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只玻璃罐内的中药的主要成分，死专研了一个月，经历过无数次失败的曾立果可谓烂熟于心。所以一看到姜泽宇誊写的那篇古方，他的眼睛几乎都要瞪出来了。
    忙伸出手去抓，可姜泽宇却是像耍猴一样将胳膊举高，戏谑地说道：“曾总工，你不是说不能告诉我嘛，怎么现在还抢上了？”
    曾立果额头上青筋直跳，他现在真想一锤子砸死姜泽宇，然后将古方占为己有。但是很可惜，他小的时候就不会打架，现在年纪大了，跟姜泽宇这种正精壮的小伙子斗狠，就更是痴心妄想了。
    “咳咳，老头子我眼神不好，看不清你写的什么东西。”
    面对姜泽宇的质问，曾立果再次倚老卖老，装起了傻，同时伸着脖子看向角落里的保安室。
    “别想了，里面没有人。”姜泽宇一眼便看穿了曾立果的把戏，笑着问道，“怎么，是想叫保安过来帮你抢吗？”
    “哼！简直是信口雌黄！”
    见姜泽宇似乎有备而来，曾立果立即使出浑身解数，让自己脸上的愤怒之色比起之前更甚三分，他冷哼一声，不屑说道，“任你说得天花乱坠又能如何？靶向药的成品已经送往省里审核了，就算我真的巧取豪夺了你的方子，你又能拿得出什么证据吗？”
    此刻在场的只有他们三个人，曾立果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为的就是激怒姜泽宇。
    车间的走廊两端都有监控摄像头，只要后者敢动他一下，那曾立果就会瞬间佯装着倒地，不但能讹得这个臭小子求爷爷告奶奶，更能将这件事搪塞过去。
    然而他期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就见姜泽宇非但不恼，反而露出了藐视的神情：“别吹牛了，就你那个猪脑子，能破解得了我的古方？有本事你给我当场试验一下！”
    “额…”听到姜泽宇的话，旁边的杨中奥顿了顿，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张口。
    其实他要说的是，姜泽宇的要求有些太不合理了。这又不是买电灯泡，新药的药效试验过程是很劳民伤财的。
    往往启动一次机器后的维护费用和消耗的原材料，就要需要成千甚至上万元人民币。
    对于这个要求，曾立果有充分的理由可以拒绝。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曾立果在沉吟了片刻后，竟然点头答应了：“可以，不过试验是需要准备的，起码要等到下午才能进行。”
    “这…下午就下午！但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谁知道你会不会搞小动作。”
    姜泽宇眯起眼睛，像是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后，才咬着牙说道。
    “那你请便吧，不过不能打扰我的午睡。”曾立果没好气地回了句，转过身回到小工艺室里换衣服，也不阻止姜泽宇和杨中奥的从旁跟随。
    没有人看到，在曾立果转过身的那一刹那，他的嘴角轻轻地上扬，眼中也闪烁着异样的光线。
    是的，姜泽宇中计了。曾立果暗暗窃喜，心说这个年轻人还是tooyoungtoosimpe，姜到底还是自己这块老的辣啊。
    “姜老弟，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啊？”在曾立果的身后，杨中奥小声地和姜泽宇窃窃私语道，语气之中透露出隐隐的担忧。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和姜泽宇虽然都是行内人，但在理论研究上，完全就是半吊子。
    要是等会儿曾立果和他的实验团队合起伙来，上演一出指鹿为马，就算说的是假的，只要内容玄而又玄，多带一些专业词汇，自己就是累死也看不出来啊。
    姜泽宇知道杨中奥在担心什么，出声安慰道：“你放心吧，老哥，这方面我还是做过功课的，没那么容易作假。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找金小姐做外援。”
    “那…到时候就看你的了。”见姜泽宇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杨中奥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他不知道的是，实际上姜泽宇根本就没有打算看什么试验。
    通过刚才的一番争辩，姜泽宇已经基本了解了曾立果，这家伙除了伪君子必备的厚脸皮外，智商和思维也很缜密。
    当然，这并不奇怪，毕竟是当了几十年教授的人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即便没有真才实学，长时间生活在科研环境中，曾立果的文化素养也是比普通人要高的。
    所以语言陷阱或是其它让其自行露出马脚的手段并不适用，只要曾立果一直死咬着不放，那么一时半会儿，除了动用暴力，姜泽宇还真想不到什么办法来制裁他。
    考虑到这一点，姜泽宇准备做一手绝的。
    “好了，先不提这个，你和勇子先把他盯好了，我先下去一趟。”
    想到之前和莫天金还有过约定，姜泽宇赶紧下了楼。
    虽然他并不了解莫天金的人品本性，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对自己非常有用。
    当然，莫天金也可能选择一走了之，毕竟在普通人的视角中看来，双方的实力悬殊，难道留下来挨打不成？
    如果那样的话，只能说这个人的器量不够，或者说对自己没有兴趣，走了也就走了。
    不过结果倒是没有让姜泽宇失望，等他通过了十几道门禁，从原路返回，来到车间的大门口儿时，莫天金竟然真的等在那里。
    见姜泽宇过来，莫天金掐灭了手上的烟头，屈指一弹，便精准地飞入了旁边的垃圾桶里，他眯起眼睛，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问道：“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如果想打的话，我认输。”
    这句话说出口时，莫天金直觉得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其实连他也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留在这儿等姜泽宇。要知道，后者的身体素质简直堪比南美热带丛林里的原始人，就算他再年轻个三十岁，估计也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这种行为，说好听的叫好奇心害死猫，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自寻死路。
    见莫天金一脸紧张，姜泽宇举起双手以示友好，笑着问道：“前辈以前是在国外生活的吗？现在国内有没有教这个的我不知道，但以你的年纪，想来不可能是在国内学的泰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