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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皇帝舅舅应该早就得到老北庭王要出事的消息了,所以,才直接下旨废了季婉贵妃之位,这既是给朝廷一个信号,也是给季府一个警告。
    接下来,皇帝舅舅会如何动作呢?
    而季府众人又会有怎样的回应呢?
    想再多也没用,季睿摇摇头,他如今才两岁多、三岁,困在宫中也出不去,就是出去了,他又能怎么影响季家人呢。
    让季睿心情一沉的是,皇帝舅舅不打算再忍,那接下来重要一步也许就是宫里的季婉。
    要是季婉出事,镇国公府上下还能保持淡定吗?
    季睿总觉得,皇帝舅舅对季婉有恨意,应该不止是因为季婉嚣张跋扈,对他没啥尊卑之意吧。
    联想到某个猜测....季睿眉心立即猛跳了好几下。
    应该不会吧。
    就算是,季婉哪来的能耐,除非是....镇国公府有人参与帮忙。
    那...
    季睿不敢想,那样的话,事情就到了最糟糕的地步,就算是他,也很难想出好办法,让舅舅饶了镇国公府上上下下十几条人命。
    这些事,季睿也没办法去问身边的人,如果可以,他其实是想问问柳嬷嬷的,嬷嬷应该知道不少关键的事情。
    可惜现在不能,就连这些消息,季睿都是从宫里淑妃几位娘娘那里八卦来的,偶尔还从六皇子嘴里套到一些。
    小六那嘴,真的有点漏。
    本来他可以去太子表哥那打听消息,不过太子表哥也不是之前那个小老实了,随着接触政务,跟着皇帝舅舅学习多了,心眼子也多了,也爱胡思乱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季睿想想就没找太子打听消息。
    倒是宫里几位娘娘,消息渠道一点不差。
    聊聊八卦,都能让季睿探到一些消息。
    北境那边的消息还是从德妃娘娘那里探来的,打着马吊牌,聊着家常八卦,德妃娘娘就这么把北庭王去世的消息顺嘴说出来了。
    现在这大好时机,对大皇子来说可是天赐的良机啊。
    德妃娘娘最近红光满面的,可见她也明白一些,当然她也没说太多,只随口提了一句草原北庭王嘎了。
    反正一桌子打吊牌的,两个是没啥存在感,也没有子嗣的低位份妃子,和她没太大利益纠缠,一个是三岁幼童,听了也就忘了,还能想到背后关联那些事不成。
    在德妃眼里,季睿就是个喜欢吃吃喝喝玩玩的小东西,脑子里一点上进的东西都没装。
    她还记得,自家承武在三岁年纪,就已经懂得读书上进,因为从小喜武,更是在小小年纪就天不亮起来蹲马步练拳。
    就那种鸡都还没打鸣的时辰,她家承武已经打拳都打出汗了。
    福宁这小东西....
    听说睡到天阳晒屁股才起,每天学一个字都喊头疼,除了吃就是满宫跑着玩,上进的事儿一样不擅长,玩乐的事倒是比谁都学得快。
    打马吊还是跟她学的呢,除了第一天,德妃就没再赢过他了。
    偏偏小东西每次都一边数着碎银子,一边很讨厌地摆手说:“运气拉,就是运气好一点啦。”
    德妃觉得,小东西根本不笨。
    他呀,纯粹是脑子没用到正当儿!
    这么久了,要说德妃还没看出小东西‘贪图享乐、不思进取’的懒人品性,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小东西到底不是她儿子,也不是她亲侄子,有些话,德妃也不好说。
    良妃妹妹也跟她说了,福宁小东西可是皇上亲自教养的,这些事皇上自会知道怎么处理,如果皇上都没表示,她多管闲事的话,岂不是惹了皇上嫌恶嘛。皇上没准还要怪罪下来。
    对于一直是靠着明熙帝才享受到无上尊荣,一直顺着明熙帝生活的德妃来说,肯定不愿意惹恼明熙帝。
    不管了不管了。
    良妃妹妹说的对,反正这事儿也不归她管。
    德妃心大,经常不注意就嘴一瓢,泄露一点点出来。
    她哪里知道,某个在她眼里没啥用的小东西,从一些无关紧要的八卦都能品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何况是她这么明晃晃的消息内容了。
    就连聪明如淑妃,也不知道,自己看来的那些无关紧要的女人八卦趣事,都能让季睿推测点东西出来。
    季睿现在对朝堂大致几位大臣的了解,还都是从淑妃娘娘的八卦里推出来的。没办法,关于女人那块的八卦,淑妃真的知道的太多了。
    以前没人与她分享,她还能自个儿憋在肚子里,偶尔想起了自娱自乐一下,但现在有个一听八卦比她还来劲儿的小东西,淑妃也捡着一些有的没的跟他唠上两句。
    明明说的都是些美容养颜、争风吃醋、婊里婊气,甚至是某些人体味不好闻什么的。
    真的,谁来问,淑妃都能举手发誓,都是这些女子间没啥营养的小话题。
    说出来就连贤妃那种清高人都不屑听的,更别说这个时代的男子了,正儿八经的宅斗趣事他们都不太想听,何况是这些东西了。
    偏偏,季睿爱听。
    八卦他就一点不挑的。
    淑妃偶尔一时八卦得兴起,嘴巴收不住,还会用某某来指代一下,小小嘴漏一丢丢,反正是说的某某,小东西肯定不知道。
    季睿每次都听得很是入神,还每每都能与淑妃一起声讨两句或唏嘘一声,让淑妃这个讲八卦的也很来劲儿(欲/罢不能)。
    淑妃发现自己一和小东西扯起那些无用的东西,就收不住,完全收不住。
    某次三皇子得了空,正好有个朝堂上遇到的事儿想和她商量,就来了春和宫。当时季睿刚走没一小会儿。
    可能是那天倾吐得太畅快了,餐桌上用膳时,淑妃还没收住,跟亲儿子三皇子也顺嘴聊了几句。
    反应过来,三皇子就皱着眉,有些没耐烦地打断她,“母妃,我来是想和你商量些事情的,你怎么老是说这些....”
    哪个夫人把脸敷肿了有那么好笑吗?
    哪家闺秀脚臭....吃着饭他还要听这些吗?
    三皇子觉得自家母妃逐渐陌生,就是和季睿开始来往之后。
    淑妃被儿子谴责的眼神盯着,也有些尴尬,却又在心里反问一句,这不好笑吗?
    要是小东西听见了,肯定跟她一起哈哈大笑。
    那个脚臭的闺秀最后还是她帮了一把,才在新婚前夕治好了,才没有渡过一个有味道的新婚夜。
    可以说那闺秀,哦,现在该叫夫人了,现在能和丈夫琴瑟和鸣,夫妻生活那叫一个幸福美满,也是有本宫一份助力的。
    可儿子明显不爱听,淑妃胸口那隐隐的得意劲儿就散了,她轻咳一声,问:“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三皇子:“......”
    刚才重要的事你是一句没听进去吗?
    淑妃很冤枉,被儿子这样看着,她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不是,儿子刚才也没说啥重要的事啊。
    不就吐槽户部杂事多,夏尚书那老匹夫不太给他面子嘛。
    这有啥。
    初入人家地盘,是条龙你也得盘着啊。
    夏尚书那老匹夫背靠皇上的,人家没给你使绊子就不错了。
    淑妃觉得儿子太矫情了些,这点小事....说句不好听的,跟她刚才说的八卦有差别吗?
    不过都是小事嘛。
    当然了,身为一个母亲,淑妃肯定不会在儿子已经不爽的时候还这么说,于是淑妃筷子一撂,很气愤道:“夏老匹夫,敢为难我儿!”
    三皇子看母妃终于反应过来,胸口堵着的那口气顺了些,想到近日夏明杰跟他各种推三阻四,一抹阴鸷之色就快速从他长眸划过。
    淑妃骂了两句,就开始劝慰道:“标儿,现在还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你父皇让你进户部也是想让你好好学习,夏尚书人是刻板了些,但他能力还是有的,跟着他能学到不少东西,你要知道,这些年头的征战让咱们大盛也耗了不少,加上每一年天灾也不少,国库可不丰盈,看看你父皇带头提倡节俭之风,你就该明白,大盛朝如今面上看着好,实际上穷着呢。”
    这话淑妃可没说错,她虽然比不上男儿勾心斗角的政治权谋,但在赚钱理家这块一点不差。
    当初在闺阁中,她五六岁就跟着娘亲和大嫂学习经营之道了,没嫁给明熙帝前,她娘就交了一部分产业给她管理。
    要是没进宫,她成了个贵夫人,那也能把家族产业打理得蒸蒸日上。
    三皇子如今在户部学习,对大盛朝财政情况更了解,母妃说得没错,如今大盛是经不起大量的军费消耗了。
    “所以啊,标儿,不用着急,慢慢来,你现在应该注意的...”淑妃语气一顿,指尖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北字,“战事不起,有些事想来也该动手了,那么大片地方,不说吞下多大一块,趁这混乱时期....”
    插几根钉子还是不难的。
    淑妃看了眼儿子,三皇子同样看向她,两人意思一样,本来三皇子就想母妃说起这事。
    “这事儿,多和你两个舅舅商量。”淑妃把话说到这就没了,三皇子点点头,眼底划过一抹势在必得。
    淑妃扫过儿子脸色,心里摇摇头,标儿虽然聪敏,却还是不够稳重,今儿不爽的原因说是因为夏明杰,还不如说是因为大皇子。
    北境即将迎来一盘势力清洗,大皇子有军功,又在北境经营多年,面上看着这次最得利的就是大皇子。
    可是.....
    标儿怎么不想想,皇上会允许大皇子做大吗?
    标儿还是被嫉妒羡慕蒙了眼睛,以为皇上看重喜爱大皇子就会放心把北境交到大皇子手上。
    怎么可能呢,标儿真是太不了解他父皇了。
    面上大皇子或许会得益不少,但....
    淑妃看着儿子还在自个儿较劲儿,想了想,有些话也不用急着说出口提点他,毕竟说再多也没他亲眼看着印象深刻。
    因为草原上的变故,北境也进入战时戒备状态,虽说北庭自己都要乱起来了,不可能会来侵扰大盛,但也要以防万一有的人趁水摸鱼。
    明熙帝也忙了起来,比之前更忙,经常和大臣议事到半夜。连同住福春宫的季睿想见他一面都不容易了。
    在这个关头,长喜宫的婉妃又被加了禁足的日子,原因是她刚一解禁就去皇子所想找小九皇子。
    当然没有皇上的命令,她无法靠近小九皇子。
    也不知是一直以来的性格使然,还是剥夺了贵妃封号又被禁足让她越发没了理智,竟然直接在皇子所外面闹了起来。这事儿传到明熙帝耳中,直接下了道圣旨,禁足半年,非召不得出。
    这和以往的口头旨意还是有些不同的,明旨颁发后,如果婉妃像以往那样不当回事,那就是公然抗旨,到时明熙帝把她直接打入冷宫,镇国公府都找不到求情的理由。
    然后宫里就传出婉妃‘疯了’的流言。
    至于有多疯,季睿没听人细说,但他周围的宫人都对长喜宫的事三缄其口,从柳嬷嬷偶尔闪过的阴沉神色来看,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