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洗漱,没想到秦望家已经收拾好坐在沙发上等着了。
短短几天时间,他的无聊已经快达到顶点,一听说秦溪要去考察,怎么能错过这个到处走动的机会。
“我刷完牙咱们就走。”秦溪压低声音说道。
秦望家点头。
姐弟俩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收拾好下楼,直到关大门的声音响起时秦梅才被惊醒。
清晨,应该是广市最凉快的一段时间。
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之上,好像一切正在开始。
深呼吸了几口气,秦溪和秦望家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两人要先去附近的书店等江柳燕,再开车一同前往螃蟹钟所说的渔村。
平平依旧在秦溪怀里熟睡中。
书店门口,早早就停了辆老旧白色面包车。
秦溪走到车门口往驾驶座看了又看,睡着的人转过头来才敢确认就是江柳燕。
一头利落短发,还戴了副墨镜,要不是车子外观对得上,秦溪无论如何都不会往江柳燕身上想。
“江姐?”
秦溪伸手轻轻推了下江柳燕,对方迷迷瞪瞪地“嗯”了声,缓缓坐直身体。
终于确信,这位从发型到穿着都跟男同志很像的人真是江柳燕。
“你这么早就出门了啊?”
江柳燕抹了把脸,取下眼镜,声音有点嘶哑。
“剪了头发差点没认出来。”秦溪推开副驾驶的位置坐上去。
江柳燕摆弄了下后视镜,对着自己脸照了通,又拿出水杯倒出点水出l随便一抹脸。
声音终于清醒,甚至还带了些笑意:“出门在外,短头发方便得多,在车里闷上两天头里臭得都能长蛆。”
“抽空我也得给头发剪短点。”
这两天秦溪热得把头发全盘到脑袋顶上,要是经常往广市跑,剪短点确实是明智之举。
车子启动,按照螃蟹钟给的地址往海岸方向开去。
啪嗒——
“就是前面那个渔村。”
关上车门,江柳燕把刚打听回来的消息告诉秦溪。
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走了冤枉路,钟老板说的一个多小时车程,硬是开了三个多小时。
经过一大段烂泥路,终于是看到了不远处有个渔村。
渔村就在公路边,距离大海差不多就几百米,站在盘山公路上,甚至能看到海中数艘随着波涛沉浮的渔船。
那些渔船就像是点缀在海面上的芝麻,渺小得根本判断不出多大。
村里的建筑大多以老式砖瓦房为主,少数两栋砖房土黄色小楼。
等车子真正开入村里,立刻就可以知道为什么这些房子如此老旧却没有翻新加盖。
每家每户的院子前都有人在忙碌着。
晒鱼干,晒海带,给螃蟹扎绳子,也有在打整修补渔网的人。
房子对他们而言是工作场地,已经不是家了。
整个村子都飘散着海鲜的腥味,屋顶几乎也晒了海货。
“老板,我们家有干鲍鱼,进我家来看看样品……”
车子缓慢前进,一个带着斗笠的大娘几步冲到路边,热情地扒着副驾驶的窗口,吓了平平一大跳。
她这么一冲出来,立刻就有人跟了上来。
很快,车子就被众多大爷大妈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娘,我们只是来找人的,不是进货。” 秦溪只能无奈地跟大家解释。
大娘抬了抬手,很遗憾地往后退开。
“大娘,您知道螃蟹钟家往哪走吗?”秦溪又赶忙问。
“螃蟹钟啊!那栋最气派的楼就是他家,你径直开过去就是。”
在大娘指路下,车子终于开到了螃蟹钟家的小楼前。
他家小楼前倒是没晒任何海货,院里建了个小亭子,抬眼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海面。
“钟老板。”
螃蟹钟就坐在凉亭中,一边喝茶一边听着收音机里的评书。
“秦老板快来快来,我等你老半天了啦……”
天气依然炎热,但有了海风拂面,渔村里一点都不热,让秦溪甚至有了种在海边度假的惬意感。
螃蟹钟是个很会享受的人。
工夫茶加各种干果,累了就往凉席上一倒,可不就是度假。
“路上花了不少时间,还差点迷路了。”秦溪摇头轻笑。
螃蟹钟一拍大腿,这才想起前几天太匆忙,忘记交代秦溪:“渔村右拐有条小路,穿过三会村出去就是大公路,我们平时都是走那里了啦!”
“那总算回去的时候能省些时间。”
“你们进来时有没有阿嬷上前拦住你们推销海货?”
“有。”秦溪无奈道,而且她还发现了个现象:“好像全是大爷大娘,没见一个年轻人。”
“说来嚯!也是可怜。”螃蟹钟给三个大人倒了茶水,这才往椅子上一靠,感慨道:“我们村叫二会村,以前……”
海鲜不值钱以前,二会村那可是正了八经的穷乡僻壤。
村里世代捕鱼为生,不过可没有现在这种大渔船,就是用小舟出海捕鱼。
只要一个大浪打来亦或是遇上恶劣天气,船翻人亡都是常事。
经年累月的,村里好些家的男人都死光了,就剩下孤儿寡母。
而如今村里的年轻人都进城打工,就剩下些老人,从他们出海归来的渔船上买些海货晒干拿去集市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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