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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萧镇海冷脸看着萧夫人,萧意珍看他那样,混沌的意识,都吓得清醒了。

    她本来还想开口请求萧镇海萧夫人帮她和谢云弈做主的,这会却是张着嘴不敢说。

    这也幸好她没开口,不然气的季夫人都要上手了。

    “我等都是做母亲的,萧夫人爱女心切,我等都能谅解,但也不能维护自家的女儿,就完全枉顾事实,往别人身上泼脏水,苏丫头可不是那等没教养的人!”

    季夫人帮着苏梁浅说话,其他夫人也觉得苏梁浅举止得当,进退有度,不会是这样的人。

    但事实上,虽然比较委婉,苏梁浅确实说了,但现在没人会相信,萧夫人只能是哑巴吃黄连。

    “我一个刚从乡下回来的野丫头,身份低微,自然是不值一提,但今日前来的夫人小姐众多,萧大人总得给他们一个说法!”

    萧镇海正准备开口致歉,又被苏梁浅抢险一步提了出来。

    他的眉头,依旧皱的很紧,打量着苏梁浅。

    苏梁浅脊背挺直,一身的正气,没有半分畏惧。

    “今日的事,是珍儿的错,夫人爱女心切,没处理好,等事情结束,我一定带小女和夫人,备上薄礼,亲自到各位夫人的府上道歉!”

    萧镇海的态度倒是诚恳,但这番在苏梁浅提出之后的说辞,不但没有让那些夫人心里舒服多少,还觉得敷衍。

    “可否容我说几句话?”

    这熟悉到仿佛融入她血液的声音。

    苏梁浅回头,就看到夜傅铭走了过来,行走带风,一身无害的清雅。

    萧镇海介绍,“这是七皇子。”

    众人纷纷行礼,夜傅铭回礼,姿态谦卑,让人心生好感。

    苏梁浅看着他走近,只觉得浑身的每一根毛发都竖了起来,她咬着内唇,拳头也不自觉的握的很紧,那双清澈明媚的眼眸,黑沉沉的,是如深渊般看不到底的怒气。

    这个人,非但没有像承诺的那样,让荆国公府沉冤昭雪,他还杀死了沈家的所有人。

    苏梁浅抬起握拳的手,去摸自己的脸,上面是光滑的,她的眼睛,也能够看见,她的手脚,也还在。

    这样近的距离,听着他的说话声,苏梁浅觉得自己做不到冷眼旁观了。

    她想杀了他,用最残忍的那种方式。

    季无羡再次被苏梁浅的样子吓到,谢云弈上前,手搭在她的腰上,季无羡又是一吓,视线从夜傅铭身上离开的季夫人,也是一惊,母子两对视了一眼,极其默契配合,站在苏梁浅的身后,替谢云弈做遮挡。

    苏梁浅的身体,僵硬到了极致,一贯敏锐至极的她,谢云弈的手,搭在她腰上,她都没反应。

    谢云弈一下下的,上上下下的抚摸着她的背,一下下的轻拍着,带着掌心独有的热度。

    苏梁浅回过神来,回头看到谢云弈,眼中黑沉沉的暴戾杀气,嗜血的恨意煞气,都还未褪去,还有慌乱恐惧。

    她一定是想到了极其可怕的事。

    夜傅铭觉得有人在看自己,那眼神的情感,太过浓烈灼烫,他想要忽视都难。

    之前,他上去安慰苏倾楣时,也觉得有人在看自己。

    夜傅铭心生疑惑,更重要的是,那眼神让他不安。

    他循着视线望去,看到了苏梁浅,苏梁浅扭头看着谢云弈,并没有看他,等她再看夜傅铭时,那深浓的嗜血杀意,已经消退了下去。

    她上辈子,被他毁了一生,这辈子,不能再毁在他手里,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而且,就这样杀了他,岂非便宜了他!

    他让她失去所有,生不如死,那才是他该有的下场!

    “今日是萧大人的大日子,谁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诸位大人不想,萧大人更加不愿,而且,今日的事情,诸多蹊跷,萧大人既然允诺赔罪,还请诸位看在我的面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萧有望行色匆匆赶了回来,凑到萧镇海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苏梁浅猜测,他应该是找了大夫,毕竟苏倾楣和萧意珍刚刚着实都有些反常。

    找吧找吧,找再多的大夫,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而且看萧有望的样子,还有萧镇海听了他后的神色,苏梁浅便猜到,他应该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萧镇海倒是聪明,知道先查证,他若是大喇喇的直接公布反常,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找来大夫检查,那萧意珍和苏倾楣她们,还得再丢一次脸。

    “七皇子让诸位大人夫人小姐看在您的面上,平息此事,七皇子和萧大人,什么关系?”

    苏梁浅这话是带着疑惑说的,那样子,还有几分天真,仿佛只是单纯的好奇,却让夜傅铭和萧镇海都变了色。

    皇上年事已高,朝堂上,皇子和各自的势力自成一派,而皇上,最烦的就是皇子和大人走的太近,甚至勾结。

    “哦,我想起来了!”

    苏梁浅看着夜傅铭,“刚刚给我妹妹披上衣裳,抱住我妹妹的,就是七皇子吧?您这是打算负责了?”

    第八十八章 :集体逼婚

    “刚刚给我妹妹披上衣裳,抱住我妹妹的,就是七皇子吧?您这是打算负责了?”

    苏梁浅微歪着头看向夜傅铭,那张乖顺的脸,让她就算是问出这样刁钻的问题,也没有让人讨厌的攻击性。

    但,这样的问题,显然是过了的,而且无知又大胆。

    夜傅铭身份尊贵,苏倾楣刚又失了德行,这时候让人负责,在旁人看来,就是死缠烂打,想要攀附高枝,更是给七皇子难堪抹黑。

    夜傅铭打量着苏梁浅,刚刚他给苏倾楣送衣服关怀时,其实都有注意这边事态的发展。

    眼前的少女,明眸皓齿,干净的俨然就是只无害的小白兔,但就是这样温软的一个人,能直视面对萧镇海的威压,直接和风头正盛的萧家人杠上,在知道他的身份后,还如此尖锐。

    是的,尖锐。

    夜傅铭甚至觉得,苏梁浅在面对他时,带着莫名的敌意,她似随口一问的话,是带着咄咄的质问逼问的。

    和萧镇海什么关系?负责?还是不负责?

    这些问题,夜傅铭觉得自己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被影桐拦着的苏克明,听到苏梁浅的话,满是期待的看向夜傅铭,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夜傅铭半天没回答,似为难的模样,让苏克明又忍不住骂苏梁浅孽女,一次次得罪的,都是他不能招惹的,她这是在毁他的前途啊。

    苏梁浅见夜傅铭打量审视着自己,上前两步,服了服身道:“臣女苏梁浅,户部侍郎的嫡长女,刚刚七皇子抱着的女子,是我的妹妹。”

    夜傅铭在对苏倾楣施以援手的时候,自然是知道她身份的,苏梁浅太了解这个男人了,无利不起早,苏倾楣要和萧家没这层关系,夜傅铭根本就不会让自己卷进来。

    他的好心悲悯,从来都是分人的。

    夜傅铭和几个皇子的关系都还不错,和太子的最好,被认为是太子党,苏梁浅和太子的婚事,他自然是知道的,看着苏梁浅的眸,不由凝了凝。

    苏梁浅抬头,看着夜傅铭,继续之前的问题,“臣女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当然难,而且是很难,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苏梁浅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问。

    她抿着唇,替苏倾楣解释道:“我的这个妹妹,和殿下一样,都是极有善心爱心的人,那些被她救助的人,都称她是活菩萨呢,她还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听说殿下在这方面造诣颇高,相信定然能有共同语言。”

    “殿下方才不也说了吗?今日的事情透着蹊跷,我妹妹素日是最重礼仪守规矩的,今日这般失态,定是被嫉恨她的人设计了,我真怕她想不开!殿下也是菩萨心肠的人,相信也不愿意看到这如花般的生命,在眼前凋谢吧!”

    萧镇海看着不住替苏倾楣说好话的苏梁浅,想到萧有望请来的府医得出了结论,心头有很不好的预感。

    “此事我自然会查明!”

    自信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苏梁浅本来是想将这件事闹大的,但现在,她有意成全苏倾楣和夜傅铭,自然是会这样做了。

    “七皇子是好心,分明是苏倾楣自己不顾他的意愿抱上人家的,现在缠着要人负责,也要不要脸了吧!”

    “纵有千般好,德行有亏,又怎么能嫁给皇子?”

    “也就七皇子脾性好,这要谁逼我娶一个这样的女人,我早发火了,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嘛!”

    夜傅铭虽然在夺嫡的几大势力中,并不出众,但毕竟是皇子,身份尊贵不说,他个人的条件也极是不错,长得好,也有才艺才干,为人也和善没架子,而且他就是个闲散王爷,虽和太子走的近,但和其他皇子关系也不差,将来谁继承皇位,对他的影响都不会太大,还是有不少人中意的,和不少大人家的公子也有交情,颇得他们的尊重。

    先前夜傅铭没表态,但现在,苏梁浅咄咄逼问,仿佛在这件事情和他杠上了般,夜傅铭已经表现出为难了她还不肯罢休,自然就有人看不下去了替他说话。

    “苏大小姐纵是在云州那个小地方长大,也不可能没听说过门当户对吧,如此口无遮拦,也太没规矩了些!”

    季夫人见不得有人这样说苏梁浅,尤其是当着谢云弈的面,当即维护道:“苏倾楣再怎么说也是官家之女,侯爷的侄女,若只是个侧妃,也不算是辱没了七皇子的门第吧?还有,什么德行有亏,苏家二小姐明显是遭受贱人设计,她为护自己清白,不惜伤害自己,可见性情刚烈,是个好的,不管方才是她抱的七皇子,还是七皇子抱的她,事实就是,总目睽睽,两人抱在一起了,七皇子心善,总不能辱了人的清白,然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吧,拍拍屁股走人吧!”

    季夫人话糙理不糙,态度强势,仿佛是要替苏倾楣主持公道。

    “还有,苏大小姐哪儿没规矩了,自己的妹妹被人占了便宜,失了清白,她站出来要求给一个说法,这种有情有义的做法怎么在你们口中就成了不守规矩了?难道就因为七皇子的身份,她就得屈服于皇家势力,装聋作哑,这才是无情无义,冷血无情吧!”

    季夫人如此,其他人自然不敢在说些什么。

    “公爷夫人真性情,说的有理,现在苏二小姐没了清白,要七弟不负责,谁还会娶她?谁又敢娶她,七弟,你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送佛送到西,不是这么用的吧!

    一直在旁看热闹的五皇子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王承辉。

    五皇子是四皇子夜枭然的同胞弟弟,但两个人是截然不同。

    夜枭然颇具才干,一心搞事业,是可以和太子在朝堂上平分秋色的劲敌,而五皇子呢,和王承辉一个德行,喝花酒玩女人,性情也莽撞冲动,偷鸡摸狗的事都干过,完全不务正业,这些年没少被皇帝贵妃训话。

    五皇子虽然比四皇子小,但三个多月前已经成婚了,婚事是皇上钦赐的,是骁骑营一个副将的女儿,为的自然是约束五皇子。

    说起五皇子妃,那也是京中一个颇具色彩的传奇人物。

    五皇子妃母亲早丧,他父亲未再娶,是被父亲和三个兄长拉拔着长大的,琴棋书画女红什么的没学,却学的一身好功夫。

    五皇子和她成婚没几天,就到青楼厮混,被她提着大刀,从床上捉了回去,五皇子和她大打出手,但武力值不敌,很快就被彪悍的五皇子妃镇压住了。

    据说,那是真打啊,揍一次,五皇子就几天都不能出门的那种。

    之后,五皇子每次出去喝花酒,都是让下人打掩护,偷溜出去,而每一次,都还没玩好呢,就被五皇子妃大闹着逮回去了。

    以至于才短短三个多月,出手阔绰大方的五皇子已经由她们最受欢迎的客人,变成了黑名单上的人,但碍于五皇子的身份,他们又不敢拒绝,都是该招待的招待,然后偷摸去告知五皇子妃,拿赏银弥补损失。

    而曾经以五皇子马首是瞻的狐朋狗友,未免被殃及,自然是能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有了五皇子妃的五皇子,在一夜间,失去了所有。

    一个是惧内出了名,一个则是彪悍出了名,成了京中的一大谈资。

    屡战屡败,被揍的老实的五皇子终于认命,出去厮混是不可能了,他的目标是,让皇室那些单身的皇子,都尽快成婚,和他一样被人管着。

    管的比他家的狠,过的比他惨。

    苏倾楣刚刚fa春,被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这要娶了,和戴绿帽子有什么差别?

    单想到有人给他垫底,五皇子就觉得美,再见季夫人都出面了,此时不出声,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