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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
    铺上了软垫子。季安逸抱着已经停了哭,正笑的特灿烂的小胖子,走到了大黄身边。

    “媳妇,我来。”这活可不轻松,特费神劲,得弯着腰小心护着这小胖子。几圈下来,腰都得断喽。这种活,王小二怎么舍得让媳妇来。

    谢七看着笑的乐哈哈的小胖子,嘀咕道。“这还没一岁,就这么调皮了。”

    “你刚要说什么事?”季安逸走过来,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了句。

    被小胖子这么一打忧,什么心思都没了。

    谢七也没再整什么气场了,直接说。“我要娶张三哥儿。明天就进镇买聘礼,后天是个好日子,去张家走一趟。阿麽说,二十八是个好日子,我想这天迎娶阿旺。”

    “哟,连阿麽都喊上了。”王宝儿看着张三哥儿,这话却是调侃谢七的。

    结果,张三哥儿不好意思的垂了眼,这谢七却笑嘻嘻的接了话。“那是。早晚都得喊。我现在先熟悉熟悉。”

    “今个是初八,正好还有二十天。”关于成亲这事,季安逸不懂,说到这,他看向一旁的王宝儿。

    王宝儿笑着接了话,没再开玩笑了。“这里面的事,我也不是很通透,明天你们三进镇置办聘礼,我们去刘阿麽家走一趟,然后再进镇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二十天倒也来的及,能整出一个热热闹闹的婚宴来。”

    “好。那就交给王宝儿和季哥儿了。”谢七掏出钱袋子。“我这有八两银子,我拿五两置办聘礼,剩下的你们看着办,少了不打紧,先给我垫着,记好帐。”

    “多了。”张三哥儿一听这话,忍不住出声了。“三两银子就够了。”

    想当初,李家才拿了二两银子,另外搭了些东西,不过几百铜钱。

    “不成。我要风风光光的娶你。让两个村的都看着,不让你再受苦。”这话,谢七说的特认真。

    阿旺好多的一个哥儿,怎么就遇上那样一个不知好歹的。

    季安逸笑了。“我觉的这想法好。我赞同。谢七你尽管照着自己的想法来,钱不钱的都不是问题。一家人咱们不说两家话。”

    时间过的可真够快的,转眼,张三哥儿就在他们家住了快两年了,他性子好人又老实勤快,年纪大了他们不少,平日里干活做事都流露出一种大哥哥的范来。这个家有了他,里里外外的就显的更加妥当了。

    如今,他遇着了对的人,再过不久,就要嫁人了。会有一个新家,会有一份独属于他的幸福。

    “对。季哥儿这话说的对。”王宝儿笑着接了话。“这回,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委屈了张三哥儿。”

    说起来,当初季哥儿嫁给小二,着实委屈他了,连个像样的簪子都没有。

    季阿强和王小二轮流护着小胖子骑大黄玩,另一边,几人开始讨论起一些成亲的事。

    热热闹闹的,直到天色渐暗,才收了场,开始忙碌着准备晚饭。

    小胖子也玩累了,趴在阿爹的背上,老老实实的没再闹腾。

    等晚饭准备好了,王宝儿洗了手,过来抱小胖子准备给他喂果粉时,才发现,这只小猪趴在他阿爹背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还流着口水,沾湿了一小块衣服。“你都没感觉衣服湿了?”

    “嘿嘿。”季阿强看着睡着的小胖子,憨憨的笑了笑。“难怪这么安静,原来是睡着了。”

    “这会睡着了,晚上又得好一顿闹腾了。”要吃晚饭了,王宝儿也不打算抱着他睡,便把他放床上了,用椅子挡好。

    这边,一伙人围着大团桌,热热闹闹的吃着晚饭。

    屋里地面冒出一片绿叶子,先是转了一圈,见四周没人,它迅速长啊长啊,熟练的爬上了床。

    小黄从屋外窜了进来,伸着爪子轻轻的刨了刨地上的枝条。

    一个白白胖胖的像极了萝卜似的,又隐约可见人影的物儿,从地里蹦了出来,一下子就蹦到了小黄的头顶上。

    小黄甩着尾巴,又摇晃着脑袋,把人参给甩到了地上。

    人参的绿枝条立即缠上了小黄的四肢以及他的尾巴,然后,人参把自己给扔出去了,砸中了小黄的嘴。

    两个正闹的开心,突然床上传出笑声。

    小黄往旁边一瞧,小胖子睁着大眼睛,趴在床边,乐呵呵的看着它们。

    人参赶紧缩了绿枝条,哗的一下,蹦到了床上。

    小胖子伸手一抓,把白白胖胖的人参搂进了怀里,哈哈哈的笑的更欢乐了。

    “我怎么听见小胖子好像在笑?”王宝儿皱着眉说了句,又道。“我过去看看,说不定是醒了。”

    小黄发出一声狗吠,声音不是很大。

    被小胖子搂在怀里的人参,嗖的一下钻进了被窝里。

    小胖子歪着脑袋瞧了瞧,嘿嘿嘿的笑啊笑,伸着小胖爪子就想拔开被子。

    它以为人参在跟他玩呢。

    王宝儿进屋,看见的就是小胖子屁屁撅着老高,脑袋钻进了被子里,也不知道在玩什么,乐呵呵的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不是睡的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王宝儿看着趴屋门口的小黄。“小胖子睡着了,不准闹他。”

    半个月前,小黄跟小胖子玩熟了,小胖子睡着了,无聊的小黄进了屋里,竟然用自己的尾尖轻扫着小胖子的脸,把小胖子给闹醒了。

    季安逸才鬼使神差的让小胖子骑着小黄玩,实则是在惩罚小黄。

    小黄甩了甩自己的尾巴,拉耸着耳朵,一副蔫啦巴叽的模样。

    说完小黄,王宝儿赶紧把小胖子给抱了起来,这样脑袋钻被子里,可不好,特别容易出事。

    看见阿麽心情特别好的小胖子,笑的就更开心了,还在阿麽脸上印了个湿糊糊的吻。

    “你个小调皮。”见他醒了,王宝儿也不把放床上了,抱着他直接进了厨房。

    等人走后,小人参才从被子里蹦了出来。

    艾玛,它又被小胖子给咬破了皮。

    小黄看着人参头顶的绿叶都蔫蔫的,完全没了刚刚的精神劲头,它似乎很高兴,起了身,摇着尾巴迈着欢快的步子找大黄去了。

    “怎么就醒了?”季阿强有点讷闷。这才睡了多久。

    王宝儿抱着小胖子坐好。“不知道,我进去时,他撅着屁屁把脑袋钻被子里,也不知道在瞎玩什么的,笑的特傻气。你看,这会还在笑着。”

    目光都聚到了小胖子身上。

    小胖子扬着脸,笑的更开心的,那口水啊顺着嘴角流啊流。

    瞧着他那股子开心劲,大伙看着都跟着笑了。

    只有季安逸露出了沉思表情。

    他怎么好像闻着了,小胖子身上好像有小人参的气味,千年药材特有的清香。等回头见着小人参了得问问它,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给他泡点果粉。”瞧着时辰,小胖子也该饿了,季阿强顾不得吃饭,利落的泡果粉去了。

    第92章

    不是农忙倒也用不着天刚刚蒙亮就爬起来,一般是卯时过半才起床。

    吃过早饭,张三哥儿和季安逸忙着家务,王小二和谢七整着昨个在山里的收获。

    快辰时,套了牛车,三人欢欢喜喜的进了镇。

    他们仨去镇上张罗着聘礼的事,王宝儿抱着小胖子和季安逸去了趟刘阿麽家。

    张三哥儿一个人在家里,他是个闲不住的,扛了把锄头,在屋前的菜地里,慢吞吞的忙着,显的有点心不在蔫。

    铁哥儿手里拎了几株苗,看着王家屋的方向,他犹豫了好一会,侧头对着李进财说。“去趟王家屋。”

    背着两捆柴,手里拿着一把斧子,正埋头走路的李进财,听见这话脚步一顿,嗡声嗡气的说了句。“不去。”

    “不去。那一地窖的竹笋怎么办?顿了顿,铁哥儿凶狠狠的说了句。“不去也得去。竹笋卖不掉,晚上有你好受的。”

    说罢,他大步往王家屋。李进财在原地愣愣的站着,没动。

    铁哥儿走了几步,见他没跟上,三步并两步冲到他身后,推了他一把。“赶紧的,别磨磨叽叽,家里还有一堆活。”

    李进财一个踉跄,险险的站住了,抬起头瞪着铁哥儿。

    “哟,胆儿回来了?”铁哥儿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今个晚上看你表现了。”说着,拉起李进财的手,匆匆忙忙的朝着王家屋走。

    靠近了些,看清了在菜地里忙活的是张三哥儿,铁哥儿扬起一个笑。“张三哥儿忙着呢。”

    正在走神的张三哥儿,听着这有点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瞧,愣了愣,过了好一会,才笑了笑。

    刚刚他还在想着前些年的事,想到了李进财,没想到,这一抬头,就看见他了。

    突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以前的李进财,穿着体面,偶尔下地干活,也会穿上布鞋,头发整整齐齐的束着,一天到晚都干干净净的,就像镇上的公子般。

    而他忙完家里的活还得忙地里的活,整天跟个陀螺似的没个停歇,一双手粗糙无比,冬天生了冻疮,还得干活,留下了疤痕,原本就粗糙的双更是丑的没法看。

    刚嫁过来的时候还好,李进财还挺顾着他的,也爱跟他腻在一起,后来,活做的多了,风吹日晒的,他老的快,李进财不喜欢他了,拳打脚踢常常骂他越来越丑……

    常常打一盆水,静静的看着水面倒影出来的人,他就觉的这日子过的像个恶梦。

    这会看着李进财,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恍惚感。

    衣服破破旧旧,脚上穿着草鞋,一双脚沾满了泥,脏兮兮黑糊糊的,背着两捆柴,头发直接用布捆扎着,上面沾了不少草屑树渣,埋着头看不到他的脸,曾经干干净净的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刮痕,粗糙了不少。

    这样子的李进财跟当初的他多么的相像。

    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起曾经。当看见水里面倒影出来的自己时,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铁哥儿有事么?”张三哥儿笑着问了句。也没说什么请他俩进屋坐坐的话,就算是客套话,他也没法说出口。

    对这般心平气和的打招呼,已经很不容易了。

    “有点事。季哥儿不在家?”铁哥儿问道。

    果然是来找季哥儿的。张三哥儿在心里嘀咕的想,就是不知道找他有什么事。“不在家,他跟王哥儿到刘阿麽家有事去了。”

    “喔。那我等会再来。”铁哥儿说着,转身就走了。

    李进财见他走了,也赶紧走,走之前,却没有忍住,偷偷的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菜地里的人。

    这一眼,他就愣住了。

    这还是张兴旺吗?

    五月初,清早的阳光,柔柔和和的,张三哥儿今个穿着是竹青色的衣服,头发用木簪子束好,脚上穿着布鞋,握着锄头的双手,不知道是不是日光的原因,那双手白净了许多,修修长长的,特别好看,不仅仅是手,他的脸也白净了些,那模样,就跟当初他头一回见着他时,就是这般模样。

    李进财突然想起,有天早晨,他起床漱口洗脸,无意中看见了水面倒影出来的自己,他颤抖着伸出自己的右手,看着这只已经面目全非的手。

    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涌上心头,脚下一踉跄,他整个人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