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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节
    姬尚青想也不想地说道:“不是你还有谁敢戴昭明这张脸?!”

    夜罗王后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乔薇道:“父亲,你误会了,她真的不是凤倾歌,她是公主的孪生妹妹。”

    姬尚青当场怔住了:“昭明……有妹妹?”

    夜罗王后点头如捣蒜:“有的有的,我就是她妹妹。”

    姬尚青怔怔地看了夜罗王后一眼,那熟悉的眉眼,朝思暮想的轮廓,让他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他神色复杂地垂下了眸子,仿佛不希望被人看到他此时的脆弱。

    半晌后,他的手紧紧地拽成了拳头,额角的青筋暴了出来,身子也轻轻地抖了起来。

    就在众人察觉到他正隐忍着巨大的痛苦的时候,他咬牙切齿地开了口:“前天将我绑在外头以及昨天将我踹下水的人就是你吗?”

    夜罗王后拨浪鼓似的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是凤倾歌!”

    这甩锅的本领,也是没谁了!

    ……

    却说姬冥修天不亮却入了宫,但一场关于两族之间的争执与较量却一直到日上三竿也没分出个所以然。

    匈奴使臣们彻底打起了酱油,只差一盘瓜子,这看戏的人生便能圆满了。

    夜罗使臣与大梁文官的较量从今日开始升级了,原因无他,大梁的丞相夫人把他们夜罗王后拐跑了。

    哈!大梁的百官都笑了,那明明就是我们大梁的昭明公主、丞相的亲生母亲,到底谁拐跑谁呀?你们夜罗还要脸不要了?

    大梁的文官可不是吃素的,尤其那些酸腐的老顽固,从仁义道德到祖宗家法,从纲常伦理到世俗常理,怼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皇帝从没觉得这么解气过,而且这一切全都是他的功劳,毕竟老顽固们嘴皮子为什么这么好,还不是平时怼他怼出来的?

    夜罗使臣被怼得七窍生烟,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一个沉不住气的夜罗官员说漏嘴了:“她根本不是你们大梁的公主!”

    殿内,静默了两秒,随后哈哈一声,所有人都笑了。

    你说不是就不是?你当我们瞎呀?!

    夜罗官员崩溃:特么的你们就是瞎啊……

    若论打架,夜罗人未必会输,可嘴炮杖嘛,一个御史大夫就能抵他一百个夜罗大臣了。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

    夜罗人被怼得都没脾气了,一个个杵在那里,头顶冒黑烟。

    就在夜罗使臣们几乎要被逼出金銮殿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了一声高亢而嘹亮,似远山之音的通传声:“国师到——”

    夜罗使臣的眸子总算是亮了,主心骨来了,他们再也不用怕了!

    殿内的众人就看着那些夜罗的使臣恭恭敬敬地走到门口,摆出了最恭敬的姿势,将身子福低得几乎要落在地面上。

    一双素白的步履踏了进来,落地无声,却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压,整个殿内的空气都好似密室了起来。

    众人忍不住正了正身子。

    那双步履的主人穿着一件灰白道袍,道袍的袖口与下摆用金线绣了盘龙的图腾,要知道,龙在中原是天子的象征,除天子与太子,无人敢着龙上身,想必在夜罗也是如此。

    但这个国师,却穿着与夜罗王同等尊贵的衣裳,他在夜罗的地位,可见一斑了。

    他身后,跟着二十名身着道袍、头戴紫金冠的弟子,每个人的气场都不容小觑,二十一人的队伍,硬生生地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而国师一马当先,犹如上古的睡龙,一步步地走来,就像是睡龙一点点地睁开了眼。

    文武百官的心口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就连匈奴的二王子也有些抵挡不住国师的气势,额角渗出了冷汗来。

    二王子吞了吞口水,默默地往自家姐夫身后一站。

    呼,好多了!

    姬冥修波澜不惊地看着朝自己缓步而来的国师,国师强大的气场一下将他笼罩了,可姬冥修也不是吃素的,在他如此强大的气场下,竟连眼皮子都没抖一下。

    国师似是有意在试探姬冥修,可试了半晌也不见姬冥修有任何异常,缓缓地敛起了强悍的气场,朝大梁的皇帝不紧不慢地行了一礼。

    皇帝捏了把冷汗,很显然,方才那股气势超乎了他的想象,要不是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他或许已经有些绷不住了。

    他定了定神,语气如常地问道:“国师突然驾到,所为何事?”

    国师用夜罗语与一旁的大弟子说了什么,大弟子会意地点点头,抱拳行了一礼,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师父说,他祖上与丞相的祖上曾系出同门,后来虽分成了两个不同的派系,但同门之谊不能忘,不知丞相肯不看赏脸,与我们国师殿切磋一番?”

    “丞相的祖上怎么会和夜罗人是同门呐?”

    “姬家和夜罗到底啥关系?”

    官员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皇帝是知道姬家祭师身份的,而祭师在天启皇朝时,曾效忠过夜罗皇室,师出同门什么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些东西,只要皇帝不介意,百官们纵然论破嘴皮子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关键是,这个切磋的事……究竟是坏事……还是好事?

    皇帝狐疑地皱起了眉头。

    国师又与弟子说了几句夜罗话。

    大弟子翻译道:“我师父说了,不会白白让丞相切磋的,若是丞相赢了,可以向国师殿提出任何条件;但同样,若是国师殿赢了,也可以向丞相提出一个条件。”

    姬冥修问道:“你们想要什么条件?”

    国师说了几句,大弟子看向姬冥修道:“如果国师殿赢了,请丞相交出夜罗人质,以及祭师剑。”

    姬冥修淡淡地说道:“这可是两个条件。”

    大弟子道:“如果丞相觉得这算两个条件的话,你也可以提出两个条件。”

    姬冥修的眸光微微地动了一下,望向国师,用流利的夜罗话说道:“如果我赢了,我要我娘的遗体,以及你的命。”

    ------题外话------

    终于正面对上了!

    第384章 二更

    切磋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整个朝堂都轰动了,他们轰动的不是接下来的切磋,而是国师大弟子那句姬家祖上与国师祖上的同门,姬家不是大梁人吗?几时与夜罗扯上关系了?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从隐族归来后,姬冥修一直刻意隐瞒姬家与乔薇的身份,但国师分明是嫌池子里的水不够浑,硬要把关系说得如此暧昧,为了撇清姬家是夜罗细作的可能性,姬冥修唯有把塔纳族的身份放了出去。

    这自然又掀起了一股轩然大波,毕竟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隐族只是一个传闻中的存在,谁能想到它就是那个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神秘古族?

    史书上不是说塔纳族已被夜罗皇室屠戮殆尽了么?没想到在大梁留了一个小种子哇!

    难怪姬家如此厉害,敢情是祭师的后代。

    消息一经放出,眼红的不少,但也算彻底撇清姬家与夜罗人勾结的可能性了,毕竟追溯到几百年前,塔纳还是被夜罗给灭的族呢,这等血海深仇就算曾系出同门又如何?不把对方往死里整就不错了!

    况且,那么厉害的古族是他们大梁的,想想其实有那么一丢丢自豪!

    当然了,一块石头砸进水里,总要翻起点浪来,国师殿把这么重磅的消息逼了出去,绝不止是为了让朝堂与坊间议论一下而已,他们具体怎么打算的暂且不提,且说切磋一事。

    经过大梁与夜罗的共同商议后,将切磋定为了三轮,第一轮,斗武。

    斗武是皇帝提出来的,在皇帝看来,以十七与隐族高手霍师公的能耐,应当能横扫夜罗护卫了,他哪里知道人家还有打不死的死士呢?

    所以说万一丞相输掉了,那真是被皇帝坑的。

    大梁决定了一轮的比试内容,夜罗自然也有权利决定另一轮,至于第三轮,为公平起见,第三方匈奴拥有了决定权。

    三方各自派出代表抽了签,第一轮,斗武。

    国师比了个手势。

    大弟子道:“我师父应下了,不过我师父也说了,规则得我们来定,同样,轮到我们出题时,规矩也由你们来定,这样,方能真正的公平,丞相觉得呢?”

    姬冥修才不会被对方三言两语吓到,云淡风轻地说道:“随你。”

    国师殿于是定下了规则,一个人接连打败三个对手才算是赢了这一局。

    这个规则倒也不算过分,往年武林中人切磋,一人单挑十个八个的也不在话下,要是乔薇他们没见过国师殿的死士,大概会认为他们必胜无疑了,可一想到那些不人不鬼的家伙,又觉得接下来极有可能有一场硬仗要打。

    青莲居,鎏哥儿左手一只白、右手一只白,乖乖地坐在廊下,他对面的后院中,景云与三殿下给金雕呼啦啦地刷着毛,而一旁的秋千架上,望舒与珠儿排排坐,夜罗王后给她们耐心地梳着辫子。

    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姬冥修与乔薇等人坐在轩窗大敞的屋内,乔薇对面就是小二货,二人大眼瞪小眼。

    燕飞绝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一旁的霍师公与傅雪烟:“我说你们几个别发愣,说话呀!到底怎么个解决之法?别啥也不做,到时候万一……”

    “闭嘴!”

    姬冥修、乔薇、教主大人异口同声。

    领教了这家伙的乌鸦嘴后,再也不敢让这家伙乱说话了。

    燕飞绝悻悻地闭了嘴。

    傅雪烟沉思一会儿后开了口:“我觉得,他们应该会出动死士。”

    众人不可置否,放着那么厉害的秘密武器不用,会遭天谴的。

    但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实在是太难缠了,他们不怕疼、不怕死、不惧受损,跟丧尸似的,谁特么打得过?还一打打三个,谁的体力都经不起这么消耗!

    “而且……”傅雪烟雪上加霜地说道,“以我对国师殿的了解,上次那几个用来恐吓我们的死士恐怕只是最低级的,等到真正决斗的那日一,出场的会比那几个强上数倍不止。”

    教主大人瞬间黑了脸:“不是吧?上次那几个就够难缠的了!还来更厉害的?谁打得过啊?”

    姬冥修的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世间万物,皆有弱点,只要找出他们的弱点,再强大的敌人也会变得不堪一击。”

    教主大人想到了什么,潋滟的眸子唰唰一亮:“我知道了!金雕能够切断他们与主人的联系!”

    傅雪烟道:“低级的死士才需要主人时刻控制,你看十七就不需要丞相大人给他下达命令。”

    一屋子人,俨然都知道十七是死士的事了。

    教主大人蔫蔫地撇了撇嘴儿:“好像也对,那怎么办嘛?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难道……第一场就输给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