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干什么？”莫天金心中疑惑，但见姜泽宇眼神真诚，他才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的大部分人生，确实是在北美渡过的。”
    姜泽宇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张口问道：“那你听说过有叫王宗伟或是的风宝山人吗？”
    从莫天金刚才的凌厉攻势中，姜泽宇断定，这个人过去很可能当过雇佣兵，或者是在某个武装组织中待过。
    虽然世界上有几十亿人口，想从莫天金的口中打探到风宝山二人的消息有些不现实，但他们毕竟都是华人，还都是从事非法工作的，互相认识的可能性增多了不少。
    所以姜泽宇想要碰碰运气，如果能够掌握风宝山二人和那个神秘人的交易渠道，那么确认后者的身份就会容易许多了。
    但可惜的是，莫天金似乎并不认识这两个人，他摇了摇头：“他们是你在国外的朋友？说实话，我并不觉得他们会在外面使用中文名，
    而且你未免太小看海外华人的数量了吧，光是在美国，就有纽约、华盛顿、洛杉矶等十几座大型城市具有超过五十万人口的华人都会，你觉得一个人的一生有可能认识超过一万人吗？”
    “额…”姜泽宇有些尴尬，他的这个想法确实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见莫天金对他的态度比起之前好了不少，言语谈吐也不像是阴险狡诈之徒，姜泽宇心一横，据实相告道：“不是朋友，他们曾经刺杀过我，据说都是《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国际要犯。”
    “哦？”莫天金不由眉头皱起，心说这个姜泽宇到底是何方神圣？不仅身手了得，他的对头还不惜雇佣那种级别的重犯，最关键的是，他现在竟然还活着。
    要知道，就算是他的金主石友三，这么些年外出的过程中，也从没碰到过一起抢劫案，或是其它的不法犯罪活动。像他今天这样跟姜泽宇这种练家子动手的次数，来华八年以来，绝对不超过十次！
    毕竟华夏是当今世界上治安最好的国家。就算是可以用钱使得鬼推磨的富人圈子，也很少会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如果是那类人的话，我倒是能查到一些资料，但你还想找他们报仇不成？”
    莫天金跟姜泽宇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再说他也准备一直在中国养老，不回去了，所以对于自己黑水安全咨询公司职员的身份也不隐瞒。
    他递给姜泽宇一根烟，两个人就这么坐在生产车间大门外的台阶上，一边抽烟，一边聊着。
    从莫天金的口中，姜泽宇了解到，在国际上的通缉要犯中，除了一些恐怖组织的首脑人物，像风宝山和王宗伟这种在上面公开了身份的，很少会有组织收留。
    他们绝大部分都是以个人或者小团体行动，藏于暗角阴沟下，只能通过杀人、走私这种黑色买卖来糊口。
    而这类人的存在，自然而然地就促成了中间人的出现。
    现在想要雇佣他们，一般只能通过一个名为ica，全称为internationalcontractagency的杀手组织从中牵线搭桥，虽然中介费往往高得吓人，但对于买命的人来说，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
    ica提供的是国际暗杀和佣兵服务，据说背后有很多西方国家和特供机构的扶持，以至于虽然各国都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但大家都非常默契地将其选择性无视，以至于ica存在的时间已经有四十多年之久，其中的主要干部，甚至已经换了好几代了。
    “那么有办法从ica那里得知雇主的身份吗？”姜泽宇问道。
    “当然不可能！”莫天金直截了当地否定道，“不管是什么非法组织，出卖客人的情报都是被绝对禁止的，放在咱们中国叫江湖规矩。”
    这个道理不难明白，雇佣杀手本来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如果可以从杀手组织的口中问出买凶者的身份，那以后谁还敢来找你做生意？
    越是重要，越是关系巨大的生意，商家的信誉就越是重要。
    “唉…”姜泽宇不由叹了口气，这个结果他自然是有过心理准备的，但被莫天金明确告知后，他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很遗憾，即便是我们黑水公司，掌握的有关ica的情报也很少。再加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一线安保人员，没有权限调动更机密的资料，所以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莫天金说着拍了拍姜泽宇的肩膀，虽然两个人才刚认识不久，但不知怎么的，他对姜泽宇总有一种不打不相识、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可能是他来到中国后，太久没有经历事关生死的危机，对平静的生活产生了厌倦的缘故。
    是的，虽然莫天金为了自己能够安度晚年而苦心策划了许久，最后通过出卖自己的组织头目，换来了一个自由身，但实际上，他早已经是一个不甘于和平的狂热分子了。
    用土造的坦克冲破军警的包围圈，用机枪扫射组织内的叛徒，用匕首割开手无寸铁的土著居民的喉咙，只有急剧分泌的肾上腺素，才能让他感到满足。
    随着年龄的增长，莫天金每晚做噩梦的次数也在逐年增加。不过梦境并不是那些曾经被他杀掉的人们，化作冤魂前来索命，而是自己躺在病榻之上，器官衰竭，身体慢慢地腐朽老死。
    他不愿意接受这个结局，他天生就是一只斗鹰，只有战死才是他的归宿，所以莫天金已经打算等今年的合同到期后，就回到北卡罗来纳州的公司总部复命。
    然后请示去往中东，等他战死之后，抚恤金便全部捐助给他故乡的福利院，也算是他这个恶人最后的一丝忏悔了。
    今天，他在看到了姜泽宇后，觉得找到了同类，所以才会在后者企图跟随杨中奥进入小工艺室的时候出言挑衅，而后在闲聊中，不顾公司的保密条例，将ica这种绝对不能对普通人吐露的信息告诉给姜泽宇。
    另一边，在找到的线索再次中断后，姜泽宇也没有失落太久，毕竟知道了ica的存在，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收获了，并且也给他提供了一个新的复仇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