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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夏夫人冲着周围的人摆了摆手,丫鬟们鱼贯而出,只留夏夫人乔氏与高氏。

    “你从江南来,不知京城的形势,这位镇国公府的大姑娘性子爽利活泼,也不是那般坐得住的,玩闹起来更是疯的很,我若在前陪侍,那才是真真的让她不自在。”乔氏是夏茉儿生母,对聂佑娴的了解,自比旁人还多了几分。

    高氏更是诧异了,不解道:“太子妃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那是要母仪天下的,怎么皇上竟定下了这样脾性的姑娘?镇国公府好像如今在朝堂上,也不甚出挑,便是皇上想要给这些权贵一些甜头,给镇国公府大姑娘一个侧妃的身份,也足够了,怎么就……”

    乔氏坐在高氏对面,请噶了一口热茶道:“你们这次回来,必是要留在京城里的,我索性与你说个明白,也免得你将来在外参宴,出了岔子。”

    高氏立刻竖着耳朵听着,就听乔氏说道:“太子自小身子不大好,听说先皇后生太子的时候,亏了身子,多少人说太子活不下来,但皇上对先皇后情深意重,不拘任何人说项,执意立为太子,一直在东宫细心养着。从满月起,东宫便不许人随便进出,只太医进出不断。”

    高氏沉吟道:“倒也听说过些,但想着人人都说太子活不下来,但现在都有二十岁了吧,谁知道会不会一直活到寿终正寝的?人人都说,药罐子未必就活不长,若太子真的那么娇弱,皇上也不至于就这么捧着不是,到底这江山社稷,也不是皇上一人说的算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乔氏撂下茶盏道:“这几年太子倒也开始上朝了,瞧着是半点儿事都没有的样子,可却只在朝堂上待半个时辰,听说,太子依旧是病得厉害,只那半个时辰用了药物,强撑着罢了。你再想想,如今定下镇国公府的大姑娘为太子妃,还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吗?”

    “姐姐的意思是说,太子殿下与帝位无缘,所以才会娶了镇国公府的大姑娘?”高氏追问着,生怕自己理解的不正确,影响了自家老爷的前程。

    乔氏却没有直言,到底在京城多年,知道些忌讳,只委婉的说道:“听说德妃,贤妃两位娘娘,经常宣了兵部尚书府与内阁大学士之女,入宫参宴。”

    兵部,内阁,若皇上真有意让太子即位,怎么会不给太子迎娶这样的太子妃,借助一些势力?

    高氏明白过来,言道:“多亏了姐姐解惑,不然我可就要想岔了去,倒真以为镇国公府是高不可攀的,原还想着,茉儿嫁去了盛荣伯府,到底与镇国公府有姻亲关系,是个不错的开头,没想到……”

    乔氏叹道:“我刚得知镇国公府大姑娘被选为太子妃的时候,也是这般想的,若不是后来我们老爷解惑,哪里就想到这么多了,不过各有各的缘法,太子这般的身子骨,若真要争抢,赢了便罢了,若输了,茉儿说不得还要受牵累,我倒觉得这也不差,更别说,茉儿与太子妃和靖宁侯府的四姑娘是手帕交了。”

    “是这么个道理。”高氏心里有些可惜,面上却不显,只道:“如此我便放心了,刚刚老爷带落尘落尘去见镇国公世子,我这心里惴惴的,生怕落尘万一话说的不妥当,得罪了人,或是雪莹不会说话,得罪了太子妃……”

    “镇国公府的人,都是极好说话的,不然我也不会,京城这么多人家不挑,非让茉儿嫁去盛荣伯府。”乔氏慈母之心,也是为着夏茉儿能在婆家不受欺辱。

    这一日,晼然等人玩的倒也尽兴,窦瑾晖似是喝了酒,外头飘起了雪花,索性就钻进了晼然的马车里头。

    窦瑾晖见晼然有些昏昏欲睡的,便淡淡的问了句:“说话说累了?”

    说了那么多的秦明辰与宋子涵,想必是累了。

    晼然煞有其事的点头道:“是呢,新来的那个乔姑娘,声音细细软软的,还以为是个不爱说话的,没想到比娴姐姐也不差,我跟娴姐姐说完,跟乔姑娘说,说的嗓子都干了。”

    窦瑾晖瞪了晼然一眼,将自己要解酒的蜜水,推给晼然:“润润喉咙。”

    晼然一向爱吃甜的,端起来猫儿一样的喝了去,笑眯眯道:“表哥,侯府周围还有空着的宅子吗?乔姑娘她们好像要在京城买宅子呢。”

    窦瑾晖乌沉沉的眸子闪过一抹狐疑,追问道:“乔姑娘说,要在侯府附近买宅子?”一个回京述职的官员,还未面圣,就知道自己要在京城安家落户了?看来太子得到的消息,真不是子虚乌有。

    56.第56章

    晼然点头道:“我出来的时候, 刚好乔姑娘与乔夫人一道相送,玥姐姐说了句, 好像国公府附近有闲置的宅子要卖的,只地方似乎小了些。”

    晼然不懂得,窦瑾晖却清楚, 京城寸土寸金,镇国公府是百年传承,靖宁侯府则是从前被朝廷收没的宅子, 这附近的宅子价值不菲, 便是个简单的两进院子,寻常人家也是置办不起的。

    窦瑾晖端着茶盏,若有所思,浅青色细布帘子随着马车的行进, 露出一缕缝隙来, 在窦瑾晖的面容上,落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晼然见状, 便知窦瑾晖是在想着什么紧要的事情,因而不敢打扰, 只乖巧的坐在一旁。

    窦瑾晖想完事情, 正要问晼然, 侧过头来, 却见晼然已经睡着了, 头靠在马车上, 随着马车的晃动, 不满的动了动脖颈,看着就硌得慌,偏她倒是睡得熟。

    晼然有午睡的习惯,今个儿出来玩,玩的迟了,这会儿是精力不济了。

    窦瑾晖挑帘看了眼位置,好看的剑眉皱起来,下一刻,已经将手背放到车壁上,刚刚好让晼然枕着,就在同时,马车“咯噔”了一下,过了一个小小的坑坎。

    梦中的晼然,往旁一侧身,靠着一个大灰狼睡着了,好暖和……

    窦瑾晖看着钻进自己怀里的晼然,肌肤胜雪,两颊微微透着红润,比雪中寒梅还要娇艳两分,身上带着一股小姑娘独有的甜软香气,让人心都跟着柔软起来。

    窦瑾晖眉眼渐渐柔和起来,看着这个埋在自己颈窝的小姑娘,忍不住轻叹一口气,还是那个小傻子,让人随便几句话,就能哄去的小傻子,竟把宋子涵与秦明辰这般的人,每日挂在嘴边,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好不成?

    若不是他出面的话,太子妃就不一定是聂佑娴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平稳些。”窦瑾晖清朗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剪不清理还乱的惆怅,缓缓向外传去,车夫听了,让马儿跑的慢了些,几乎是溜溜达达的在街上走着。

    马车里只有晼然清浅的呼吸,吹在他的颈窝处,像是一片羽毛,一下下的撩动着他的心尖。

    上辈子他入京的时候,晼然已经在灵堂,两人没有半分交集,可以说,晼然是他重生以来最大的变数。

    旁的人与事,他都可以淡然处之,波澜不惊,因为事情如何发展,几乎都在他的脑海中,他可以将许多的事情做到完美无缺,滴水不漏,唯独晼然……

    他不知道晼然接下来的生活会怎样,亦不知老天爷是不是仅仅跟他开了个玩笑,转眼就收回晼然的性命,所以他紧张,紧张的不得了,恨不能钻进她的脑袋里,看看她到底在想着什么,又要做什么。

    宋子涵,秦明辰都会成亲,但新娘却不是她,若她真的付出了感情,真的到那一日,是不是会伤心,会难过?

    窦瑾晖脑子里乱的很,马车刚刚停下,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是四姑娘的马车吗?”

    窦瑾晖眉目微凛,冷静到极致,既然这些人都不是晼然未来的夫君,有各自的夫人,那么就不要来招惹晼晼!

    窦瑾晖用斗篷将晼然遮盖了一半,缓慢从马车上下来,动作并没有因为抱着晼然,而有一丝一毫的不流畅,不自在。

    秦明辰原以为跳下来的会是晼然,想着要趁机与她说个话,哪成想,下马车的竟是窦瑾晖,且……且……还抱着晼然!

    “四姑娘是受伤了?窦公子带四姑娘出门,受伤了?”秦明辰眼里几乎能飞出刀子来,恨不能在窦瑾晖的身上脸上刮上几道才合适。

    他不甘心至极,恨不能立刻与晼然议亲,定下亲事来,用未婚夫的名义,将这些什么表哥,哥哥的,都撵得远远的。

    晼然听到人一身厉喝,下意识的抱紧了身边的人,旋即有些迷瞪的看向周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窦瑾晖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看向秦明辰道:“秦少将军吵醒了晼晼?”

    秦明辰这才发现,晼然只是睡着了,一时尴尬至极,但见到晼然如同猫儿一般的窝在窦瑾晖怀里,心里又说不出的委屈:“窦公子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

    窦瑾晖微微眯了眼,没等秦明辰说出后面难听的话来,便沉声说道:“这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