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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节
    姜大松了口气,“等着吧。不会让你难做的。只是你往后,也要学乖点,十二娘那头有什么动向,即刻传信给夫人。”
    大满抬头,满眼泪水。
    “那夫人何时……给我娘一个名分,给我一个名分?”
    姜大抬了抬眉,眼里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会的。等十三娘做了皇后,不仅给你们娘俩名分,说不定还给你指一门正经姻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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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炉子上摆着茶具,冯蕴和南葵对座,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满脸都是笑意。
    大满拖着脚步过来,魂不守舍。
    小满拉她一把,“女郎的帕子找着了吗?”
    大满摇摇头。
    小满不解地问:“那你怎么去了那样久?”
    大满抬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小满不忍心责怪,小声安慰,“没事没事,女郎也不是计较的人。没找着就没找着吧,你怕什么?”
    大满僵硬一下。
    她看上去很害怕吗?
    会不会让冯蕴察觉异样?
    她那样精明的人,一定会发现的。
    大满有些绝望,感觉面前就是一道悬崖,她很快就会掉下去,粉身碎骨了。
    小满见她还在迟疑,拖住她,狐疑问:“阿姐愣着做什么?快去告诉女郎啊?”
    大满嗯声,静默片刻才失魂落魄地进去。
    “没找着吗?”冯蕴看着她的表情,神色温和,“不用找了。是我忘记了,那条兰香帕子,我没有带出来。”
    大满眼圈一红。
    无端的屈辱就那样卡在喉头。
    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怎么?我说不得你了?”冯蕴微笑,“怎么眼睛都哭红了?”
    “不是。”大满垂目,“是仆女以为弄丢了女郎的帕子,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我会吃人不成?”
    她瞥一眼大满,浑然无事的样子,伸个懒腰,对南葵道:
    “将军那边也该完事了,我去看看。”
    南葵应声,喜滋滋站起来,行了一礼。
    “店里的事情,夫人不必操心,有什么状况,我和缨娘会商量着来,要是我们处理不好,再来报给夫人。”
    冯蕴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由着小满将她的氅子系好,闲庭信步地从食肆出来。
    外面风大。
    店前的青旗被风吹得呼啦啦的响。
    茶肆的门外,淳于焰和姜吟在冷风里相对而立。
    姜吟低垂着头,双手绞着帕子,很是紧张,不敢直视那个高出她一个头的云川世子。
    淳于焰也没有说话,面具藏住了他脸上的表情,但可以看出那双美眸里的情绪,远非跟冯蕴相对时,嬉笑怒骂的肆意,显得严肃而认真。
    冯蕴看一眼那场面,笑了笑,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冯十二。”淳于焰扭头看着她。
    冯蕴回头,朝他揖个礼,“世子。”
    淳于焰眉目有些冷,“你没有看见莪吗?”
    冯蕴笑:“看见了。”
    看得出来,淳于焰很是不满,可抿了抿嘴,他又将情绪藏了回去,小声道:
    “我来看看,你这小生意到底赚是不赚?”
    冯蕴笑了起来,“世子放心,我唯守信诺,该世子所得,一个钱都不会少的。”
    淳于焰挑眉,“那可说不定。你可不是什么好人。”
    冯蕴闭嘴。
    在姜吟面前,这人还一本正经有点世子风度。
    跟她说话,就变得这么讨厌。
    她懒得理会。
    这里离议馆就百步之距,她可不想陪在这里吹冷风。
    她微微摆手,大步往前走。
    不料姜吟跟了上来,很是小意地看着她。
    “妾听缨娘说夫人过来,刚想来问候,就碰到世子……”
    冯蕴觉得她不用跟自己解释。
    可姜吟双眼怯怯,生怕她误会什么。
    “妾没和世子说什么,妾不识得世子,可他突然问起,问妾的身上……”
    听她犹豫,冯蕴斜睨一眼,“问你什么?”
    姜吟低下头,略略羞涩地道:“问妾的后腰可有胎记……”
    冯蕴道:“你怎么说?”
    姜吟脊背僵硬一下,点头,“有。”
    怪不得淳于焰那样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不对。
    按说他找到心上人,不是该快活雀跃吗?
    冯蕴摇了摇头,对淳于焰找人的速度和节奏很是看不起,但也没有多关心。
    回看一眼仍在寒风里伫立的淳于焰,低笑一声。
    “这也是缘分。世子要你,你肯是不肯?”
    姜吟低下头,“他长得……太可怕了。”
    冯蕴微怔,忍俊不禁。
    “或许你可以要求,看一看他面具后的脸?”
    第224章 纯爱战神
    冯敬廷是连夜从竹河渡口离开,回去并州的。
    其实随从都能看出来,他想留在信州,也希望冯蕴和裴獗能留他。
    可这夫妻俩全然没有要招待父亲的意识,一个比一个脸黑,公事公办。等着冯敬廷在验收文书上签了字,画了押,就让人将他送走。
    回到春酲院,冯蕴原本想叫来葛广,再仔细听一遍姜大和大满的对话,可裴獗留了下来,并且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只能吩咐灶上准备夜食。
    不料裴獗得寸进尺。
    “我很久没吃过蕴娘煮的东西了。”
    冯蕴瞥他一眼,“你何时吃过我煮的东西?”
    裴獗:“沾温将军的光,吃过鸭肉汤。只有汤,却不知鸭肉是何滋味。”
    他不说,冯蕴都忘了这茬事了。
    一说就想起,自己上辈子辛辛苦苦给他备衣做食,结果只得到一张冷脸的憋屈……
    当然,这辈子也是,这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他好像都不会笑的。
    冯蕴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裴獗笑容的记忆。
    她语气淡淡,“有厨娘,我为何要辛苦?你娶夫人回家,便是为了侍候你吃穿的?”
    裴獗道:“厨娘做的哪有夫人做的好吃?”
    又一把将她拉入怀里,低头在她鼻尖轻蹭一下,“无须经常。只偶尔打打牙祭,可好?”
    这温存小意的姿态,撩得冯蕴老脸一红。
    她心里老觉得自己和裴獗不是什么正经夫妻,虽然在并州行了個半吊子的大婚礼,可与那露水姻缘也没有什么区别。而裴獗的想法,大抵与她一样,从未就此表达。
    但这么来一下,猛虎温柔,就像长大了的鳌崽对她撒娇一样,有些难以拒绝。
    她面无表情应下,“我下厨,将军要帮我烧火。”
    所谓君子远庖厨,士大夫之流,便是刀架在脖子上都未必肯应。裴獗连迟疑都没有,“好。”
    冯蕴愕住。
    她原本是推托,逼他一下。
    这人都不带犹豫的吗?
    裴獗唤来左仲交代一番,只留下小满和大满替冯蕴准备食材,其余人等都遣到灶房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