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卓的爷爷奶奶住在同省的安邑市,虽说在同省,但已经到了最北边,从最南的梧城开过去,至少也得花叁个小时。
正月初一,一大早,天还不见亮,裴家四口就匆匆启程前往安邑。所幸出发得够早,没碰上堵车,四人准时赶上午饭。
知意在毕虹和裴继峰的带领下,给裴家的亲戚朋友一一打招呼问好,还收到了和裴予卓规格一样的压岁钱。
裴予卓的爷爷曾任安邑市下某个区的区长,奶奶之前是小学校长。两位老人如今都已退休,就住在小学旁的教师公寓里。
裴予卓的奶奶买的是复式顶层,自带顶楼的小花园和阁楼,方便种些花花草草。教师公寓是楼梯房,一共七层,近年才装上电梯,因此对两位老人也更加友好了。
来到安邑,知意才知道裴予卓还有一位小叔叔,如今爷爷奶奶是受小叔叔一家照顾的,裴继峰一家只有到逢年过节才会回来。
小叔叔的孩子们是裴予卓的堂姐堂弟,虽然不在一起长大,但处一会儿关系就马上熟络起来了。今天中午,吃完午饭,大人们聊天打牌。孩子们就相约去外面的KTV、电玩城消遣。知意没玩过,在裴予卓和堂姐们的指导下逐渐放开自我,越来越大胆。
到了晚上,该考虑住宿的问题了。爷爷奶奶家只有叁间卧室,若裴继峰一家住进来,还会多出一个知意。堂姐和知意玩得好,邀知意去她家和她睡。知意面上谢谢堂姐,心里却很不情愿,虽然一起玩了一下午,她还做不到和人家同床共枕。
知意偷偷给裴予卓递求救信号。裴予卓正要说他也去小叔叔家和堂弟睡,毕虹却开了口:“顶楼的那个小阁楼不是还可以住人吗?”
显然,毕虹也看出了知意的无措。知意和他们是一体的,她也不忍心抛下。
奶奶:“是有张床垫,可是小阁楼又黑又冷,姑娘会睡不好吧?”
“不会的,我一向睡得稳。”发现有救了,知意再内敛也不得不赶紧出声,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抛弃,“阿姨,就让我睡小阁楼吧。”
深夜,知意在阁楼的小床临时搭建完毕。毕虹送她上床,像个母亲似地贴心帮她盖上棉被,“我刚才把你的窗封死了,应该不会漏风,如果有你别怕,再关上就行。”
知意乖乖躺在床上,点头,“很暖和,谢谢阿姨。”
毕虹一笑,“那我就放心了,好好睡觉,晚安知意。”
“晚安,阿姨。”
毕虹走后,知意在漆黑的小房间里很久都没睡着,适应黑暗的眼睛能够看清楚周围的布局。
夜越深,寒意越明显。外面正在刮风,顶楼的风犹大,把脆弱的窗户吹得吱吱作响。天花板的位置过低,抬头望总感到说不上的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忽然被拉响,知意还在浅眠中,感到身后的被子被掀开,一具温暖的身体贴到了背上。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低沉的男声就率先响起:“别怕,是我。”
“你怎么来了?”
裴予卓自然地揽过她,知意顺势滚到他胸口,睡在他肩上,黑溜溜的眼珠不断往上看,“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呀?”
“天亮前我再回去。”
知意在理智上想叫他回去,可手上却怎么也舍不得推开。裴予卓一来,冰冷孤独的小阁楼瞬间就温暖安全起来了。
知意先是很克制地说了一句“哦”,但马上就抵挡不住不断涌出的甜蜜,最后主动亲了亲他的嘴角,小声说,“晚安。”
裴予卓一一收下,却在她翻身之际一把抓住她,然后将身体压在她身上,咬着她的耳朵问:“不奖励点我什么吗,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