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总算是有个看得明白的了。”

    缩在桃夭怀里的裂天兕，忽然抬起头来，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有些人呐，还怨恨凤衍呢，自己都是爱过的人了，怎么还怪得了别人。”

    他说的，当然是重兮了。

    桃夭哭笑不得：“好啦，事情都过去了，你怎么还咬着不放呢！”

    “老子心里就是气嘛。”裂天兕撩了撩被压扁的头发，哼道：“虽然老子也不懂这些，可是瞧见了凤衍做的那些，也会同情他。”

    他可是有良心的人。

    “兮兮，裂天兕说的对。”

    帝染将重兮的手握在了手心里，那姑娘的手有些发凉，她便放在手心里暖着：“你和阿曜青梅竹马，的确是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可你也是爱着的，怎会不理解帝神呢。”

    “虽说古神不能相爱，可不试一试，又如何知晓能否冲破天命呢。”

    “你父神母神，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太古神袛皆心疼他们相爱不能相守，即便晓得他们后来舍弃天下苍生，也从来都不曾怪过他们的。”

    因为他们没有资格，也不能去怪他们。

    古神功德无量，为六界九州造下的福荫，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古神是这天下苍生的主人，他们有权，决定任何一个人的生死。

    若不是为了这苍生，他们也不会是古神，不是古神，那就不是这样的命运。

    为苍生他们牺牲了一切，那么苍生再为了他们牺牲自己，又何尝不可？

    “我当然知道，可是人家就是一时难以接受嘛。”重兮靠在帝染的肩膀上软软地撒娇，隐约瞧见姑娘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了。

    帝染心疼地揉着重兮的头发，嗓音沙哑轻柔：“这是阿离和帝染自己的路，我们只能看着，不能插手的。”

    天晓得凤衍为了幽荧付出了什么，给他们这几十年恩爱，又何尝是过分？

    最过分的，便该是大道之母才对。

    “当年，大道之母妥协了父神和母神的事情，不知道这一次是否也会妥协。”重兮难过得不得了，她起初，也以为所有古神都可以相爱的。

    没想到，只是她父神母神才可以。

    “也许会，也许不会。”帝染唇边露出一丝苦笑：“他们不是你的父神母神，你母神是继承大道之母的衣钵，执掌所有主神，也是三千宇宙最完美的女人。”

    “那是大道之母和父神的全部心血。”

    “大道之母怎么舍得毁掉主上？”

    所以在三世劫难之后，大道之母再也没有插手曼殊和陵霄的事情，但同样，也给了他们足够的惩罚。

    便是混沌之劫。

    大道之母是非常宠爱曼殊的，自己最完美的继承人公然反抗自己，她自当震怒，震怒之下，便是一系列的惩罚。

    惩罚之后便是妥协。

    但是凤衍不是曼殊，就是曼殊也不知道凤衍未来的命运如何。

    如今凤衍帝神丧失本源神力，生命力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大限之日便是在这百年之内。

    若到时候凤衍能够如曼殊他们当初一样，留下一丝元神，那便不会再有意外了。

    帝染想，幽荧都能够留得下一丝元神，大概，大道之母也不忍心毁掉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