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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两只小狗被提在半空,也不害怕,前脚扑腾扑腾的乱挥,小尾巴甩啊甩,张嘴发出略带奶味儿的狗吠。

    “今晚没得住,明天晒些稻草,得先垫垫窝。”放下小狗,季安逸嘀咕了两句。

    跟着王小二寻了个妥当的位置,把两只笼子摆好。

    心里头想着,明天一定要记着去田里抓两把稻草回来晒着,晒好了,把这两个笼子垫一垫。

    办完这事,洗了手,又把屋前的萝卜条翻了翻。

    这太阳毒辣,再晒一天半就差不多了。

    这卤味萝卜干,用的萝卜干其实要比晒成干菜用的萝卜干,其脆度还要稍重些,也就是说,不能晒的太干,要把握好一个度。

    这样做出来的卤味萝卜干,味道才会更好些。

    离晚饭还有段时间,屋后的衣服收进了屋里搁放好,也没啥事了。

    季安逸搬了两条凳子放屋檐下,又开始兴致勃勃的教起王小二学字,他今个又新学了几个。

    明个进镇时,得了苏锦明的银子,他要买些笔墨纸砚回来,这毛笔跟树枝完全是不同的两个概念,本来,在现代他就习惯拿硬笔写字,这会再拿树枝练字,以后毛笔字想学好,可就难上加难了。

    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两人都沉浸其中,傻呼呼的乐着。

    突然有个声音响了起来。

    “季哥儿你俩这是在乐啥呢?”

    这声音是季安逸不喜欢的,就算没抬头,他也能听出来这人是谁。

    “没啥。”搁了手里的树枝,用脚把地上的字抹掉。

    王小二在旁边看着,有样学样的用脚抹着地,绷着脸看着走过来的姚郎。

    某阿麽是相熟关系近的,才这样亲切的称呼。若关系不好的,就直接点出个姓氏。

    季安逸不喜欢姚郎,连喊都懒的喊,只是看着他露出个客套的笑。

    “季哥儿听说你家收辣椒酱收萝卜,这两样我家都有,挑着你屋后的井水浇种的,模样自然是没话说了,你还要多少?明个我送些过来。”

    井水一事季安逸妥当的处理好后,村里人对他态度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可这姚郎,这说话的口气,这说话时的模样,完完全全还是把他当个孩子看待,以为他好欺负!

    “不必了。”季安逸冷淡的回了句,顿了顿,又说。“辣椒酱钟三阿麽剁的极好,那萝卜何二哥儿也收拾的妥当,有他们两个帮把手,我这边已经不缺辣椒酱和萝卜了。”

    姚郎面上一僵,显然没有想到,上回连声都不敢吭的季哥儿,今个竟然会拒绝他。

    他是完全没想到,上回的事,是季安逸不想破坏自己的计划,只好忍耐着,现在,事情已经解决好了,还忍,妈蛋,他会瞧不起他自己的,这也太窝囊了些。

    “若没旁的事,我要准备晚饭了。”季安逸搬起两条凳子放进了厨房,拿着菜篮子,自顾自的去了屋前的菜地摘晚饭菜。

    王小二黑亮亮的眼睛,看了一眼姚郎,那眼神,有些微沉。

    姚郎愣了愣,有点反应不过来。

    一个傻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王小二不高兴,这个人让他媳妇不高兴了。

    他没法说清楚心里的感觉,只是,觉的手有些痒痒,想使出刘阿爷教他的拳,不想看见这个人。

    “小二,山坳里的菜地可以浇水了。”摘好菜的季安逸对着王小二喊了声。

    王小二对着姚郎龇了龇牙,然后,大步进了厨房。

    姚郎有些吓着了,向后退了两步,这还是王傻子吗?怎么瞧着,跟王宝儿那疯子有点像了。

    王宝儿疯起来,可是不管不顾的,村里的混混地痞都不敢惹他,就怕他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狠劲。

    想起王宝儿,姚郎眼睛闪了闪,在原地停了会,也没再说话,转身就走了。

    王宝儿虽然嫁人了,依他护着王傻子的劲头,真惹急了,说不准他还真做出些什么事来。

    “呆子。”见姚郎走了,季安逸赶紧拉住了正在屋前打水的王小二,上下认真的打量着他。

    刚刚的呆子,那气势,可是足足的。连他都有些怔了。

    见媳妇眼睛亮亮的望着他,王小二可高兴了,咧嘴露出傻呼呼的笑来。

    季安逸脑门立即露出三条黑线,好吧,他又想多了。

    “浇完水赶紧回来。”收起自己的思绪,季安逸说了句,就进了厨房。

    吃过晚饭,清洗好碗筷,收拾好灶台,太阳正好落山。

    本来一般都是这个时辰弄晚饭的,今个都是那姚郎,让他们足足早了小半个时辰把晚饭吃了。

    没了太阳,季安逸细心的把萝卜条收拾好,把屋前的菜地浇了,王小二去屋后关鸡笼和鸭笼了。

    洗了澡,把衣服也洗了,事情都做完的俩小口,搬了凳子坐屋檐下乘凉,那股子悠闲劲,可羡煞前来挑水的村民了。

    按说,一个孩子一个傻子,后面又没阿麽阿爹帮衫着,这日子过的很艰难才是。

    偏偏人家季安逸是个有福的,大难不死后,那福气一波接一波啊,瞧瞧他们天亮忙到天黑,累死累活的,这俩小口早早就收拾妥当,坐屋檐下惬意的乘凉歇着了。

    果然是,各有各的命啊!

    人家上辈子肯定是做了天大的好事,这辈子凄凄惨惨的身世,还能活的这么好。

    第二日,季安逸原以为,这拉果酱跟卤味萝卜干,又不是拉蔬菜,应该不会大清早的过来才是。

    却是他想错了。

    这鸡才打了第一声鸣,小木的马车就过来了。

    这会的季安逸和王小二,还在床上睡的跟头猪似的。

    小木拍了好几下门,才把他俩吵醒。

    “小木早啊。”季安逸干巴巴的笑,怪不好意思的。

    小木没啥多余的反应,只是问。“王小哥儿不知东西在哪?我好搬运上车。”

    “在厨房里搁着,我马上开门。”顿了顿,季安逸又说。“小木一会我们跟你一起进镇,我有事跟你东家说。”

    “好。”小木没犹豫点头应了。

    他搬着果酱和卤味萝卜干,季安逸和王小二利落的洗漱,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匆匆忙忙的上了马车往镇上赶。

    坐在马车上,季安逸暗暗的嘀咕。

    就这个时辰,那苏锦明难不成就起来了?他可不相信。

    事实证明,他想的是对的。

    他们到酒楼时,前面已经开门了,后院里苏锦明估摸着也睡的跟头猪似的,小木进去两回他才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间,整个人瞧着仍是似睡未醒的模样。

    “这么早啊?”打着哈欠,苏锦明口齿不清的嘀咕了句。“等会,我整理了一下我自己。”完了,又进了房间。

    随后,就见小木端着木盆棉巾等洗漱用品走了进去。

    没一会,苏锦明精神焕发的出来了。看着季安逸说了句。“听小木说,你过来找我有事要说,咱里头坐,没吃早饭吧?”说着,转头对小木吩咐。“去面前带三份早点过来。”

    “你家有冰么?”进了屋,季安逸直接开门见山的就问了。

    冰……苏锦明愣了愣,虽然不知道问这是准备干什么,他还是老实的答了。“有。我阿爹怕热,前年就在宅子里建了个小冰窖。”

    “成。你弄点冰过来,呃,那水源可是干净能食用的?”

    “那当然。”

    “那成,你弄些冰块过来,我做道美味给你尝尝。”季安逸嘿嘿的笑,颇为兴奋。

    那可是大笔的银子啊。

    “好!”听说有好吃的,苏锦明整个人立即就精神了,忙站起身,往屋外走,扯着嗓子喊。“小木小木,赶紧去宅子里,带些冰块过来。”末了,他又添了句。“多带点。”

    小木利落的把三份早饭送进来后,这才大步出了院子往宅子赶。

    没多久他就过来了,带了一罐子冰块。

    季安逸在前面厨房里,寻了工具,把冰块捣碎了,拿出自个煮好的杏仁羊奶,倒了些进去,又均匀的布了果酱在里头,放了勺子,端进了屋里。“尝尝,这会是早辰,等中午的时候再吃,感觉会更棒。”

    光看着就勾人馋眼的紧,苏锦明眼睛放光,看了好一会,才拿起勺子,尝了尝。“妙!”说了一个字后,紧接着他又说。“好吃!”

    “快尝尝。”季安逸推了推旁边的呆子。

    机会难得,家里头可没有冰块。

    第36章

    试吃完毕,看着苏锦明脸上的表情,季安逸心里多少有些底了,整个人也踏实了不少。

    乐呵呵的看着苏锦明,眼里透着一抹算计,那抹算计毫不掩饰。“苏公子咱不是头一回打交道,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回,这法子……你说,它值多少银子。”

    苏锦明微微一愣,然后,想到了原由。

    这新玩意好吃归好吃,却不难做,主在巧妙二字。

    “王小哥儿心里头也有数,这新玩意好吃归好吃,却不耐藏,谁家过来吃上一碗,都能清楚里头的猫腻。”

    “清楚里头的猫腻又能如何?没了我家的果酱,这玩意可就大大失了味道。”顿了顿,季安逸又说。“我这话在理吧?”

    苏锦明一听,笑了。“成,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怎么都觉的有点少。

    季安逸抿了抿嘴,沉默了会,说。“少了。我心里头还有两个想法,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可以在这里试一试,若成,你得再加价。”

    “果真?”苏锦明眼睛亮的有些吓人了。

    他看见了好多好多银子在他周边打转。

    他是商人,到底比季安逸多了几分商人直觉,就单这法子,又是这炎热的天,又是头一回出的新鲜玩意,味道又这般好,他在县城的名声,总算要响起来了。

    “若味道好,苏公子到时候别太小气就成。”瞧着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有些事情没能意识到,这法子可能更挣钱,只是,他缺少了这方面的意识,不好跟他周旋。

    哎,他这半路出来的古代人,跟着原生原长的还是有一定差别的,对这个世界的物质观价值观太模糊了。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这景阳小镇,见识着实少了些。

    还好这苏锦明黑的不是太彻底,还存了两分坦荡。当然,这也跟他本人有关系,不是个彻头彻尾的乡巴佬。饶是如此,若是碰着的是黑心商人,见他一个小孩又不识字,指不定怎么忽悠他。说不定有些心狠的,知道他没背景,直接给点银子就打发了他,也不是没可能,活在这世上,还是得多小心谨慎点。

    当时他是看在苏老麽麽的面上,才进来这酒楼的,跟这老麽麽打过几回交道,多少知道些他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