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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申冬收拾收拾下了楼,季婶立刻示意他:“你看。”

    厨房内,盛丘正系着围裙在忙活着什么。

    季婶笑着道:“他听说你这两天吃什么吐什么,就自告奋勇说亲自给你做,人真不错呢。”

    申冬冷哼一声,在沙发上坐下来,随手拿过了刚送过来的报纸。

    说也奇怪,盛丘亲手做的饭简直有魔力似的,申冬吃光了都没反胃的意思。

    季婶便道:“父子天性,这说明孩子知道这是他爹亲手做的,所以不闹你。”

    还是胚胎呢,哪里闹不闹的。

    申冬瞥了一眼看着自己的男人,又狠狠瞪了他一眼,盛丘却低头轻笑了一声。

    饭后两人一起回到望都,一下高速申冬便道:“直接去民政局。”

    盛丘当然也想把证给扯了,直接带着人走进去,不久之后再次出来,一人手里就多了一个小红本儿,打开便是两人的合照,只是看照片,两人都微微笑着,脑袋挨在一起,幸福的就和大多数小夫妻一样。

    好巧不巧,他们这边刚刚将结婚证拿到手,那边申秉便打来了电话,“冬冬,房彬从国外回来了,你回来见见吧。”

    盛丘离的近正好听到房彬的名字,脸色当场就变了。

    第14章

    申冬对于领证并没有任何的感觉,而盛丘却是十分激动和紧张,他反复的将那小本子看来看去,手指滑过上方两人的照片,嘴角忍不住扬起雀跃的笑容。

    拉开车门让申冬坐进去,盛丘又绕回来准备开车。

    申冬在车内接通了申秉的电话:“冬冬,房彬从国外回来了,你回来见见吧。”

    申冬眉梢挑了起来,挂断电话发现刚把结婚证摆在驾驶台上以备时刻观瞻的盛丘正脸色难看的看着他。

    申冬意外:“怎么,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儿呢?”

    房彬是他们在国外上学的时候认识的,他跟申冬关系不错,曾经还故意欺负过盛丘,也是因为共同讨厌盛丘的原因,申冬才跟房彬走到一起的,虽然申冬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说盛丘的坏话,但是听别人说起来还是很爽的。

    “他来找你做什么?”盛丘不答反问,眉头锁紧。

    “不知道。”申冬道:“不过我前段时间听他说想回国发展,这次大概是顺便过来看看吧,我爸一向对他印象不错。”

    那可不是。

    房彬的家庭条件也不一般,在隔壁市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有钱有权有人脉,申秉经常告诉申冬要多结交他这类人,因为搞不好以后就有需要人家的地方。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盛丘突然说,并发动了引擎。

    申冬本来就打算让他送,也没说什么。

    盛丘问:“你爸都喜欢什么?第一次见面,总要带些见面礼。”

    “带什么见面礼?我可没说带你见他。”

    “证都扯了,见下岳丈总是应该的。”

    “还是算了。”申冬靠在车窗懒洋洋的道:“他大概不会想见你。”

    盛丘脸色暗沉,一路无话,车子在大门口停下,瞌睡的申冬揉揉眼睛,正准备下车,突然被他抓住了手。

    盛丘沉声道:“你爸是不是不喜欢我?”

    盛丘不是傻子,平日里跟申秉见面的时候对方可是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的,如今联想到申冬这么着急便要领证,估计也有申秉的原因存在。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申冬半点儿都没客气,道:“可不止不喜欢,压根儿就是看不起你。”

    盛丘又看了一眼那通红的小本子,心中翻腾着怒意,把他的眼底都烧红了。

    说到底两个人都已经结婚了,申冬突然发现看到盛丘吃瘪挺心塞,他将另一只手覆盖在盛丘抓着自己的手背上,道:“他看不起又怎么样,我看得起就行了。”

    盛丘难得被他安慰,怒火奇异的被一股暖流平息,他再次开口:“我跟你一起进去。”

    “不用。”申冬说:“我一个人就行,晚点你记得来接我。”

    “我跟……”

    “我说了不用。”申冬推开他,不耐烦道:“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他拉开车门,外面炙热的阳光让人一时有些眼晕,盛丘见也下车走过去,撑开太阳伞给他遮住阳光,道:“那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及时联系我。”

    申冬有点儿好笑:“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去龙潭虎穴,这可是我家。”

    盛丘的手指屈起碰了一下他细致的脸颊,又隐忍的收回:“我在外面等你。”

    申冬不太高兴:“给人看到会觉得他们故意不让你进门,太丢人了,你还是回去吧。”

    盛丘抿唇,坚持:“我等你。”

    申冬给他沉静而深沉的目光看的心头一颤,一把抢过太阳伞,没好气道:“随你。”

    他转身要走,盛丘又把他拉了回来:“不要独自跟房彬相处,他心怀不轨。”

    “他什么人我不比你清楚,在我家他又能搞出什么事儿来?”见盛丘依然脸色沉重,申冬弯着唇伸出手指,用力将他的嘴角朝上推了一下,盛丘若有所觉勾动嘴角,申冬立刻收手转身:“走了。”

    盛丘不放心的跟了两步:“冬冬,你信你爸吗?”

    申冬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直接走进了大门内。

    盛丘站在阳光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里仿佛还残留着申冬指腹细软的触感。回过神,他将车子停在了一处阴凉的地方,重新掏出了二人的结婚证,细细看了起来。

    房彬的外表十分的斯文有礼,戴着金丝框的眼镜,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样,看到申冬走进来便立刻上前两步跟他拥抱:“你可终于回来了,我都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

    申冬笑了笑:“怎么有空来家里坐?”

    “还不是想你。”房彬眼神温和,同样温和的话语里带着说不出的意味,申秉在一旁笑道:“阿彬对你可是够上心的,这次回来又给你带了不少礼物。”

    申冬淡淡环视四周,莫云芬不在,估计被申秉支开了,客厅只有他们三个,显得冷清清的。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房彬便紧挨着他一起,申冬转脸笑道:“你这次回来正好,给你看个东西。”

    “哦?”房彬探头,申冬将手提的塑料袋打开,从里面掏出来了小红本儿,歪头道:“我结婚了,仪式估计也就这几天了,记得来参加婚礼。”

    申秉的笑容僵了僵。佣人送来了鲜榨的果汁,申冬伸手端起来喝了一口,眼角眉梢都洋溢着笑意,瞥到房彬的脸色,道:“怎么?不认识这人了?盛丘啊,你以前还经常找他麻烦。”

    房彬皮笑肉不笑,慢慢道:“你不是最讨厌他了么?”

    “那能怎么办,我这不是……”

    “冬冬!”申秉打断他,道:“你们今天领的证?”

    “是啊,你打电话的时候刚从民政局出来。”

    申秉皱眉:“你这也太草率了,也不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申冬疑惑道:“你跟莫姨不是都挺喜欢他的么?”

    房彬拨了一把头发,吐出一口气,道:“我去个洗手间。”

    房彬离开之后,客厅内再次陷入了沉默,申秉青着脸道:“你跟我来。”

    申冬端着橙汁缓缓跟他一起走到了后院的落地窗前,外面青绿的蔬菜被太阳晒得蔫蔫的,依稀可以看到紫色的茄子花,申冬因为这不经意的小景色而露出笑容,心情愉快。

    申秉转身道:“你知道房彬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吗?”

    “哦,干嘛的?”

    “他是来提亲的。”

    申冬噗的把橙汁喷在了申秉脸上,后者的脸更加难看起来,申冬愕然一刻,反应过来,急忙让人取来纸巾给他擦:“对不起啊爸。”

    他的手被申秉拍开,老爷子怒气冲冲的自己擦着脸,申冬哭笑不得道:“我这都怀孕了,你怎么跟他说的?”

    申秉扔掉纸巾,语气一下子严肃起来:“申冬,你是一个有价值的人,不能让自己的人生大事就这样浪费在一个毫无价值的人身上。”

    申冬继续喝橙汁,垂着睫毛看不出眼底的思绪。

    申秉继续道:“孩子可以打掉,房彬这孩子我看不错,如今房家也有来望都发展的打算,要是咱们申房两家联姻……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申冬重新仰起头,同时露出笑容:“可我都跟盛丘结婚了。”

    申秉摆摆手:“这有什么难的,不过是个证而已,我可以帮你抹掉,只要你跟房彬结婚,婚礼一办,新闻一发,你跟盛丘这档子事儿激不起半点儿水花儿。”

    “房彬他能同意吗?”

    “房家跟我们申家联姻是互利的关系,房彬又对你有意思,心里巴不得呢,况且等你以后怀了他的孩子,以你的手段,未来的房家主人是他是你还不一定呢。”说到最后,他眼底的野心毫无掩饰。

    申冬低垂着睫毛,又笑了:“你可真高看我。”

    申秉一笑,骄傲道:“你的本事我自然是知道的,房家人也知道你的能力,房彬要能跟你结婚,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申冬半天没说话,他静静看着外面的菜园子。

    那是申秉没事儿的时候弄得,要单看他这个人,申冬不会觉得他是个有闲情逸致搞这些的。

    申冬忍不住想,原来你也知道我的能力。

    原来你心中也会认同我。

    原来你也会因为我而骄傲。

    他的眼中水雾氤氲,须臾又散了去,慢吞吞的抿一口酸甜的果汁,缓缓道:“既然外人都恨不得用婚姻来绑住我让我为他们效力,怎么爸您总是把我往外推呢?”

    他看着菜园子里的茄子花儿,仿佛察觉不到瞬间凝稠起来的空气:“我留在申家为你效力不好吗?”

    他转过眼睛来,定定对上申秉的眼睛,陡然绽放一抹艳丽的笑容:“毕竟,我生在这儿,不也是咱们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第15章

    望着申秉精彩纷呈的脸,申冬又笑了起来,转开脸道:“你说的对,人活着总要把自己的价值发挥到最大,盛丘跟我的确不合适。”

    申秉到底是块老姜了,立刻把申冬刚才的讽刺抛在脑后,研究眼前的实际利益:“那你打算……”

    “二房明知道我讨厌盛丘,偏偏做下这种下作事存心羞辱我……爸,你希望我最大的发挥自己的利用价值,那么是不是多少也得给我一个交代?”

    申秉听出来他这是对莫云芬十分不满呢,他立刻道:“你想怎么样?”

    “你送给二房那个化妆品公司她好像不太会用,无法将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不如给我做嫁妆怎么样?”

    申秉脸色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