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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2节
    皇帝换药失败,又拉不下脸直接要解药,只能干着急,当初是哪根筋不对劲,非得给自己和他下药呢?那么一瞬,真以为自己是个千古名君了?

    真是作死自己了!

    皇帝的焦虑无处发泄之际,一个小太监走上前,对福公公道:“丞相的长随来了。”

    福公公禀报了皇帝,皇帝招招手,让人过来了。

    铭安给毕恭毕敬地皇帝行了个礼,随后对姬冥修小声地禀报了几句,姬冥修神色平静地放下了茶杯:“知道了,你在外头等我。”

    “是。”

    铭安退下了。

    皇帝眉梢一挑:“怎么?要走了?这盘棋可还没下完呢!”

    丞相大人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小薇房中寂寞,想微臣了。”

    皇帝噎了一把,冷冷地瞪着他道:“行了,知道你不耐烦陪朕,回去吧!”

    姬冥修头也不回地走了。

    皇帝气得够呛:“这小子,朕上辈子欠了他!”

    ……

    姬冥修出宫后,即刻坐上马车回了姬家,院子里的狼藉已经收拾干净了,几个失去意识的死士也让人五花大绑地捆地丢去库房了,但姬冥修进屋时,仍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着的淡淡血腥气。

    他快步进了屋。

    乔薇趴在桌上等他,等着等着睡着了,听到动静,唰的抬起头来,揉了揉眼道:“你回来了?”

    姬冥修连朝服都来不及脱,径自在她身旁坐下,定定地看着她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乔薇打了个呵欠,“铭安都告诉了你吧?”

    “告诉了,这次算是把他们逼急了,连不该这么亮的底牌都亮出来了。”姬冥修说着,将她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

    乔薇擅作主张把姨母带了回来,还怕他会怪她思虑不周,没想到他话里的意思竟是认为她做了一件好事,乔薇一下子没瞌睡了:“不该亮的底牌?什么意思?”

    姬冥修抚摸着她的鬓角道:“你知道死士有多珍贵吗?”

    “多珍贵?”乔薇问。

    姬冥修淡淡地呵了一声,道:“全中原算上大梁与南楚,都只有十七一个。”

    乔薇登时傻了眼,十七是死士……是的了,十七是死士!

    她曾听燕飞绝提过,十七是一千死士营里唯一存活下来的一个,方才傅雪烟与她说那群家伙是死士时,她大脑短路,竟没联想到十七的头上。

    姬冥修讥讽地说道:“这么珍贵的秘密武器,原是要藏着掖着,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给姬家雷霆一击,哪知你把王后带走了,他们情急之下才出动死士了。”

    而这一出动,便算是彻底暴露他们的狼子野心了,想回头都没有余地了。

    乔薇摸了摸下巴道:“既然这个秘密武器这么重要?为什么不沉住气,继续把他们藏好呢?”

    姬冥修道:“说明,夜罗王后比死士、比对付姬家更为重要。”

    乔薇皱起了眉头:“这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这么重要?就因为她可以假扮昭明?”

    姬冥修沉吟片刻,道:“具体的就得问他们自己了,总之,他们此行的目的,绝不只是赎回傅雪烟与慕秋阳这么简单。”

    乔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对了,十七也是死士,是夜罗死士的那个死士?”

    姬冥修嗯了一声:“没错。”

    “这么说十七也是夜罗人?”

    姬冥修摇头:“我是在大梁境内找到十七的,当时是有猎户报官,说他们村子最近时常遭到野兽的突袭,他们拿野兽毫无办法,恳请官府帮忙制服野兽,我当时恰巧在附近游历,便与官府的人一起去了,到了那里才知猎户口中的野兽根本不是野兽,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说活生生的人倒也并不十分准确,他们除了长得像人,有着人的习性之外,已经没什么正常的意识了,他们唯一会做的事就是杀戮,且都是用极其残忍的法子。

    起先我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后来在江湖上听得多了,才知那些死士其实是失去控制了,他们的主人可能是遭遇了某种不测,再也无法回来,这才导致他们集体混乱。

    那样的人是不能留着的,可不等我们出手,他们便自相残杀了起来,我们远远地看着,不少官兵受不了那种残忍的画面,吐的吐,晕的晕,就是在那时候,我看见一个孩子杀了出来,他满身的血,手中举着一把刀,他跑到了我面前,扑腾一声栽倒下来,所有人都在残杀,只有他拼命地逃离了那个地方。”

    乔薇略略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个孩子就是十七吗?”

    姬冥修点点头:“我将他带了回来,治好他,让他跟着我。”

    难怪十七与别人不一样,她以为他是天生自闭,现在看来,却极有可能是在死士营中让人给害成这样的。

    万幸的,他还保留着一分活人的意识。

    “那个死士营是谁弄出来的?”乔薇问。

    姬冥修道:“我事后让人调查过,在大梁境内没有查出任何消息,现在想想,应该是国师殿的手笔。”

    乔薇一拳头捶上床铺:“训练中原人对付中原人,真够歹毒的!那几个死士你要怎么处理?”

    姬冥修冷冷一笑道:“送上门的大礼,不要白不要,先收着。他今天敢出手,明天就要他后悔自己长了这双手!”

    第384章 一更

    翌日天不亮,姬冥修便去上朝了,乔薇经过一夜折腾,倒也没多少睡意,早早地起了,在屋子里看了会儿账本,景云与鎏哥儿也起了,小胖子依旧呼呼大睡。

    乔薇去隔壁屋,将小胖子从被窝里捞了起来。

    天气凉,好贪睡。

    小胖子睡得口水横流,乔薇将她脑袋拨来拨去,也没见她睁开眼睛。

    真是服了这小胖子!

    乔薇将小胖子放回床上,起身去给她拿上学的衣裳。

    望舒撅起小屁屁,趴在床头,像只胖乎乎的小熊猫,嘴里还不时打着均匀的小呼噜。

    乔薇好气又好笑,拍了拍她肉嘟嘟的小屁股,她幽怨地扭了扭,那憨态可掬的小模样,一下把乔薇的心给萌化了。

    乔薇将小胖子摁进怀里,望舒弱弱地睁开一条眼缝儿,瞅见是自家娘亲又迅速地闭上,没心没肺地睡了。

    “到底谁把你惯成这样的?自己起来,自己穿衣裳,知道吗?”乔薇含了三分严厉地说完,放下衣裳出去了。

    她走后不久,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进来了,人影鬼鬼祟祟地合上门,又鬼鬼祟祟地来到床前,望着床铺上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贪婪地流下了口水。

    人影亲了亲望舒的小脸蛋,又亲了亲望舒的小手,简直爱不释手!

    望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诶?姨奶奶?”

    夜罗王后灿灿一笑,无比小声地说道:“我给你穿衣裳吧?”

    望舒打了个呵欠:“好呀。”

    夜罗王后乐坏了,拿过衣裳给小胖子穿了起来,小身子软软的,小脸肉肉的,真是怎么穿怎么喜欢,望舒也配合极了,该伸手时伸手,该出腿时出腿,一身繁复的行头很快便穿完了。

    之后,夜罗王后又将望舒抱……

    呃,抱不动。

    牵到了黄金梳妆台前,拿起精致的黄金琉璃梳,托起望舒又黑又软的长发,像托着一件稀世珍宝,细细地输了起来。

    她一直想要个女儿,却生了个小子,真是造化弄人。

    望舒又打了会儿小瞌睡,待到再次睁眼时,险些不认识铜镜中的小姑娘了,那么漂亮的辫子,真的是她的吗?

    “哇,姨奶奶你是怎么会梳这么漂亮的头的呀?”

    娘亲梳头最丑了,姥姥梳头也丑哈哈,碧儿姐姐婵儿姐姐还算马马虎虎啦,可都比不上姨奶奶哦!

    夜罗王后喜色地笑了:“以前总给我儿子梳,可后面他长大了,便不让我梳了。”

    三殿下一辈子的黑历史,当小公主养大哒!

    ……

    一刻钟,当望舒像个小公主一样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知道这孩子漂亮,却不知道可以这么漂亮,没有言语可以形容她的模样,实在是美得让人说不出话了。

    三殿下撇嘴儿哼了哼,如果他小时候也是这么漂亮的话,好吧穿裙子他忍了。

    一家人开始吃早饭。

    说来也巧,后半夜下了一场雨,将院子里仅剩的一点血腥气也冲刷得干干净净,昨夜死士来袭,除了景云睡眠浅听到了些许动静外,望舒鎏哥儿与夜罗王后三殿下全都睡得一夜好眠。

    也不是全都,教主大人就似乎没有睡好,顶着两个又大又重的黑眼圈,灰头土脸。

    再看与他同眠的三殿下,简直可以用神清气爽来形容了。

    这是三殿下记事以来睡得最圆满的一觉,一整夜都有抱的,特别舒坦!

    而被抱了一整夜的教主大人显然不那么舒坦了,骨头都是痛的,大腿也是麻的……

    ……

    吃过早饭,教主大人与傅雪烟送孩子上学,三殿下也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乔薇则带着夜罗王后去拜访姬尚青了,怎么说姬尚青都是昭明的丈夫,昭明纵然不能活着回来,可她妹妹来了,他这个做姐夫的,有权利知道真相。

    一路上,碰到几个曾经见过凤倾歌的下人,众人还当是桐院的“李姑娘”又回来了,乔薇没解释什么,拉着夜罗王后的手进了桐院。

    姬尚青昨日落水,不知挣扎了多久才被过路的侍卫救起,救起后天色已经很晚了,他没让惊动乔薇,自己喝了点姜汤、擦了点金疮药。

    不得不说,挨得揍多了,身子也硬实了,这种伤换从前,他得躺上一个月,这回,竟还有力气下床!

    但也只下了一小会儿,便浑身酸痛地躺回去了。

    听说乔薇带了个重要的人见他,他寻思片刻,还是让乔薇进来了。

    他毫无悬念地见到了“凤倾歌”,而夜罗王后也毫无疑问地见到了“国师的老爪牙”,这“老爪牙”还躺在姬家的床上,一屋子人全都对他恭恭敬敬的,她的小薇薇唤他——“父亲”。

    父亲……

    父亲?!

    她姐夫?!

    夜罗王后的眸子瞬间瞪直了!

    而另一边,姬尚青也炸毛了,顾不得浑身酸痛,劈头盖脸地训斥道:“凤倾歌!你还有脸来?!”

    姬尚青有拒绝的理由憎恶假扮过昭明的凤倾歌,姬尚青的反应并没有引起乔薇的怀疑,乔薇看了夜罗王后一眼,轻声地说道:“父亲,她不是凤倾歌。”

    夜罗王后定了定神,一本正经地说道:“对呀,我不是凤倾歌,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