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立冬没有多说，挂了电话盯着电话，自己嘟囔。

    “我问你等于没问，怎么给人家当女朋友的，一问三不知。”

    “那你直接给你儿子打电话不就知道了。”张国庆突然出声，手里的报纸继续翻翻，乔立冬这不睡觉，他就没的睡。

    张国庆觉得乔立冬就是惯孩子，惯的不像样子，如果不是自己，张猛可能都悔乔立冬手里了，知道你喜欢你儿子，但是什么事情你都恨不得替他想替他做，你能陪他一辈子啊？吃饭用不用替他？

    一个男孩子就得有点男孩子的骨气，承受得住考验挫折才对嘛。

    “打什么电话，原本也许心情就不好……”

    “我就烦你这样遇到他的事情就磨磨唧唧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凡事站在他的立场去想，你干脆等他以后，你也和他待在一起一辈子好了。”

    乔立冬冷笑着，咱们俩谁烦谁？

    “我怎么磨磨唧唧了？我关心我自己的儿子，我还关心错了？”

    张国庆坐起来：“我没说你关心是错，而是说你关心的过激了，他这么大的人，什么事情自己想不明白？觉得扛不住就出去喝杯酒和朋友唱两首歌，不然怎么办？现在扛不住你帮着他扛，将来你还帮着扛？你这是养儿子呢，还是养祖宗呢？让他自己去摔打，该担心的担心，不该担心的就别管。”

    掀开被子，直接就去客厅了，目前没有办法两个人待在一个房间里，有代沟，没办法沟通。

    生个女儿你总担心我也不说什么了，女孩子需要家里关心，男孩子你把他弄的什么事情都扛不起来，现在有你在行，将来没有你在呢？他依靠谁？依靠老婆吗？一个大男人靠老婆，还要脸不？

    没办法讲，他和乔立冬两个人之间从来不吵架，就是为了圆圆，理念不同。

    张国庆一直认为男孩子，粗糙着一点养，对着严厉一点，时不时的给点批评。

    凉凉早上起床，同屋的人洗脸回来，指指她的唇角。

    “上火了？”

    凉凉伸伸手摸了一下，难怪觉得疼，破了。

    嘴边可能起了一个什么，她也没有注意，破掉了，拿过来镜子照了一眼，还真是，昨天晚上睡觉之前都没有的。

    镜子随手放下，洗漱换衣服然后去医院。

    晚上走的早点，坐地铁直接去了张猛的家，从地铁口出来，走到入口的那个位置，风吹进来的特别凶猛，顶的凉凉有些上不来气儿，对着脸吹，吹的鼻子疼，捂着口鼻走楼梯上去的，电梯那边出来的人多，还有几位老年人，走的慢一些，抓着扶手认真的看着脚底，怕踩空。

    从里面出来，直奔市场，徐凉凉非常不喜欢超市，因为超市的东西有些时候吧，不打折的时候非常贵，水果方面。

    买了一些，一样一些，够张猛吃的，冬季水果都贵，没有太便宜的，老板递给她袋子，手上套了几个袋子然后买好转身出去。

    和张猛说好了，晚上回他家吃口饭，她来做。

    徐凉凉一只手举着菜谱，一边拿着锅铲，外面门响。

    张猛开门进来，就看见她的鞋摆在门口，这就是他为什么现在不住这里依旧花着这份钱继续租下来，有些时候她会来，尽管来的次数不多，凉凉也忙。

    看着门口放着她的包，拎了起来，为什么放在门口了？

    “你的包在门口放着呢？”

    徐凉凉叫了一声，是的，忘记拿进来了，她当时拎挺多的东西，就先把包放在地上了，想着放好在折回来拿的，结果忘的一干二净。

    “我给忘记了。”拿着锅铲跑了出来，整个人有点狼狈，过油的东西不太好做，她挑战的难度有点大，早知道还不如炒青菜了，还能顺手一些。

    张猛闻着好像有糊的味道，进了厨房，赶紧关火，肉都炸焦了有点糊了。

    “糊了吗？”徐凉凉又挤进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发挥这么失常，虽说平时发挥的也不是很稳定。

    “糊掉了。”张猛无奈的摊摊手，你的注意力放到哪里去了？

    “你嘴怎么了？”走了过来，抬起来她的下巴，昨天晚上他没有注意看吗？当时可没看见，想想自己昨天注意看她脸没？记着是看清了，但是当时是晚上嘛。

    “破了，有点压力。”凉凉往实习上推，其实还真不是，习惯了医院的氛围，就算是谁难为她，她都不会上火，何况医院里非常和谐，她现在不会绊住谁的路，也不会成为谁的障碍。

    张猛拍拍她的头：“东西装到盘子里吗？”

    撸撸袖子打算自己帮着弄弄，徐凉凉无语的笑，他还不如自己呢。

    生活不能自理类型，张猛真的是生活不能自理。

    “我来就行。”

    张猛低着头抱着她，“虽然味道不是那么好，但勉强也能吃。”

    凉凉笑，评价这么好呢？

    “能打几分？”

    “90分吧。”

    “满分是200？”凉凉问他。

    “满分100。”

    张猛给的分数真的挺高的。

    凉凉用铲子把肉装到盘子里，剩的最后两块怎么也弄不出来，干脆用手拉了一下，从盘子里抽了一块送到他的嘴边。

    “尝尝我这90分的黑暗料理吧。”

    张猛的眼睛往里面看，真的好像有很多的东西，润润的一闪一闪的，很像小星星。

    嚼了嚼，吃到糊的地方了，有点发苦。

    “还挺好的。”

    凉凉端着盘子，让他出去等。

    哎呦，这菜色丰富的，还搞了一些番茄炒鸡蛋呢？

    还有一个软炸里脊，太丰富了。

    “盛饭。”

    饭碗递给凉凉，凉凉眼睛笑得弯弯的，真是个大老爷。

    装好饭递给他，张猛顺便揩下油，见到人了才会产生一些想法，见不到的时候，大部分他的注意力也不是放在徐凉凉的身上的，能分散他精力的东西太多，就是那个小小白色的球就占据掉了9层注意力。

    边吃边点头，这哪里是番茄炒鸡蛋啊，简直就是番茄汤炒鸡蛋，或者干脆就是炒鸡蛋不过带了一点番茄味儿而已。

    凉凉吃了一口，忍不住笑了出来。

    “吃饭吃的好好的，笑什么？神经了？”张猛抽空用手去弹她的脑门，轻轻的没用太多的力气，怕她疼。

    “有点点难吃。”

    虽然她认为吃是可以的，糖还是放多了，当时着急，还是放了，张猛吃西红柿炒鸡蛋爱吃咸口。

    “挺好吃的。”

    “你要求真不高。”选女朋友也是。

    张猛唇线往一侧扯开。

    “我倒是觉得我要求不低，看我选女朋友就知道了。”

    凉凉眨着眼睛：“真会说话。”

    吃到一半，他电话响，张猛过去接电话，凉凉没有等他，自己慢慢吃，听着张猛说什么不过去了，真的不过去了一类的。

    等他回来，吃饭的速度明显就放慢了很多。

    “哦对了，我跟你讲一声，接下来我可能会有点忙，我要跟着女队去国外陪练。”

    徐凉凉手中的筷子彻底慢了下来，夹着米饭粒夹不上来，手可能是有点抖吧，她觉得是自己昨天没有休息好，低着头，然后又点点头。

    “嗯，虽然地点低了点，不过以后慢慢都是往上走。”挺好的吧。

    她所认识的那个张猛，无论如何也不是个能打陪练的选手，那么骄傲的人，让他怎么受得了？

    “我自己申请的。”张猛说着。

    其实他可以轻轻松松的在国内备战超级联赛，但张猛觉得尽管进不了主场，但至少离的近点了，目标就近点了，他会爬起来的。

    “为什么？”凉凉看他。

    她是真的不太明白，给人当陪练，还是女队，这样不是很影响心态吗？

    “总要尝试的，什么都得做做，我得脚踏实地的去感受我现在真的没什么排名了，这样我也就安安心心的当自己是个一般的角色，不会高看自己，不会觉得难受。”

    夹着鸡蛋夸赞着炒的好吃。

    凉凉这饭吃的有点堵，她原本就容易多想，现在虽然改变了很多，但是一碰上他的事儿，自己就没有办法，这不昨天吃完饭今天起床嘴就破了。

    “嗯，支持你。”

    张猛看着她都要哭出来的表情，放下筷子，拍拍她的头，连续的拍着，好像是拍着球那样子，这是他表达方式的一种，因为她比自己小嘛。

    “你都快哭出来了，没有那么难过，你看我讲出来，我就不难受了，什么路都得走走，走着走着不就有属于自己的那条路了。”

    凉凉点头，她负责点头。

    都听他的。

    凉凉准备洗碗筷，张猛拦着她，他们俩一起吃饭，十次他勉强也就洗一次。

    但是还没到高峰呢，不能要求徐凉凉不停付出，现在还没够格呢。

    “我来洗，你坐着。”

    凉凉的手机响，医院打过来的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再坐一会就准备回去了，趁着现在时间还早。

    “买给你吃的，买的不多，这个贵……”

    车厘子说是进口的，老板说超级甜的，200块就买了那么一点，凉凉觉得都快要和黄金一样贵了。

    “我现在算是吃软饭吗？”张猛笑着调侃她。

    凉凉摇头：“这些还不算。”

    没让他送自己，找了个借口，说有人在地铁站等她，反正刚刚不是接到电话了，不想折腾他，他也得好好休息才行啊。

    自己给自己打气，徐凉凉你得清楚，他现在处在低谷，就算是再难过也不要表现出来，你自己好好的，不给他填麻烦，你过的健康快乐，这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徐凉凉你不要觉得悲伤，人生没有一直飘在天上的，这话你不是早就领教过了？

    张猛跟着出去陪练了，每天不仅仅是陪练，还要给粘球板，什么打杂的活他也都干，你知道把李铁给心疼成什么样了？

    李铁心里在淌血，生怕把张猛所有的骄傲都给磨平了，一旦一个人就连一点骄傲都没有了，那就彻底败了。

    乔立冬心疼也没有办法，休息那么久，肯定会拉下来的，咬着牙不去想，孩子有孩子的生活，她现在放在圆圆身上的时间和精力太多太多，自己都变得不正常了，是了，成长不能靠其他人，只能靠自己。

    一通电话不打，已经好一段都不打电话了，张猛不主动来电话，她绝对不会主动打过去，心思收回来忙自己的事业，正好是去t城出差，顺便去医院看卢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