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殊怎么会不知道白离的心思呢，只是当初她并未阻止，想来也是知道这两个人，可能会在一起吧。

    过了这么多年，帝染似乎都把这事给忘了，曼殊却忽然间让白离下界，估计是觉得这两个人的缘分来了，否则曼殊不会也掐断白离的心思。

    重兮笑了笑，忽然之间便不说话了，心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半晌之后才沉沉地问了一句：“姑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阿离是太阴幽荧了？”

    “你们不是也都知道了吗。”帝染答非所问。

    “我们是现在才知道的。”重兮脸上的神色瞧着有些沉闷，她低下头去把玩着手指，慢慢地说：“你跟我母神他们，早就知道了吧。”

    “嗯。”

    帝染点头，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很多：“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每一个古神身上都会有图腾，也算是胎记，主上的后背上是凤凰。”

    “陵霄殿下身后的神龙。”

    “玄华古神的，是银蓝色白泽印记。”

    “祁天古神的是火纹腾蛇印记。”

    “这两个，也算是代表了他们座下神兽。”

    “凤衍帝神本体为凤凰，自然也是凤凰了。”

    “而烛照的是黑色球体，幽荧的是一个白色中空圆环。”

    “小时候我替阿离洗澡的时候，发现她的肩膀上，有个白色中空圆环。”

    那个时候，她便晓得离决是太阴幽荧的转世了。

    帝染眯了眯眼眸，语气微深：“而阿离降生的那一日，天上降下了古神诞生时，才出现的异象，那本该降下来的玄雷，也被压制住了。”

    当时她不清楚这姐妹俩谁才是古神，还是无意间瞧见了离决肩膀上。有个银白色的中空圆环，方才知晓离决的真正身份。

    “母神为何要隐瞒这些呢？”重兮有些不理解曼殊这个举措，照理说，离决早晚有一天都要回归天外天的，到时候天下人还是知道。

    “傻孩子，自然是因为凤衍帝神。”

    帝染自然是听出来重兮话里的沉闷，她温软地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当年帝神是费了巨大的代价，才让幽荧转世，想让阿离脱离古神的命运，让她有个平安顺遂的年少。”

    她的声音太过温柔，重兮心里莫名发酸，难过地问：“可帝神既然希望阿离脱离古神命运，那为何还要接近她，帝神该知道的，他们两个没有好结果的。”

    “因为爱呀。”

    帝染笑了：“帝神爱了幽荧几百万年，从幽荧诞生到现在。”

    “他是想让阿离不用再如当年一般，没有喜怒哀乐。”

    “可他一个人固守在浮川宫，受尽折磨，会忍不住想去看看阿离过得好不好，忍不住想要去靠近他。”

    “他当然知道，这会再度重蹈覆辙。”

    “可是爱在牵引着他，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世间文字八千万，情字最难解，可唯有这个情字，才能慰藉他多年来空荡荡的心。”

    世上唯一比疾病疼痛还折磨的东西，就是这个情字了。

    可也只有这个情字，才造就了一切因果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