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远道而来的农民工队伍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早年间南方人经常闯关东,但是现在东北有很多地方的农民兄弟组成了浩浩荡荡的农民工队伍来到南方,用他们坚实的肩膀和脊梁建造起一栋栋高楼大厦,他们也许衣着褴褛也许没什么文化,但这是一群淳朴而善良的人,正是这样的一群人‘捡’到了这个陈姓青年。
这个陈姓青年是他们在自己村子附近遇到的,当时这个青年身上只剩下了一身内衣连鞋子都没有躺在路边的沟里,而且当时还发着高烧,当时心善的全贵叔把陈姓青年送到了医院去,结果当天晚上他又从医院里跑了,第二天一早全贵叔又在村子边发现了他,经过全贵叔的攀谈,一开始还以为这青年是个傻子,后来才发现这个青年不是疯子而是忘记了以前的一切,只知道自己姓陈,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古怪的是他吃饭干活写字什么的都没任何问题,但是就是想不起自己是谁,自己住什么地方,自己从哪来。
不过全贵叔却听出了这个陈姓青年的口音像是自己打工的江城一带的人,仔细一问,这陈姓青年听到江城两个字就会变得比较兴奋,这让全贵叔确定陈姓青年应该是江城一带的人。
于是全贵叔决定过完春节以后把陈姓青年带到江城来看看,虽然这小伙子没有身份证,不过成年在外的农民工兄弟自然有办法把他弄上去,而检票的乘警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一路来到了江城。
“这到工地上上班没有身份证可不成啊。”全贵叔抽着廉价的香烟有点发愁的道,丁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这简单,我认识一个做假证的,可牛叉了,做出来的假证验都验不出来。”
全贵叔张大嘴巴:“还有这么牛逼呢?”丁大力道:“真的,就那江东路立交桥下面的李老二,这家伙办的假身份证拿到银行都能办银行卡呢!”
全贵叔一听就道:“那行,你带小陈去办张呗,我们先去工地,我去找经理打个招呼!”东北人性情爽快,三言两语就敲定了,于是这支十几个人的农民工队伍分成了两块,丁大力带着陈姓青年直奔江东路立交桥。
出门在外能不打的就不打的,丁大力带着陈姓青年上了一辆公交车,大概是觉得两个农民工的身上有点脏,两人三尺之内都没有一个人,丁大力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浑然不以为意,倒是陈姓青年微微皱眉,显然他并不习惯这样的待遇。
公交车行驶着,一直沉默的陈姓青年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窗外,那些建筑和树木他都觉得很熟悉,非常非常熟悉,可他就是想不起来,好像脑子里有一堵墙一样,挡住了很多很多。
他偶然收回目光,突然就看到了一只手伸进了一个女孩的包里,那是一只男人的手,陈姓青年的眼睛一下变得锐利起来,小偷?他的脑子里冒出了这么一个词。
看到这一幕的人并不是只有陈姓青年一个,但所有人都仿佛没看见一样视若无睹,被人把手伸进包里的女孩手里捧着手机正看得入神,也没有发现。
就在那只手里拿着一个粉红色的钱包正要收回去的时候,手腕被另一只铁钳一样的大手给握住了,伸手到别人包里的干瘦男子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张冷漠的面孔。
“草泥马,你想多管闲事?”干瘦男子咬着牙道,他咬牙倒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凶狠和愤怒,而是因为他的手现在实在是太特么疼了!
这家伙的力气好大!干瘦的小偷心里想道,这个时候被偷的女孩已经发现了不对,一回头就看到了这一幕,女孩尖叫起来:“小偷!抓小偷!”
这一声尖叫却并没有引起车厢里其他乘客的注意,或者说是所有人都选择了暂时性失聪,但有两个人从车厢两端走了过来,这是两个年轻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蝴蝶刀!
干瘦小偷看到这两个手拿蝴蝶刀的年轻人过来立刻就变得嚣张起来了,大声叫道:“放手,再不放手特么给你放血!”
丁大力站在陈姓青年旁边看到这一幕,他心里有点埋怨陈姓青年多管闲事的,但东北男人特有的血性让他不可能不管自己带着的小兄弟,丁大力吼道:“日尼玛,你再bb一句!”
两个年轻人根本没说出,手里的蝴蝶刀刷刷两下舞出几个刀花,然后恶狠狠的朝着还抓着小偷的手的陈姓青年刺了过去!
丁大力虎吼一声就要往前冲,但他立刻停住了脚步,因为根本不需要他上前了!陈姓青年抓住小偷的手一用力,小偷的手顿时咔嚓一声被他给折断了,在杀猪一样的惨叫声中,陈姓青年一个旋身,陈旧的军大衣被蝴蝶刀撕开了两个口子,但他的左肘和右拳分别击中了那两个用蝴蝶刀的年轻人,仅仅是一击,两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就像喝醉酒一样倒在了地上,赫然是被打晕了过去!
打晕了两个人的陈姓青年伸手抓住了跪在地上惨叫的干瘦小偷,他的脸上莫名的出现了一个冷漠的笑容,然后他的手一用力,直接按着这个干瘦小偷的脑袋撞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这个干瘦的小偷只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然后他也晕了过去!整个车厢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目光看着这个身穿破旧军大衣的青年,有几个女孩子偷偷的嘀咕:“哇,好帅啊,可惜是个农民工……”
陈姓青年对人们的议论声根本就是无视,他站在那里眼神冷漠,被偷钱包的女孩偷偷看着这个青年仿佛雕刻一样的侧脸,不知不觉脸已经红了。
直到陈姓青年和丁大力下车,她都没想起来问一下他的名字,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已经过了一站,这个时候女孩才如梦初醒的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