要背负骂名?”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四皇子拧着眉头,声音重了几分。

    苏梁浅直视夜傅铭,“皇上那么多儿子,随便一个,都比太子出色,就连五皇子都比他更适合那个位置,正常人,谁会放弃贤能选一个败家的庸才?四皇子,一山不容二虎,尤其是帝王,皇上正值壮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死死的看着苏梁浅,整个人仿佛被镇住了一般,有些呆呆的。

    他神色难看,有些阴戾,一只手放在桌上,握成了很紧的拳头,只觉得过去很多困扰着他的迷雾,仿佛被拨开了一般,心一下乱了起来。

    苏梁浅将话说的如此明白,四皇子又不是傻子,岂有不明白的道理?他只是不愿意承认和接受。

    “四皇子若真娶了我,除非造反,不然就和那个位置无缘了。”

    苏梁浅唇边含笑,轻描淡写,那般淡然的口吻,说着的却是最残忍的事实,简直让四皇子惊诧。

    她怎么敢这样议论父皇的事?没有半分敬畏,就好像,她口中的,就只是个寻常百姓。

    苏梁浅点到为止,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没再继续说下去。

    四皇子也没再说话,脸色却难看,挣扎又痛苦,屋子里,安静的就只有他的呼吸声,急促又紊乱。

    苏梁浅看夜枭然这样子,脸上的讥诮,更浓了几分,看这样子,四皇子之前没少被他的父皇用别的理由哄骗啊。

    “苏大人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将这些话告诉父皇?”

    好一会,四皇子的呼吸才渐渐恢复了平稳正常。

    苏梁浅挑眉,微歪着脑袋看向四皇子,笑着问道:“四皇子准备将我说的这些话告诉皇上?您准备怎么说?我若是不承认,皇上会相信吗?到时候皇上会怎么看四皇子?我相信四皇子是个聪明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肯定是有分寸的。”

    四皇子看着没有半点畏惧的苏梁浅,心知她在告诉自己这件事时,就做了哪怕是最坏的结果,她也能应对自如的准备。

    不要说四皇子聪睿,只要不傻,都不会将这些话乱说。

    “多谢苏大人提醒,苏大人也是一样,您前途一片大好,更应谨言慎行,不要因为说错了话,毁了似锦前程。”

    这个道理,苏梁浅自然是懂的,要不是远慧告诉她的那个消息,就算她有求于夜枭然,想要博取他的信任,她也不会和他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