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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到家门外,这个点,一般情况下,按理说,该休息的都休息了,除了保安室的灯还亮着,屋里应该已经全部熄灯了才对。

    但是当他还未下车,坐在车上就能看到,整个宋家,灯火透明,由保安负责饲养的猎犬平时都很安静,今夜竟也在不停地吠叫,显得十分焦躁。

    陆凉能够感觉到不寻常,太不寻常。

    他的那些有些兴奋的,窃喜的,雀跃的诸多情绪在一步步走向门口时,慢慢消失。

    他沿着花园小径,直达玄关,慢慢推开门。

    大厅内。

    宋庭坐在正对门的沙发,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显得很沉默,也很冷冽,当门被推开时,他抬头望过来,看着陆凉。

    往常宋庭看着陆凉时都会有一抹淡淡的笑意,或嫌弃或嘲笑,但都带着温度,不让陆凉觉得讨厌。

    但今晚,他的表情,特别特别的冷,还带了点厌弃。

    一点温度都没有,见到他,也不觉得惊喜,陆凉的一颗心沉到了无底洞,还有些害怕,不是因为看到大少害怕,而是当大少对他露出那种厌弃的眼神时……让他害怕,他感到自己的心有些慌张和不安,他想抓住点什么,将心里的不安清除。

    又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惹大少爷不开心了吗?

    俞叔坐在侧边的沙发,一脸沉默,听到动静,看过来,发现是陆凉后,忙站起来。

    “少爷?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还有两三个月才能回来吗?吃晚饭了吗?”

    阿豹警觉地站在门外,没有跟在陆凉的身后进去。

    客厅里,除了大少爷,俞叔,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那个女人怀里抱着个婴儿,女人听到动静,也扭头看了过去,她看到陆凉的时候,眼中含泪,一双美目就这么怔怔地望着陆凉,不……陆凉知道,那是看宋砚的眼神,而不是他陆凉,她的眼中仿佛有着无限的悲伤和深深的绝望,陆凉甚至从里面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恨意。

    她是谁?

    陆凉有一丝丝的茫然。

    为什么大家的神情这么沉重?

    陆凉挤出个讨好的笑容,问宋庭。

    “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宋庭凝视着走过来,看着自己的陆凉。

    久久后,露出个淡淡的笑容,伸出手,远远指着女人怀里的婴儿,闲闲地对陆凉说:“恭喜你,当爸爸了。”

    第44章

    夜深人静,一切尘埃落定。

    那个女人拿了一笔钱, 将孩子留下来, 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离开之前, 她扔了一句话。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到你, 听了你的花言巧语,信了你的鬼话, 宋砚, 别人都说我当初是为了你的钱你的势才跟了你,说我被迷花了眼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有你自己知道,我是不是!对,是我傻, 才会相信你,才会相信什么浪子回头的鬼话,才会相信花花公子被我俘获……呵呵……”女人冷笑连连,说完这句话, 大步离开,毫不畏惧外面想要阻拦她的宋庭的保镖, 宋庭面无表情地挥挥手,一句话没说,放行。

    从头到尾,陆凉一句话都说不出口,面对这样的情况, 陆凉甚至找不到话说。

    他能说什么?

    他想安慰她,可披着原主的身份,说这样的话,是多么的可笑和无耻。

    而模仿原主的无情无义,花心滥情,无异于是在向她捅刀子。

    虽然,这个女人,才是捅刀子的那个。

    他骗了她,她杀了他。

    一场感情官司,他这个被迫加入的人,又如何能扯掰的清?

    孩子留下来了,是宋砚的孩子,现在也是他的孩子,他能做的就是将他培养成人,让他无忧亦无虑。

    陆凉想到这里,心里叹了口气,结婚生子一直以来对于他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事情,万万没想到,原主的感情问题直接将他荣升到了父亲的角度,成为了一个11个月大的孩子的父亲。

    有点沉重,也有点茫然。

    婚姻对于他来说是很慎重的一个选择,他曾经也思考过畅想过这个问题,曾暗暗发誓,如果未来有了喜欢的女孩,与她成婚,一定好好待她爱她,做一个好丈夫,关于孩子,要做足物质准备后再要这个来到他们身边的小天使,然后还有很多很多的爱,做好丈夫的同时也要做一个好父亲。

    而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虽然现在物质条件很充足,只是他还完全还没有心理准备……就成了未婚爸爸……

    心情很复杂,很复杂,同时他又有点心疼这个一生下来就没有得到祝福和最亲之人爱的孩子。

    当孩子被肖姐抱住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敢去看一眼,他不想让自己怜悯的神情暴露在孩子的眼前,虽然他还是个不会走路和说话的小baby,他需要做一下心理建设后才能有一个积极的态度去面对他。

    相信那个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当一个爸爸的准备。

    不过,他现在脑子真的很乱,很头疼。

    陆凉跟在宋庭的身后。

    他想跟大少爷解释,可能解释个啥啊,他现在是宋砚,那孩子,对方连亲子报告都摔在桌子上了,就是宋砚的,他总不能说那孩子不是我的?我不是,我没有?

    那就太荒谬……

    他不可能那么说的,大少爷本来就怀疑他有病,万一他说完就真的把他带去检查,检查出来自己是个假货,有问题,没准给定个精神错乱,精神分裂,精神出现异常,幻觉幻听,抑郁症啥的,住个半年医院,吃个半年药,没问题到时候也把他逼成有问题了啊!

    他不要!

    但是什么都不说也不行……啊……现在这个气氛……特别特别让他难受和不知所措。

    “哥……”

    “砰——”陆凉被前面走进卧室的宋庭给关在了门外。

    陆凉欲哭无泪,脸上尽是无处诉说的委屈。

    明明想给大少爷一个惊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惊喜还没来得及说,就成了有罪之人,好歹明天晚上等他走了再来也可以啊?让他把惊喜弄完啊。

    陆凉不死心,站在门外,委委屈屈地说:“哥……我不知道她怀了孩子……还把孩子生了下来……”好像这样说也不对?

    陆凉叹了口气,头抵着门,不知道该怎么办。

    廖如玉揣着卡,拉紧衣服,走在深秋的崇文山步行道上。

    深秋的夜晚已经带了丝凉意。

    她一个县城来的女孩,因为出众的外貌从平面模特被签到演艺公司,演一些花瓶的角色,日子得过且过,直到遇到了宋砚,她的生活开始变得多姿多彩,一开始,她不知道宋砚就是大名鼎鼎的花心大少,宋家的少爷。

    那是因为宋砚玩腻了挥金如土只博美人一笑的游戏,玩起角色扮演,把自己装扮成普通上班族的他,将廖如玉作为目标,想看看这种圈子里的女人在“背景平淡无房无车”的他的追求下是什么样子,他以为对方在知道他是个普通上班族后,只会吊着他玩儿,把他当成备胎,他做好了让她大吃一惊,悔恨咬牙的准备,却没想到,竟然让他钓到了个外表欲女气质极重内里是个视爱情为第一的傻女人,一个又一个的浪漫手段攻势下,竟然没费什么珠宝首饰,只用了一个朴素的银戒指,就将人骗上了床,还别说,滋味甚妙,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确实很喜欢她,后来带她去见他的那些朋友,晚上躺在一处,情到浓时,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透露给她,没想到对方不惊喜,反倒很生气,把他赶下了床,说他骗她,是个骗子,好一阵哄,还指天发誓,承诺种种,才哄回佳人的心。

    “你真的很喜欢我吗?”

    “对啊,你是我的最爱,你在我心里,和那些女人一点都不一样,你是独一无二的。”

    走在夜路上的廖如玉回忆当初,所有的爱和恨化成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她跟他说:“我怀孕了。”反正他已经跟她求婚,有了宝宝,一定只会更美好的吧?

    他先是表情一愣,然后露出个不以为然的神情,挑起她的下巴说:“啧啧,我们玉儿这么年轻美貌,以后是要当影后的人,怎么能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给我们玉儿的影后之路毁了,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孩子以后会有的,不急在一时。”

    “我……我想……”她话还没说出口。

    宋砚就冷下脸,“我还不想那么早当爸爸,明天我陪你去,还是你自己去?”她从未见到他的另一面,如此冷漠,如此让她心寒。

    她看着他,脸色煞白,露出个有些勉强的笑容说:“我跟你开玩笑的啊,我才不想那么早当妈妈,腰会变粗的,还会发胖!你那么忙,明天我自己去,不过这段时间可能不能陪你了。”

    她说完,宋砚露出满意的笑容,揉揉她的头发:“这才乖嘛,没关系,你好好休息,有空我去看你,最近的确事情很多。”

    她其实是有些生气的,第二天宋砚离开后,她拿了一部分行李,去了闺蜜的住处,在那里呆了一个月,宋砚从未联系过她。

    她不死心,她想他,也还气着他,但思念太苦,抵不住那份思念的她主动打电话过去,也只得到了草草几句敷衍的话。

    “我最近比较忙,在国外,有事等我回国再聊。”里面是男男女女的嬉笑声,还有他根本没有想要掩盖的音乐声。

    透过听筒传过来,好热闹啊。

    她的心冰冰凉凉。

    她一副很理解的样子说:“没关系,等你回国了,我们再联系,你忙吧。”挂了电话,她摸着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

    “宝宝,你爸爸太忙了,等宝宝再大一点,爸爸忙完了就来看你了。”

    她深爱那个当初温柔体贴,待她如珍宝的男人。

    她想要这个宝宝,她不想把这个孩子从她身体里杀死。

    这是他们的孩子啊!

    她知道他会生气,但她会先把孩子藏起来,等到他们和好了,他一定会接受他们的孩子。

    这个孩子,一定会很可爱,希望眼睛像爸爸,鼻子像妈妈……

    宋砚似乎因为生意的关系常驻在了国外,还经常出差,变得比从前忙碌,所以,她住到闺蜜那里后,就再也没有和他见到面。

    等到她生完孩子,中间只是有联系过的宋砚一直没有出现。

    有人不怀好意地告诉她,宋砚从前的种种,她不相信……他那么温柔,那么爱她,他说她是他最爱的女人,她坚信是他太忙了,以前只是以前,她所认识的宋砚,和她们跟她说的宋砚,又怎么会一样呢?是她们嫉妒她,而且,那只是以前啊,现在的他和从前不一样的。

    当有人告诉她,宋砚回国了,正在会馆里。

    她收拾打扮,画上迪奥的正红色口红,穿着显身段的连衣裙,风情万种地前往会馆找他。

    她看到了什么呢?

    那么久没见的男人,怀里搂着一个女人,她余光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刀叉,拿起拿把刀,藏在宽松的袖子里,一步步走向他。

    询问他,为什么那么久不来看我,那个女人是谁。

    他冷笑,让她不要像是看不懂一样。

    “你,我已经玩腻了,我甚至都快忘了你叫什么,趁我还没发火,滚——”他心情似乎很不好,一脸的焦躁暴戾,他让她滚。

    她想靠近他,他伸出脚将她踹开。

    她……拿出刀……扑了过去……

    然后她被关了起来。

    她等了很久,以为他死了,甚至已经做好了自杀的准备,然后有人告诉她。

    “算你福大命大,少爷不追究你的行为,让放了你,呵呵,这要是以前,你不死也得断个胳膊或者腿,出去了,别没事找事纠缠不清,他不想见你。”

    回到住所,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段时间,看着窗外,一度想要跳下去,被找过来的闺蜜扇了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