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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时绯勾起唇角,应了一声:“嗯。”
    声音轻快,小石子一般,却像是滴进水中的墨点,在尉迟生心里晕开了一滩烦乱。
    “我爱喝热巧克力,尉迟医生没关系吧?”时绯像是才想起来一般问道。
    “无所谓。”尉迟生简短回答。
    他对喝的没有要求。
    书房也相当于一个小的会客厅,有书桌,也有沙发和茶几。
    时绯坐在沙发上,好奇问道:“那今天,尉迟医生要怎么治疗我?”
    尉迟生收回心绪,努力让自己回到面对普通客人的状态。
    他将声音尽量放得低沉和煦:“时绯,我想先问问,最近身体有没有觉得异常的地方?”
    “比如呢?”时绯眨了眨眼。
    “比如...失去某段时间的记忆。”尉迟生缓缓道。
    “脑子会空白一瞬算不算?”时绯轻笑。
    “一瞬?”
    尉迟生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有些奇怪。
    时白若是主导了意识,那失去的记忆应该不止一瞬才对。
    时绯想了想,才认真描述:“除了脑子会有一瞬的空白,其实还经常心律不齐,有些时候,感觉不太能控制住自己。”
    尉迟生的语气平和低沉:“可以告诉我吗?”
    时绯望着尉迟生,眼含笑意。
    半晌,他才慢悠悠地道:“尉迟医生,你现在真的跟平常很不一样啊......”
    尉迟生因为职业素养而扯出来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缝。
    钟鸿运这时候端着两杯热巧克力进来了。
    他放下热巧克力,在时绯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瞪了尉迟生一眼,而后转身离开,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尉迟生:......
    没一个正常的。
    时绯懒洋洋地拿起身边墨绿色的丝绒抱枕,抱在怀里,才又微微偏头,对尉迟生道:
    “要是尉迟医生一直对我这么温柔就好了。不过....就算是冷漠的尉迟生,我也喜欢。”
    尉迟生轻吐了一口气,面上缓缓变冷。
    以前的客户,他从不深交。
    他的客户或是病人或许一开始会觉得他冷淡,但尉迟生会在诊疗的时候,给予他们相当的回应。
    所以不少人后来都觉得尉迟生的疏离,反而让他看着更可靠可信了些。
    但尉迟生其实只是纯粹的厌恶与人社交。
    苏白野是他给的例外。
    至于时白......跟这些人都不太一样。
    一开始是时白主动找上他的,他们也不是因为心理障碍而认识的。
    所以他懒得端着什么斯文做派。
    所以现在的时绯,对他的印象,绝不会是冷淡但是善于倾听的心理医生。
    尉迟生恢复了一贯的模样,淡淡道:“所以,再仔细说说你的情况。”
    时绯煞有其事地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尉迟生,其实脑子空白和心律不齐,仔细想来,好像还挺有规律的。”
    尉迟生随手扯了张纸,拿起了笔:“什么规律?”
    “嗯......就比如,之前尉迟医生温柔地对我说话的时候,我的脑子就空白了一瞬......”
    时绯眼眸晶亮,红润的唇瓣开阖,
    “再比如......尉迟医生叫我‘时老师’的时候,我就......心律不齐......”
    第34章 是为了...让另一半,能够抵达你
    尉迟生听着时绯的话,呼吸一滞,眸光微不可察地暗了暗。
    书房不算大的空间里,泛着一股浓郁的巧克力甜香,腻到了人心里。
    尉迟生笔尖停在空白的纸上,思绪却有些飘散。
    .......若是再咬上时绯的腺体,让樱桃玫瑰的味道散出来,大约会比这巧克力更加香甜吧......
    “...所以,尉迟医生,我这是....病了吗?”
    时绯最后“天真”地补了一句,滟滟的笑不停的从浅色的眸子里满出来。
    尉迟生怔怔看着时绯,莫名觉得自己的心率也开始不齐。
    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才是真的病了。
    而且,病得不轻。
    尉迟生面上努力维持着波澜不惊,沉声道:“时绯,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啊......尉迟医生。”时绯面上划过一丝玩味之色。
    “时绯,我需要你的配合。”
    尉迟生头一次觉得束手无策。
    以往的病人,不愿意开口的,他都能从谈话和安抚中找到切入点,再进行深度挖掘。
    但是眼前这个时绯,一心只想着和他谈恋爱,他总不能真的为了治疗去跟时绯谈一段!
    现在尉迟生觉得可能时白出来了还更好说话一点。
    时绯随手拢了拢耳际的碎发,笃定地点头:“尉迟医生,我很配合你呐。”
    “......你说的这些话,有什么意义?”尉迟生眉心微蹙。
    什么脑子空白什么心律不齐,就这样还说自己配合!
    时绯轻叹一声,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他纤细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才有些苦恼地道:
    “尉迟医生,我的话语,一半毫无意义。但我说出来,是为了...让另一半,能够抵达你。”
    尉迟生闻言,微微一顿。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有什么东西在心中微语着,像是晚风掠过草地的簌簌声响,又像是夏夜繁密而微小的虫鸣,让人听不真切,却又难以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