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恐慌。

    她还没有问医生，也没有乱查什么来让自己担心。

    但是单单一个癌字就足够让人心慌了。

    叶川为她暖着手，一遍又一遍的抚平她皱紧的眉梢。

    好一会，白鸾心情顺了一些，她才偏头看着叶川说道，“我出去打工吧。”

    叶川蓦然笑了，他揉了揉白鸾的头，慢慢说道，“不缺钱的，不用我们小姑娘担心。”

    白鸾不相信，他们资金可没有充裕成这个样子。

    等着叶承望同志化疗出来了。

    白鸾就握着叶承望同志的手说道，“爸爸，你安心治病，不用担心钱的事儿。”

    叶承望同志一眼就洞穿了白鸾的想法。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鸾鸾，你好好上学，爸爸就能安心治病。”

    被叶承望同志说穿了心思，白鸾没了话。

    叶承望同志看了叶川，又看着白鸾说道，“小鸾鸾，爸爸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没管住叶川，让他放弃了学业……”他轻轻拍了拍白鸾的手，“鸾鸾，你和叶川这臭小子一样聪明，叶川既然没本事给我们叶家考出什么名誉来，小鸾鸾给爸爸争个气好不好？”

    “……好。”白鸾重重的点点头。

    她和叶川在医院陪了叶承望同志很久，最后护士说病人该休息了，她才肯离开。

    回去的路上，白鸾一直靠在叶川怀里不说话。

    一直回到他们那温暖的小屋里。

    白鸾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爸爸会好吗？”

    “老头子争气会好的。”叶川摸了摸她的头发。

    忽然间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情，白鸾都会胃口吃饭了。

    还是叶承望同志发了消息过来，说她要好好吃饭的，这样他才会好好吃饭的。

    白鸾机械的往嘴里塞着饭。

    被叶川拿下了手。

    叶川一口一口认真的喂着她吃起了饭。

    白鸾都吃光了，不用叶川催，她自己去洗了澡。

    要吹头发的时候，叶川抢去了，给她吹干了头发。

    送着她进了房间。

    他俊逸的眉眼挑了挑，一如既往的说道，“晚安，小姑娘。”

    叶川没说话，只红着眼睛看着叶川。

    叶川修长的手指搭在了灯开关上，他勾着唇角看着白鸾缓缓道，“小姑娘，我下午说错了，不是天塌了你不用害怕。”

    “……我在，天就不会塌。”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灯也黑掉了，房间里瞬间陷入了黑暗。

    一瞬间，白鸾像是被恐惧笼罩了。

    但下一秒，她就被叶川抱在了怀里。

    隔着被子，叶川把她抱得紧紧的。

    他的声音轻佻上扬，“小姑娘，还怕吗？”

    白鸾没说话，她的胳膊被叶川困在了被子里，只能动动脖子，把脸贴在了叶川的脸上。

    这天晚上，白鸾没做噩梦。

    她做了一个以前没有做过的梦。

    梦到叶承望同志被什么东西吊了起来。

    他们要添满叶承望同志另一边的篮子，叶承望同志就能下来了。

    可那里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

    她把自己塞进那篮子里，叶承望同志只往下了一点。

    她又让叶川也进来，可还是差远了。

    于是她又开始计算。

    算了各种力度，角力。

    最后她梦醒的时候，还在那计算。

    白鸾坐在那里，拧着眉头。

    这奇怪的梦让她莫名的不舒服。

    叶川今天没有自己去医院了，她既然已经知道了。

    就等着她一起去了。

    白鸾起的也早，她七点就醒了。

    和叶川吃了早餐以后就匆匆出门了。

    到医院的时候，也才八点钟。

    叶承望同志已经吃了早餐了。

    白鸾给叶承望同志带了很多吃的，但大部分都被护士禁止了。

    她最后只能坐在那里，给叶承望同志喂白粥喝。

    买了三种粥，结果护士说因为叶承望同志昨天才化疗还有什么原因的，鸡肉丝粥和鱼片粥都不能喝。

    白粥一点味道都没有。

    白鸾喂着叶承望同志吃了两口，她就不喂了。

    仰头看着叶川问道，“偷偷喂爸爸吃这个粥行不行？”

    她指的是鸡肉丝粥。

    叶川揉了揉她的头，“我是怎么和小姑娘说的？”

    白鸾撇着嘴重复了叶川早上走之前和她说过的话，“病人要听医生的话，才会快点好起来。”

    叶承望同志摆了摆手说道，“没那么娇贵，就是吃点东西，能怎么了，什么消化不了的，来，鸾鸾，喂爸爸吃。”

    “不行。”白鸾坚决拒绝了。

    叶承望同志眉头一皱，又开始训斥叶川，“你能不能把我烦死？你气完老子，又来气鸾鸾？”

    叶川坐到了另一张椅子上，挑眉看着白鸾说道，“来，小姑娘，喂哥哥喝粥。”

    那碗鸡肉丝粥和鱼片粥最后都进了叶川的肚子。

    叶川还很是挑衅的和叶承望同志说道，“病恹恹的人不能吃美味，喝白粥吧。”

    叶承望同志作势要用枕头砸叶川。

    -

    从那天以后，白鸾每天都早起，和叶川一起去医院陪叶承望同志。

    但是白鸾却没有等到叶承望同志的病情有什么好转，他好像更瘦了。

    白鸾很担忧，夜里甚至都不怎么能睡着了，每次都是叶川抱着她哄着，给她讲故事，她才能睡着。

    寒假白鸾都是这么度过的。

    开学了以后，她不能整天都在叶承望同志那里陪着，总是不放心，给叶承望同志的短信发的特别频。

    她放心的时候，叶川会来接她，带着她一起去医院看叶承望同志。

    叶承望同志每次看到她来都会很高兴。

    白鸾会和叶承望同志说一些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她以前不是很喜欢说这些事情，有什么话，她也只会和叶川说。

    叶承望同志是第一次听，他很高兴，拉着白鸾的手说道，“以后鸾鸾有什么有趣的事儿，也跟爸爸说说，别只给叶川这个臭小子说。”

    叶川挑眉看着他，“这是我媳妇。”

    叶承望同志瞪他，“我儿媳妇！”

    他们好像又像从前一样开始斗嘴了，但其实不一样，因为背景变了。

    所以白鸾没有从前那么高兴了。

    因为上学了，所以叶承望同志也不让白鸾在医院呆那么晚了，总是赶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