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应龙那窘迫不已的样子，轩辕魅竟然觉得十分好笑，在她抿唇浅笑的时候，她又瞧见那个身影，偷偷摸摸地看了过来。

    见她笑了，他便也跟着笑了。

    可是看到应龙笑，轩辕魅脸上的笑容便渐渐淡了下去，她免不了有些讽刺：“敢情他以为过了这么多年，我还爱着他是吗？”

    “难道不是吗？”曼殊反问道，眼里藏着一抹高深莫测。

    轩辕魅意味深长地笑：“小九，你是最了解我的。”

    对啊，最了解轩辕魅的，是轩辕翎啊。

    见曼殊笑着不说话，轩辕魅又是浅浅地笑了，自己率先开了口，眸光有些缥缈：“其实我也说不好，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当初应龙被囚，我瞧见了，只是很心疼他，便以歌声安慰他。”

    “久而久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了。”

    “后来我为了救应龙，将浊气转移到我自己身上，加上犼的出现，令我成了旱魃。”

    变成旱魃之后，轩辕魅便不愿意留在人皇宫了，逃了出去，可没想到她所到之处皆为大旱，而犼也有意无意的支配她的意志，她开始作乱人间。

    应龙在逐鹿之战中功劳甚高，功过相抵，重新得到了天庭重用，他奉旨下凡绞杀作乱的旱魃。

    “我以为他会一眼认出我的，可他没有！”

    “那个时候我便有些死心了，真正让我死心的，是他亲手杀了我。”

    “谁知我临死之前，恢复了一切音容笑貌，他听出了我的声音，自然是震惊万分的。”

    “我素来心善慈悲，以歌声安慰他。”

    后来轩辕魅被复活了，那个时候她早已经万念俱灰，对红尘之事再无念想了。

    只是那个时候，她的心还是很疼很疼，她受不了那样的疼，便想找一处幽静之地，渐渐淡去那抹钝痛。

    她选择了赤水。

    大抵是应龙认为，她心里还放不下他，所以才会隔绝红尘，那一年，应龙来到了赤水河畔，求见她。

    当时她见到应龙，那股剧痛又袭来了，一遍一遍地凌迟着她。

    她自然是勃然大怒，质问应龙为何要来。

    他曰：赎罪。

    轩辕魅觉得很是可笑，她都已经选择淡忘这一切了，他何须再来赎罪呢？

    她扬言，和应龙生生世世永不相见，应龙不肯走，便在赤水河畔居住了下来，希望能够求得她的原谅，和她再续前缘。

    对轩辕魅来说，他们两个人之间那点微薄的情分，早就在她死时，便已经了断了。

    若说当时刚来赤水的轩辕魅，还有一丝念着应龙，那么在应龙前来求见她，要赎罪的时候，便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轩辕魅虽然慈悲心善，可她也有自己的傲骨，当年她那般为应龙，最后换得的，只是赎罪二字吗？

    她不可能原谅他的。

    真的赶不走应龙之后，轩辕魅便也放弃了这个想法，开始栽花种菜，都说遗忘最好的办法，是转移注意力，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想过应龙。

    哪怕她知道他的看着她，可心底也掀不起什么波澜了。

    花比人长情。

    而时隔十万年，轩辕魅再度对上应龙的视线，已经没了少女时期的心动，只剩下一丝微弱的涟漪，也只是一抹涟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