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摟着双拳，抹去眼角冒出的泪水，咬牙切齿，也好，他越是这样，越能让她看清事实，可以狠下心来！
白父还在那里破口大骂着，将整一天的不顺都发泄在白小芸身上，她紧紧抿着唇，绷着脸打断他的指责，大喊出声，“我之所以去找夜伯母，是因为我手里有能救家里的筹码！”
似乎是怕白父不信，她用力强调着，“最后的筹码！”
白父根本没理会她所说的筹码，注意力全放在前一句“去找夜伯母”这话。
在他看来，等于是白小芸承认了她所做的事，夜锦还真没冤枉错人！
盛怒之下，他将人一把从白母后面揪出来，抬手又打了一巴掌过去，“你有没有脑子的？！还不快点去夜家道歉！”
拿出点诚意的话，说不定还能保住白家！
语毕，他拽住白小芸的手，就要将她往外面拖去，眼看着就是要去找夜家道歉的模样。
白小芸咬牙挣扎着，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才抽出自己的手，一把甩开白父，没好气说着，“你别做梦了！”
“那怎么样？眼睁睁看着你老子破产吗？”白父见她不知悔改，胸腔中燃烧的火焰更旺盛。
父女俩怒目对视着，白小芸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破白父的美梦，“我已经将夜家得罪彻底了，怎么道歉都没用！过去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她之前假装自己要出国，在他们面前那么示弱，怎么还是行不通昵？
更别说现在她将唯一可能会心软原谅自己的夜母也得罪狠了，去到夜家是真的没有一个人会帮自己说话！
除了在夏蝉面前做小伏低，丧失尊严的讨好外，还能做什么？
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到夏蝉面前卑躬屈膝，她可做不到！
她宁愿就这样，让夜家人一直记恨着自己！
听到白小芸这么说，白父更是火冒三丈，“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在他看来，就是这个臭丫头不想去而已！
白小芸双手抱胸，背脊挺得笔直，身侧的手紧攥成拳，下颌的弧线也绷得紧紧的，“你以为道歉有用吗？说不定我们家这个情况，就是夜锦做的！哪有可能这么巧合，家里的丑闻全部同一时间爆出来！”
原本她的事已经渐渐被网友忘记了，结果公司和父母的丑事爆出来后，她的事也跟着被挖出来，一家三口被网友们钉在耻辱柱上，要说其中没有夜锦的手笔，打死她都不信！
“胡说八道！”白父怎么看都觉得白小芸在狡辩，指使着佣人将白小芸绑起来，“今天你必须给我去道歉！”
“我看谁敢乱动！”白母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将白小芸护住，护读子般的恶狠狠瞪向那些要上前的佣人。
“无知！你们母女俩这是要害死我吗！”白父指着白母和白小芸骂道，就差将手指戳到她们母女俩的脑门上了。
他神色狰狞，喘着粗气，还想再骂时，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忽然叮铃铃响起来清脆的手机铃声将这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白父眉头紧皱着，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时，眸里掠过几分不屑与恼恨。
“喂，老白啊。”电话那边是白父的老友。
白父心里还记着对方不肯帮自己的事，二十几年的老朋友了，原以为感情很好，结果他公司出事，一朝落败，需要人帮忙时，这个老朋友不是借故说有事，就是装死。
这些天来，他打了无数通电话过去，对方一直不接电话，结果到现在居然主动打过来？
他可不觉得对方是突然良心发现了！
“真难得！我还以为你彻底失联了！”对于对方佯装无事发生的假象，白父毫不留情地戳破，没好气说着。
老友也听出了白父话里的介怀和记恨，轻咳一声，到底是有些不自在的，“老白啊，你可别怪我，我也是有苦衷的。”
“你能有什么苦衷？大家二十几年的朋友了，一出事跑得比谁都快！”白父讽刺道，“你也别说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我明白。”
不过就是看他落魄，担心他巴上来吗？他还不至于连这点眼色都没有！
“我要真不把你当朋友，今天就不会给你来电话了。”老友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给白父提个醒，虽然大方向提供不上什么帮忙，提点几句话，让白父注意一下，还是行得通的。
“你不是一直怪我不帮忙吗？其实不是我不想帮忙，我是不敢啊！”老友情真意切地说着，话里满是无奈，“夜家发了话要搞你们，谁敢上赶着找不痛快？”
他们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够夜家玩的！
要是夜锦迁怒于他们，随便使点绊子，就足够他们忙活了！
白父本身就不好看的脸色，在听到这话后，彻底一变，有些不可置信，“夜家？你确定？”
“你随便问问就知道了，夜锦下的命令，你们公司生产不规范，就是他举报的。”老友苦笑了一声，“所以啊，真不是我不想帮，是我也无能为力啊。”
“你也说了，我们都二十多年交情了，朋友落难，于情于理我都会帮忙，要不是真没法，我会干看着吗？”他的那些装死和借故有事，全都是无奈之举啊！
白父脸色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黑沉得宛如砚台里的墨汁，抓着手机的那只手不知有多用力，背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
“夜家！好一个夜家！”夜锦这是要斩尽杀绝啊！
他们好歹跟夜家也有些交情，就算中途白小芸做了些不好的事，他们关起门管教就行了，夜锦居然还下死手！
“我来也是给你提个醒，我看夜家不会那么轻易收手，你要小心一点。”只是，再小心又能小心到哪去昵？
“实在不行，就收手吧，将公司关了，跟夜家诚心道个歉，之后就做点小本生意吧。”老友这是真心建议，现在白氏这样，玩完也是迟早的事。
与其将所有钱都丢进坑里，一个水花都听不见，还不如留一点做点小营生，算是示弱了。
然而，做了公司老总数十年的白父又怎么会同意去做个小档口生意的老板？
再说了，谁能确定，他们去做小本生意后，夜家就不会再追究了？
夜锦这是摆明了不让他们好看！势必要让他们穷困潦倒才行！
与老友挂完电话后，白父一想起夜锦和夜家，就恨得牙痒痒，原先想押着白小芸去道歉的心思都没了，手一握，狠狠捶在茶几上，“好一个夜家！”
那剧烈的声响将白母吓了一跳，白小芸倒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几分嘲讽。
白父转而看向白小芸，冷声问着，“你手里的筹码，到底是什么东西？”
夜家不仁在先，就别怪他不义在后！
听到白父前后不一样的态度，白小芸心里痛快不已，先前还来骂自己朝夜家下手，结果不还是要反过来跟自己一起？
然而，痛快之余，心底深处却还是冒出细细的，极其微弱的难受。
她深吸一口气，可能是因为自己那些年所浪费的青春和感情吧。
毕竟，她是真的喜欢夜锦，就算现在恨上了他，也是因爱生恨…
她脸上闪过一瞬的复杂，将自己当初保存的录音拿出来。
“这个有用？”白父盯着那个小u盘，听到是一个录音后，有点怀疑这份“最后筹码”的重要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