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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她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呼吸,短促而浅细。
    裴獗低头看她,没有多余的动作,“敖七每日给你写信,你怎不问他?”
    果然没有什么是可以瞒得住裴大将军的。
    冯蕴笑了一下,想到那个好多天没有来信的少年郎。
    问他:“敖侍卫如何?”
    裴獗手臂一紧,盯住她,头更低了,灼热的呼吸顺着耳窝往下,喷洒在领子里,激出一片难耐的赤红。
    “轻骑兵冲击,敖七带队打左翼,他有战场天赋,懂应变。我准备发兵并州,敖七昨日已跟随朱呈的赤甲军,奔并州去了。”
    冯蕴眉头不经意一蹙,“你向来不愿他冲锋陷阵的。”
    裴獗:“外甥大了,管不住。”
    这句话,很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
    可惜冯蕴沉浸在裴獗要发兵并州的消息里,没有注意到,沉吟片刻后抬头,才发现有一双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自己,好像即将出鞘的利刃,锐利而绵长。
    她表情松缓一笑。
    “并州水路四通八达,有重兵把守,将军可有必胜的把握?”
    裴獗道:“战场上瞬息万变,从无绝对把握。”
    每一次上阵,都可能面临死亡。
    常胜将军也大多死在战场上。
    冯蕴觉得裴獗今夜的话,比往常多了一些,那张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令她心下不太安宁……
    总觉得这人在酝酿什么情绪……
    那莫名消失在房里的淳于世子,成了她的心病。
    “那将军累了吧?”冯蕴看着裴獗赤红的双眼,和掩饰不住的疲惫,可以想见他今晨还在信州追击齐军到金潭湾,晚上就出现在花溪村,中途根本就没有片刻的休息。
    他应该是很累很乏了。
    于是她犹豫着指了指软榻。
    “将军今夜就睡这里吧,我去次间将就一宿……”
    裴獗没有说话。
    等她起身要离去,他却一把拽住那只柔细的手腕。
    冯蕴冷不防摔入他的怀里,惊讶地转眸,“将军?”
    裴獗紧抿双唇,轻轻抬手拂开她垂落的鬓发,目光在笑荷香的绵长制片里,变得格外灼热,充满了掠夺的欲念。
    窗外风骤,有微凉的秋风涌进来。
    冯蕴察觉到凉意,身子瑟缩一下,便被他禁锢着后腰,转身压在榻上。
    “不要走。”他微凉的唇近在咫尺,声音低哑。
    窗外雨声骤起,淅淅沥沥地敲打在窗扉和瓦片上,掩盖住二人激烈的心跳,目光对视间,鼻尖相贴,呼吸紊乱,吻便伴着那凛冽的雨声铺天盖地地落下来……
    灼热的,难捱的,密不透风地将她包围,好似带着难言的情绪,又似积累了千年万年的力量,在她身上胡作非为,炽烈缠绵……很快便缠出一片旑旎,升腾的快意在腰腹汇集绵延,喉间滚动的是抑制到极致的低吟……
    帘外的大满和小满对视一眼,低着头,红着脸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侍卫也退得远了一些。
    “将军……”
    冯蕴有些呼吸不过来,双手缠住他的脖子,溺水般紧张。
    她怀疑自己要被熔化了,一句话说得气喘吁吁:
    “我……将军等等,我有些不便……”
    裴獗凉凉地盯着她,伸出手扣住她的手,突然便沉了声音。
    “你还有机会。”
    冯蕴脑子空白得可以涂墨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什么机会?”
    裴獗的手顺着她的腰线滑下去,脸上看不出表情,唇几乎又要碰上她的……却不料,一個不轻不重的巴掌,就那样拍在她柔软的臀上。
    “告饶!”
    “……”冯蕴瞪大双眼。
    他当然知道裴獗想要什么。
    要不是憋得狠了,想得久了,怎会大战刚刚结束,便跨过淮水从信州紧赶慢赶地跑回来见她?
    裴大将军好的就是那一口。
    可她突然被打了一下屁股,别扭又心慌,双颊当即烫得通红。
    什么狗脾气,不方便也要告饶吗?
    冯蕴红着眼睛瞪他,一言不发。
    裴獗略微松开她,“还不肯老实交代吗?”
    冯蕴心里一窒,“将军要我交代什么?”
    裴獗目光沉沉地看来,脸上一片冷漠。
    冯蕴垂下眼帘,“我错了。”
    裴獗问:“错在何处?”
    冯蕴纠结又犹豫。
    她猜测裴獗说的是淳于焰的事情,可又怀疑裴獗只是看到了一些痕迹,未知全貌,只是在套她的话而已,不肯自己往刀口上撞。
    于是存了一丝侥幸,“我不该……”
    忽地抱住他的脖子,身子柔得像没有骨头似的靠上去,柔软倾覆,以吻封缄……
    这招屡试不爽。
    裴獗下意识要躲开,一双眼不知是惊还是欲地盯住她。
    冯蕴微凉的唇颤抖着靠近,牢牢揽紧他的脖子,好似温驯的小兽突然发狠……
    很快他便投降,压抑不住地喘气,坚硬的指节几乎要将她捏碎,紧绷的脸色却舒缓下来。
    危机解除,天地间的雨声更是缠绵。
    冯蕴得逞地笑。
    “我不该写信勾引大将军,害得将军长途奔波而归,都没得休息……”
    呼吸在唇边辗转。
    裴獗用力的抱紧她,像是恨不得勒死。
    “那我该如何罚你?”他声音喑哑,用一种近乎蛊惑的语气问她,而热度惊人的身体更是研磨般逼得她颤颤不止。
    那才是真正的惩罚。
    冯蕴眼里是一片潋滟的柔波,受不得这般,看着眼前男子凌厉的眉宇,逗他一般低低地笑。
    “……我知将军在想什么。”冯蕴悄悄探入他的衣襟,“将军受不住了吧?求我啊,求我便帮帮你?”
    裴獗:……
    这女郎如何敢说出这种离经叛道的话来?
    冯蕴又悠悠地道:“不然将军回头腻了,嫌弃我了,我心里便会想不开了。将军要是求我,我便可以自我安慰,我是将军求来的,多少能得一点甜头不是……”
    裴獗戳一戳她的脸,忍得辛苦。
    “有甜头给你。”
    “多甜?”
    “你猜?”
    “多么……”
    “管够。”
    冯蕴啧声。
    以前这个时候的裴大将军才不会说这样的话。
    冯蕴懒得去想他经历了什么,有多少房中的经验,只笑道:“你们这些男子,哪一个不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嘴上说有甜头,心里指不定早就把我宰了千回百回了。”
    裴獗这回没有反驳。
    而是顺着她的话,用一种沉郁而幽冷的语气告诉她。
    “是想过的。”
    冯蕴抬起眼来,“什么?”
    裴獗搂住她,喉咙里闷出一道难耐的低音。
    “宰了你,千回,百回。”
    冯蕴眼梢带笑,瞄着他,“那将军试试看,要怎么宰才好吃一点?是清炖可口,还是红烧入味?”
    天生媚骨,大抵如此?裴獗的目光落在她微乱的鬓边,看她朱唇微启,说出这些话,一时气息不稳,紧咬牙关才强忍下那种暴戾的欲念跳出来。
    她浑然不知危险,又笑着问:
    “将军不如偷着吃,听说偷的会好吃一点?”
    “不正经。”裴獗狠狠眯眼,总算明白了这小蹄子的心思。
    就是不肯让他继续往下问。
    裴獗微微抿唇,就像一个会拿捏人心的恶魔,不徐不疾,将她握在掌心,恣意摆弄,带出一串泛入肌骨的麻酥,等她情不自禁地嘤咛,告饶了。
    他这才又厉声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