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聪慧,早在建立据点后,将里面所有的旗帜标记都换成了祁王殿下的,微臣发现后,不敢打草惊蛇,便暗中书信给祁王殿下,请求圣上做主,派了当时的大理寺卿裴泉盛前来调查。”
“可景王利用卑鄙之计,窃取大理寺卿裴泉盛的踪迹后,然后将下官杀害在五莲山的九天瀑布处,对外宣称下官死于巡视堤坝,继而制造假象,蒙蔽了裴泉盛裴大人,导致祁王蒙冤。”
“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下官命大,落潭后被在临安游玩的夷然小公主所救。”
沈青斓听到,立刻诧异的跳出来附和,“原来当时救的是你呀,你受那么重的伤,我还寻思救不活呢,谁知道你活了,伤好后就没影了呢,我还寻思着你忘恩负义呢。”
顾长凌作揖,表示歉意,“非是在下不愿报答,而是当时已经登基的景王,因没有见到下官尸身,仍在暗中大肆展开追杀,在下怕连累公主,不得已才藏匿到宫中,顺便寻找当时景王陷害祁王的证据,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沈青斓哦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呀。”
顾长凌再次向柳太傅行礼,又将宫中皇上抓人练蛊的事再提一提,加一下百姓怨气。
他通篇没有咬文嚼字,说的言简意赅,通俗易懂,没有夸大,没有缩小,如实的描述事实。
态度不卑不亢,声音沉稳有力,沉稳的让人光是听,都觉得每一个字可信。
毕竟,还有什么证据,比被害人站在民众面前,赤.裸裸揭露真相来的精准。
陆行亦看着场中那抹身影,震惊,错愕,最后竟然笑了出来。
哈哈,他就说为什么一直找不到顾长凌,原来,人已经在眼皮子底下了。
又恰巧因为他想挟制沈青斓,不再相帮他们,将她召入宫。
“陆鸿远”天天陪着她逛,可是能完美的利用沈青斓的易容术隐藏了。
好好好,都在这等着呢,都在这给他布局呢。
从一开始练蛊被捅出,他就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有人精心设计,有备而来。
想打的他措手不及,打的他阵脚自乱。
他笑容逐渐变得阴森,倒要看看今天这戏能唱到哪里,正主才会出现。
陆行亦关于柳太傅一派的质问,什么都不与回答。
他的党派却还在尽忠职守的找顾长凌话中的漏洞,想证明他也是被人收买,故意冤枉。
毕竟最有力的证人裴泉盛早在陆行亦上位时已经处置了,其他的证词,都是顾长凌的一面之词,也可以说是他的杜撰,不足为信。
正在这时,又听得哒哒马蹄声,疾驰而来。
顾长凌转身,极轻,极淡的说:“你们要的证据,来了。”
众人也都跟着回头,就看镇守临安的云总督,一袭凛凛铠甲,打马而来,身后带着一队护卫。
如今的云朝,眉眼更加沉稳,锋利,像是一把利剑出鞘。
身后的披风划出的弧度,利索下马的动作,让隐藏在人群中的某人尖叫。
丫的,几个月不见,她的阿朝越来越好看了。
不行,晚上一定要他穿这身,弄他!
云朝还是维持着规矩,行礼,“参见皇上,关于临安,祁王炸堤坝,私铸兵器之事,臣有事启奏。”
话落,云朝身后缓缓出现一个如今已没有任何富态之相的钱知府。
在临安,钱知府尽忠职守,一直为陆行亦暗地里掩护,可是却没想到,陆行亦一朝登基,就是派人暗杀他。
仅仅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
那个当时落魄到临安的少年,饮一杯酒,笑着跟他说抱负,说理想,说以后如何让他飞黄腾达的少年,早在皇权争夺中,死了。
可惜钱知府还在做着女儿入宫,自己分封为藩王的美梦,若不是云朝回到临安的解救,他早已是刀下亡魂。
钱知府这下将他在临安所做的一切事,包括陷害给祁王,全部捅了出来。
最后,比顾长凌多补充了一项罪,就是他炸了堤坝……
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留最后一个退路,陆行亦在临安所做的每一笔勾当,钱知府都有账本记录,包括炸堤坝当时的密信他都留着了。
钱知府的证据山一般的厚重,瞬间将民众的怨愤声抬高了八个等级。
私铸兵器啊,走.私啊,谋利啊,嫁祸啊,民众们还勉强能当八卦听听。
毕竟皇子夺嫡,太多卑鄙的手段,没有一个皇子上位,身后的路是干净的,雪白的。
都是踏着尸山血海走出来的。
可是陆行亦比别人踏的都多。
因为他为了提高声望,彰显能力,私炸堤坝,淹没良田千顷,沿途村庄人命,一千四百五十三条!
一个不爱惜百姓性命的帝王,一个将人命视做蝼蚁,为一己私欲练蛊的帝王,终将是被民众无情抛弃。
以往陆行亦的声望堆积的多好,此刻就崩塌的多彻底,如齑粉。
第356章 该来的,终于都来了
那些个大臣再也辩论不住,被人群挤得频频后退。
百姓推搡,不停的靠近陆行亦,讨伐他,流鹰见状怒斥,利剑出鞘,直接蛮力镇压。
“你们都傻了吗,听得小人三言两语,竟任由这些刁民围攻皇上,回头楚将军来到,皇上查明实情,你们通通都要被捉拿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