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51章 商鞅变法(四)
    在朝廷上宣布的裁军名单上,第一名便是公子虔。

    需要上交的人员、装备也最多,将近五千,相当于国家常备军的十分之一。

    宣布完名单后,又毫不客气的限令他们把应交出的武装三日内各自送到指定营房。

    延期按违旨处理。

    公子虔第一个表态:

    “商大良造,你的统计数字太不准确,我只有二百护卫,往哪儿给您找好几千去?

    现招三天也来不及。”

    商鞅毫无表情的说:

    “有没有这些人可以到你家去就地点验。”

    公子虔差点儿蹦高:

    “你敢抄我的家?”

    “必须时可以强制执行!你交是不交?”

    “没有!”

    “那好,请主公下旨,马上就去你家!前边带路吧!”

    “马上?马上不行!我、我现在犯了心绞痛,得回去休息几天。”

    “那好办,我们可以护送您回去,顺便拜访贵府,以免您自己带病回家让主公不放心。”

    不容他再说,商鞅捧着孝公的令旨转身下殿。

    由于自幼骄纵,嬴飞的脾气比他老子还急躁,一听说要点验自己的兵马,蹭地站起来:

    “这是我们的私有财产,既没犯抄灭之罪,你凭什么查验?”

    “我奉主公令旨!”

    “父亲,他拿的是真的吗?”

    公子虔一咬牙,反正已到了自己家里,跟他耍赖,商鞅也奈何不了自己,便喊道:

    “是这奸贼蛊惑主公骗来的!”

    嬴飞冷笑:

    “如此,就等我们向主公解释清楚后再说吧,送客!”

    冲出一群武士竟把商鞅等推搡出府外。

    商鞅仍然很平静:

    “嬴飞,你越走越远,已经严重犯法,交出武装,还可赦你无罪!”

    嬴飞从来就不知道世上还有“法”,拔出剑来指着商鞅:

    “赦我无罪?少放屁,再不滚我就宰了你!”

    “对!宰了这狗娘养的,大家都干净!”

    身后闪出甘则也指着商鞅帮着骂。

    原来他刚接到“服役令”,窝了一肚子火,跑到嬴飞这儿来诉委屈,恰好赶上。

    商鞅的卫士们忍不住了,也纷纷拔剑,嬴飞毫不畏惧,大喊一声:

    “来人!”

    大门中立刻涌出数十手持兵器的武士,商鞅冷冷地盯住他:

    “嬴飞,你要用武力抗拒执法?”

    “抗拒执法怎么啦?宰了你也不过挨顿骂!”

    “太狂妄了!休怪我执法不容情!出来吧!”

    随着这声召唤,大将司马错率领一队人马从府侧转出。

    原来商鞅已估计到对方将用武力抗拒,早已派心腹大将司马错带兵先把公子虔家秘密包围。

    只等这声令下。

    不料,嬴飞和甘则都是以武斗为职业。

    打架不要命的“主儿”,更没把司马错这样的“小兵”们放在眼中,他俩竟从身边抓过长戈朝司马错攻来。

    司马错挥刀一挡,荡开嬴飞。

    那甘则的武艺却是高强,戈尖不为所动,仍然直奔司马错脸上刺来。

    司马错已无法抵挡,只好将身子一矬,躲过头,却被刺掉盔缨。

    司马错出身于士兵底层,在战场上血拼十几年。

    功是立了不少,但因不是豪门子弟,又没有后台背景,所以升迁到裨将就只踏步不再前进。

    商鞅执政后,手下需要一批忠于自己的力量,当然只能到中、下层去找。

    这里面也确实蕴藏着许多英良俊才,商鞅把他们越级提拔,虽然暂时人数不多,实力却相当强。

    若论武功,再有两个甘则也不是司马错的对手。

    但,尽管有商鞅撑腰。

    坦率的说,习惯势力仍使他不敢对“贵公子”们真下杀手,不想对方却是毫不留情。

    古代人对冠帽、盔缨都非常重视:

    如子路(孔门师兄)在魏国作战时被砍掉盔缨,老先生为了维护形象,竟放下武器捡起盔缨想重新系好。

    结果,盔缨虽系牢,自己却在这个过程中被杀死(子路结缨而死)。

    愤怒的司马错放下顾忌后,一刀便把甘则从左肩斜着劈开。

    嬴飞这才知道厉害,回身便逃。

    一箭射来正中腿窝,扑地倒下,被生擒活捉。

    公子虔见儿子被捉,急忙放下架子哀求:

    “大良造,手下留情。”

    商鞅的态度依然那么平静,冷冷地吩咐:

    “把你的私兵按规定交出,然后上朝领罪。”

    公子虔以为服从命令交出武装就算没事儿,谁知商鞅却要执法到底,奏请孝公免去他的官职后,仍要追究他的罪责。

    按“刑法”对他执行“劓刑”,割掉鼻子;

    更让他痛苦的是儿子嬴飞因犯五大死罪而被砍头,与甘则的头一块儿挂在城门上示众。

    本来还应抄没家产,废为庶人,还是秦孝公婶娘亲自求情,才没做绝,甘龙却没有这么幸运……

    太子驷的岳父在都城开了许多客店,迁都必将遭受巨大损失,所以非常不满,跳着脚大骂:

    “迁都害国……”并且上蹿下跳、煽风点火,在暗中甚至公开阻挠迁都工作。

    他被拘捕后,太子驷却公然站出来,宣称自己是幕后主使,无论是真是假,都表明了太子驷的立场。

    太子是国之储君,不能用刑。

    但他的老师要负“对学生教育不力”的责任,照顾到“太师”的年龄,决定予以薄惩。

    于是公孙贾被处以黥刑以示众,老头子从此羞出见客,一怒成疾,终于郁郁而死。

    第二刀砍向地方豪强恶势力:

    他们虽然地位不显赫,却数量众多,遍布城乡各地,欺压小民,为利争斗,是造成社会不稳定的重要因素。

    头上却又都有保护伞,相互勾结、盘根错节。

    各级官吏甚至还要求得他们的“保护”才能坐稳“郡、县”的交椅,混口饭吃。

    否则,轻则丢官,重则丧命,一家老小都性命难保。

    商鞅通过深入调查,向秦孝公递上了一个“数逾千家”的处决名单,孝公看了却不禁头皮发麻:

    “杀的是否太多?”

    “主公,除恶务尽,不留死灰复燃,一家哭何如一路哭?”

    孝公默然,于是渭河之滨哭声震天,尸阻河流水尽赤……

    高官权贵、地方豪强在这样严酷的镇压下,谁还敢反对“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