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郁见靖王神色严峻便知这疑问十分重要,连忙点头道:“皇叔你问,侄儿一定知无不言。”。
“你们到的时候,跟在四皇子身边那个青色衣衫的侍卫还活着吗?”
“青色衣衫的侍卫……”高郁闻言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当时所见,但那一段记忆太过惨烈,高郁想得起来的除了娄琛浴血奋战的身影便只有满地残肢断臂。
想到这些,强压下去的不适感又涌上喉头,高郁面色苍白,轻轻摇头道:“记不起了,当时现场太混乱,侄儿只顾着帮阿琛,并没注意其他。”
高郁见靖王面色有异,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详感,他咽了咽口水,忐忑不安的问道:“皇叔,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死了,死在了娄执剑的剑下。”
作者有话要说: 高郁: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蠢作者是不想活了么?要搞事?
作者:渣攻放下你的刀,我这是在帮你啊,帮你成长啊,马上就能长大啪啪啪了,你应该高兴啊!
高郁:谁要这样成长了!!!呜呜呜,让阿琛看到我凶巴巴的样子的,人家不要,不要嘛,人家明明很软萌的。
娄琛:你只是暴露了本性而已。
高郁:阿琛,人家受伤了,要亲亲,要抱抱……
-------------------------------------------------------------------------------------------------
花生瓜子矿泉水,有要看戏的么( ⊙ o ⊙ )?
成长第一弹,马上还有第二弹,然后…… (明天的标题我是不是该起个叫吻别?)
理性讨论,高郁是怎么从一个心狠手辣玩弄人心的帝王,变成对外阴狠手辣,对内哭唧唧的皇子的?
ps,谢谢红雀的火箭炮,稚子姑娘的地雷,啊啊啊啊啊啊,红雀姑娘,你看到没,你变成进阶的萌物了!!!第一个啊!!!!
第54章 以杀止杀
“什么!”高郁惊叫出声, 难以置信道,“死在阿琛剑下!?皇叔莫不是在逗侄儿吧?”
“郁儿可曾见过皇叔说笑?”靖王表情冷然, 没有一丝笑意。
“是未曾, 不过……”高郁有些慌乱, 他握紧了拳头,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不不, 这不可能……阿琛怎么可能杀了四皇弟的侍卫,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靖王并不回答, 只静静的看着高郁,带着三分审视, 三分疑问。
高郁这下彻底慌了,急急忙忙问道:“不会的, 不会……皇叔,你问过阿琛了么,他怎么说?会不会只是个意外?”
可靖王接下来的话却让高郁最后的侥幸落了空:“娄执剑承认人是他杀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靖王看着高郁,缓缓道:“只不过他也向本王做了解释,说他杀那人不过是因为那人心怀不轨,背后偷袭想要谋害郁儿你。”
“心怀不轨,偷袭……”高郁低喃两句, 而后提高声音坚定道,“我相信阿琛!皇叔,当时阿琛一心想要救人, 怎么可能会转而杀了四弟身边的侍卫!?是了,一定是那人的错……阿琛不是会滥杀无辜的人。”
“皇叔,您应该查的是那些放老虎进围场的人才是啊,皇家围场的围猎区,怎么能有猛兽出入!定是有人想要谋害皇嗣,有所图谋!”
“皇叔,阿琛平日里从不与人结怨,绝对不会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皇叔,你相信他啊……”
……
高郁慌了神,一直不停的解释着,想要让靖王相信自己。
可无论他怎么解释,怎么为娄琛辩驳,靖王都是一副冷然的模样,不说信,也不说不信,无甚表情。
“郁儿你冷静些!”他怒斥一声道,“为了个执剑,这般慌张,哪儿还有皇子的模样!”
“可那个人是阿琛啊,他不仅是王弟的执剑,还是侄儿的朋友,他救过侄儿的命,是侄儿发誓过要好好报答他的人,他是侄儿……一辈子的兄弟!”高郁声音都哽咽了,他慌张,他忙乱,他不顾身上的伤,只紧紧抓着靖王的衣角,“皇叔你相信侄儿,阿琛与那个侍卫素不相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取人性命……这其中一定,一定是有原因的……”
“郁儿……”看着疼爱至极的侄儿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靖王终于有所动容。
“好了,莫要慌张。”靖王摸摸高郁的头,安慰道,“这件事皇叔会查清楚的,不会冤枉娄执剑。”
“皇叔……”高郁抬头眼里噙满泪水,但却还倔强的忍着,不肯掉下,“皇叔,侄儿求您,一定,一定要查清事实真相,还阿琛一个公道。”
靖王默然,他这个侄儿啊,连撒娇都不会,每次有什么事都忍着,如今竟为了一个执剑,低头至此。
饶是心肠冷硬如靖王,也无法不动容。
“好。皇叔答应你。这几天你好好休息。”靖王知道高郁的性子,特意提醒道,“暂时不要去找娄执剑。”
“皇叔……”高郁泪盈余睫,可靖王却不留丝毫情面,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帷帐。
高郁虽然慌乱,但心里却清楚的很,皇叔这般问,其中定有隐情——那青衣侍卫的死,很可能与四皇弟遇害有关。
若有人存心拿这做文章,一口咬定四弟的死与娄琛有关,甚至诬蔑娄琛杀那青衣侍卫也是为了杀人灭口,那就糟了。
如今四皇弟已然逝去,死无对证,如若真的有人想要借此拖他与高显下水,恐怕到时候有危险的就不只是娄琛了。
高郁看着靖王离开的背影,紧握的双拳久未放开。
将高郁安抚好后,靖王来到了相隔不远的皇帐。
一进帐中便见到了站在窗边紧握手中玉坠的南梁皇,靖王记得,那是四皇子的玉坠,去年生辰皇兄送他的礼物。
“问的怎么样了?”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十二分的疲惫,痛失爱子,尚在壮年的皇帝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眉眼间疲色尽显,毫无活力。
他在等着一个答案,却又害怕一个答案。
索性他等待的那人并没有让他失望,靖王上前两步站在南梁皇,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皇兄:“与郁儿无关。”
这五个字像是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皇帝心中的镣铐,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焦虑的心绪得到些许安慰——高郁没有弑杀亲弟,这是意外发生以来唯一一件值得欣慰的事了。
当今圣上最看重手足情谊,平生最怕之事便是手足相残,也绝不想自己的儿子也到这番境地。
索性高郁没有让他失望……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心痛不已。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儿子,还是南梁未来的储君,他保护多年的皇位继承人。
这些年来高彦的努力他一直看在眼中,因此谢家一事之后,他就将第四子视作唯一的皇位继承人。
他一直尽心培养,努力的保护高彦,就是想等高彦长大,能独当一面,然后找一个合适契机将他立为太子。
却不想一朝意外,一切的努力都化为泡影。
不,这绝不是意外……
皇帝满目沧桑,心中却分外清明:“朕步步退让,却不想他们却步步紧逼,如今更是丧心病狂,连彦儿也不放过……”
后赶到的守卫兵林中发现了一只被射杀的幼虎,箭矢上有四皇子刻下的标记,看样子应是高彦射杀了幼虎,护子心切的猛虎才会发狂,袭击他们。
这一切看似巧合,却处处透露着诡异。
就像高郁疑问的那样,猛虎为何会出现在围场,四皇子又为何会进到那片树林中,树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那青衣侍卫又到底为何死在娄琛剑下?
这其中必有人推动,而这个人……
“皇兄,有些话虽然现在说已经晚了,但臣弟还是想告诉皇兄。”靖王低头看了看皇帝手中的玉佩,轻声道,“皇兄顾念亲情,可有些人却不一定,亲情是皇兄的软肋,有时候是该放一放了……”
亲情是他的软肋……
亲情,软肋……
靖王所言字字刺耳,却句句诛心。
皇帝闻言紧紧闭上了双眼,心中思量万千。
高郁在焦急的等待中,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期间来了不少人探望,包括大皇子与三皇子。
带着礼前来的人无外乎都是想问些内情,但入得帐中见高郁精神不振,完全无心与他们交谈之后,却都默默的离开了。
只剩下高显,几乎一整天都粘在高郁身边,要么陪他说话聊天,要么同他将四皇子一事调查的进度,但高郁最关心的还是娄琛。
可不知为何,他几次三番问到娄琛之事时,平日里总是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的高显却只是抿着唇,皱着眉头,然后哈哈一笑,找个其他话题敷衍过去。
这样的回应让高郁心中日渐不安,他知道自己应该相信皇叔,相信高郁,他们绝不会为了息事宁人将娄琛交出顶罪。
但高郁还是心忧不已,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不过两天的时间就瘦了一大圈,脸上最后的一丝肉感也没了,轮廓分明,已然有了几分成年人的气势。
事发后的第三天,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皇兄,皇兄……”
高郁正在换药,却听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呼唤,一抬头,见高显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他挥手令侍奉太监退下,而后皱眉问道,“可是阿琛那边有了什么消息?”
这些日子娄琛一直被单独看守,高郁别说见上一面,就是递上一句话,一个消息都难,唯一得知进度的渠道就是高显的嘴。
高显闻言使劲的点头,然后小心避开伤口凑到高郁耳边道:“皇兄,张延醒了!”
“张延醒了!?”高郁忽得瞪大了眼睛,惊喜万分。
泾阳伯嫡次子张延,是四皇子亲自选的执剑。
那日四皇子入小树林围猎,所带侍卫除了张延全都身亡,唯一活下来的张延也身受重伤,混乱中被野兽咬伤昏迷至今。
高郁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日四皇弟还带了几名世家子一同狩猎,死在娄琛剑下的青衣侍从就是其中之一。
那人叫江于沿,是台州刺史的嫡子,尤善骑射。这次以二等侍卫身份同行,不过是想在四皇子面前挣得脸面,立下功劳。
而且好巧不巧,就是那日马厩里背后说娄琛坏话的那个。
高郁本还想着待出宫建府之后,有的是机会收拾那人,却没想还没找到机会将人教训回去,已发生了这般意外。
张延竟然醒了,那阿琛的事就有希望了。张延被发现的地方,同他们与老虎激斗空地并不远,若他当时还残有几分意识,说不定他的话就能还娄琛清白……
高郁顿时一阵欣喜,兴奋不已。
可笑意还未到达眼底,高郁却又把刚刚翘起的嘴角压了下来。
不行,既然张延醒了那那些暗中想要加害他的人也一定知道了,他不能坐以待毙!
高郁翻身下床,不顾高显阻拦,只披了件单薄的外衫,就急匆匆朝靖王帷帐走去。
高郁疾步前行,却没想,在门口竟被拦了下来。
“皇兄你怎不等等我!”
“你这不是刚好吗?”
朝着刚追上来的高显回了句话,高郁正要让人通传,里头却有一道声音传来:“进来吧,别在门口闹了。”
高郁心神一凛,这声音他如若没听错的话……
对着高显摇了摇头,示意他一会儿紧闭口舌之后,才领着人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