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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林琅忘记她和闻昭非还在别人家里,情绪上头,她就靠进闻昭非怀里,抽了抽鼻子,再低低应道:“我相信你,幸好你来了。”
    “乖,”闻昭非抬起手揉揉林琅的头发,再缓慢将人抱实了。在走进堂屋瞧见林琅面色惊惶时,他就想这样抱住人安抚了。
    但他到底没有林琅勇敢,在林琅主动前,他心中再焦急,也只限于牵牵手,再站得近些。
    闻昭非偏头对上顾丽珍看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笑再点头。顾丽珍立刻把怀里楚阳也扭着要往这边瞧的脑袋一同转回去。
    闻昭非远远看到背着药箱过来的杨靖和冯海倩,他放开林琅,“杨叔过来了,我也去瞧瞧。”
    “好,”林琅应话,和闻昭非说说话,再要一个拥抱后的现在,她情绪好了很多。
    杨靖坐到闻昭非之前坐过的位置上,仔细给顾丽珍把脉,他得出的结论和闻昭非一样,有七八成能确定是像滑脉,但最保险的方式就是去市里医院验个血。
    杨靖和闻昭非都这样说,冯海倩和顾丽珍基本认定她就是怀孕了。
    “胎相有些不稳,但并不严重。这是好事儿,怎么一个个脸都白成这样。林琅过来,我也给你把个脉。”杨靖对闻昭非身侧的林琅招招手。
    “好的,麻烦您了,”林琅走来坐到闻昭非给她拉来的椅子上,拉起袖子,将手放到桌上给杨靖把脉,再小说地说明,“其实昨天已经结束了。”
    林琅的生理期是结束了,她重新喝苦的日子也紧接着开始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大抵形容的就是她近来的遭遇。
    杨靖收回手摸摸胡子,对林琅和闻昭非道:“原药方再喝三天,换成你师母配的药丸。这些日子养得不错。”
    “好,谢谢杨叔,”闻昭非点头,他原本也打算去值夜班前带林琅去给杨靖看看。
    “谢谢您,”林琅原本不高的情绪因为意料之外少一两天的喝药时间,又好了起来,朝杨靖露出感激的笑。
    杨靖转身看回大抵已经回过神来的顾丽珍和冯海倩,“我先给你开副安胎药喝着,情绪保持稳定,少抱楚阳,其它无妨碍。”
    中医在孕早期方面没办法和西医那样百分百确定,但顾丽珍面色不好,就算没怀孕,喝副安胎药对身体也不妨碍。
    顾丽珍和冯海倩一一应下,随后冯海倩随杨靖回前院拿药,顾丽珍被安排回房继续躺着。
    房间里,林琅小心地摸摸顾丽珍的肚子,小声询问,“我让三哥先回去,我继续在这儿陪你好不好?”
    “当然好,”顾丽珍拉住林琅的手,眼中满满是后怕和感动,“佩佩,今儿阿姐真的要好好谢你,要是阳阳……总之,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子。”
    若是楚阳出了什么意外,顾丽珍余生都不会原谅自己,她肚子里的这个不期而至的孩子也难受到期待。
    林琅回握住顾丽珍的手,“我不是一直喊你阿姐嘛,咱们是好姐妹好朋友,别和我这样客气。我没做什么……眼下你要顾好自己和小宝宝。”
    对于顾丽珍如此郑重的感谢,林琅受之有愧,她也就是说几句话,给她们提个醒儿。
    顾丽珍怀孕在意料之外,却也冲淡了那份后怕。
    “好,”顾丽珍点头,又忍不住反思起自己来,“我最近几天特别容易累容易困,就没当回事儿,我真是太粗心了。”
    “佩佩可不能和我这样,唔,你还好,有闻医生替你注意着。方才要不是闻医生坚持给我把脉,我还不知要什么时候发现。”
    顾丽珍很快发现自己替林琅操心有些多余,林琅的丈夫闻昭非兼修中西医,心细人品也好,可比她家那时不时出差十天半个月的要强多了。
    提起闻昭非,林琅脸上也露出浅浅笑意,“我三哥很好的。”
    “我出去和我三哥说一声,让他先回去,我再进来陪你,”提起闻昭非,林琅就稍稍有些坐不住。
    “行,你去吧,”顾丽珍刚睡醒不想再睡,确实挺想林琅陪她多待会儿,却不好让闻昭非一个人继续在堂屋里守着。
    闻昭非还坐在后院堂屋的椅子上,看到林琅出来,他走来迎接,再轻轻拉住林琅的手,“水井盖的事情,所长和伯母会处理好。我们回去吗?”
    林琅轻轻摇头,“我要继续陪一会儿丽珍姐,你先回吧。”
    闻昭非不得不放开林琅的手,再点点头,“行,我先回去煮饭,煮好了再过来接你。”
    他今晚要值夜班,确实不好在所长家里继续耽搁下去。
    “不用接了,等丽珍姐情绪好点儿,我就自己回去找你,”林琅抓起闻昭非的手,到脸颊边自给自足地蹭蹭,再快速撒开,转身小跑回顾丽珍的卧室。
    闻昭非右手稍稍握紧,似要留住林琅脸颊的余温那般。
    又站了片刻,闻昭非从所长家堂屋出来,却没直接回前院,而是到中庭东南角的水井边来。
    他从西侧院过来,走过中庭时,这个水井正好处在他的视角盲区。
    白天来这个水井边挑水用的,除了住后院和东侧院的几家,还有前院水房用水和后门出去的几户人家。
    但大家都知根知底,也都知道所长家里有个正淘气的宝贝疙瘩,各家里负责挑水的也基本都是男性,一般是不会出现故意不盖水井盖或没力气盖回井盖的情况。
    闻昭非心中几许思虑,手上的动作是将厚重的木板搬回井上。
    ——
    所长家里,林琅继续陪顾丽珍到冯海倩抓药回来和熬好药。
    小楚阳已经接连被冯海倩和顾丽珍说过,这会儿也乖乖窝在顾丽珍身边。
    等顾丽珍喝下药,林琅起身道:“阿姐,我先回去了,如果有需要我做什么,就让伯母来喊我,行吗?”
    顾丽珍看窗外的天色还透亮,笑着拍拍林琅的手,“放心回,阿姐经历过一次,有经验。我再留你,闻医生怕是又要跑过来了。”
    “佩佩记得,不用管外面人说什么,你和闻医生过得好才是关键。”
    顾丽珍这几天去看林琅还挺频繁,就叫她瞧出点儿好玩的事情来。
    卫生所周边的大婶大姐们至今依旧对闻昭非和林琅的婚事八卦不止。在她们臆测里,林琅婚后肯定过不大好。
    闻昭非日常那除了公事一概不参与任何私事儿八卦的冷淡疏离模样,一看就不是那种婚后温柔体贴、会疼人的男人。
    她们瞧见的林琅,皮肤白皙,窈窕玲珑,五指不沾阳春水,一看就是娇养长大的。
    他们一个不会体贴人,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能长久。
    就顾丽珍观察,大婶大姐们关于林琅的部分大抵是猜对了,林琅从模样都性情都是娇养和有学识人家教养出来的。
    闻昭非私下里对林琅如何,顾丽珍没偷窥小夫妻的癖好,自然无从知道,但她亲眼瞧见几回闻昭非为林琅“崩人设”的情形。
    闻昭非绝不是大婶大姐们嘴里性情冷漠、动不动就给媳妇甩脸色的男人。在照顾媳妇上,闻昭非也做得比农场大多数男人都好。
    林琅月经期间足不出户,她家床单依旧两三天一换,不是闻昭非洗还能是谁?
    林琅在做饭打扫上很是生疏,怕是从婚后,就是闻昭非包揽了家里的所有活儿。
    顾丽珍观察出来了,但也没打算说出去告诉别人。
    林琅和闻昭非的婚事本就在农场里引起阵阵热议,加上近来的那些八卦传闻……宁愿那些人觉得林琅婚后过不好,也不想那些人知道真相后,惹红眼跑来搞破坏。
    ——
    林琅又去和冯海倩道别,再出来后院堂屋回前院去。
    中庭和前院的矮门边,林琅和外科室副主任钱国庆的女儿钱雅莫差点儿撞上,所幸林琅走路一贯不快,在要撞上前,她及时停步,再侧身避开。
    林琅一点头,就要绕开钱雅莫继续回家。
    下午出门时间意料之外地久了,她要回西角房继续按计划看书外,也愈发有些想闻昭非了。
    “你站住!”钱雅莫是特意在这儿后院回前院的必经之路等林琅的。
    “有事?来这边说吧,”林琅转身回来,又指了指更角落的廊道,她先走去。
    钱雅莫收起神情里被无视的愤怒,踩着小皮鞋走过来。
    钱雅莫比林琅小一岁不到,却高了五六厘米,她今儿还特意穿了市供销社新款的小皮鞋,此外,她还把夏天最好看的一套衣服穿过来了。
    但很不巧,宅家一周多没出门的林琅也好生打扮过,长发长裙,雪肤红.唇,只要审美正常,都得盛赞一声好看。
    林琅等了小一分钟,只见钱雅莫盯着她看个不停,却不见开口说话,只能再提醒道:“没话和我说,不用勉强,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你站住……”钱雅莫看林琅动也没动,就没走,她收起眼底的那份打量和比较,再缓慢露出个冷傲中透着怜悯的表情来。
    “闻医生和潘丹凤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要感谢你的出现,让我免于淌这个浑水。闻医生不是良配,我也劝你早点儿脱离苦海。”
    林琅听着钱雅莫的话,脑袋冒出无数个问号来。钱雅莫说的每个字都是通俗话,怎么连到一起就叫她全然听不懂了呢。
    钱雅莫开口前,林琅以为她还是放下闻昭非,找她这个原配发妻“沾酸吃醋”来了,她可都在脑袋里想好诸多劝钱雅莫的话了。
    比如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觊觎已婚男,让自己处于道德低洼;比如劝钱雅莫不要放弃学习,将来也会有同样优秀的人和她互相喜欢等等这类的话。
    林琅万万没想到,钱雅莫一开口就对闻昭非有极大的误会。
    “我三哥和潘姐姐的事情?这事儿不是场办警卫科在处理,还没放出最后惩罚结果出来嘛。你听说什么了?就信以为真。”
    林琅感觉钱雅莫对闻昭非的态度实在变化得太快,这是“粉转黑”,再究极反咬一口啊。
    “第一次闻昭非帮潘丹凤可以说是看不过张大牛的家暴行为,见义勇为才举报。这第二次呢!农场这么多人,怎么就这么巧,叫潘丹凤又找上闻医生?”
    钱雅莫用更加怜悯的眼神看林琅,“听说你也在现场,怎么就没瞧出什么来?我告诉你,张大牛打潘丹凤不是没有原因,在他们离婚前,潘丹凤就和很多个男人不清不楚。这里面可就有……”
    钱雅莫没继续说,但话语里隐含的意思就是闻昭非也是她所认为的潘丹凤的农场情.夫之一。
    林琅简直目瞪口呆,不是对刚被钱雅莫告知的“八卦”,而是被钱雅莫深信不疑的模样所震惊。
    “你亲眼瞧见的?你手头有证据吗?”林琅忍住怒气,继续反问起钱雅莫。
    钱雅莫眼里的林琅同样难以理解,“我每天上学读书这么忙,去哪儿瞧见?这事儿还需要证据吗?你出去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
    “我看你刚来农场人生地不熟,没人和你说道这些,才好心来告诉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又不是我的问题,我需要拿什么证据?”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钱雅莫深信潘丹凤被家暴被离婚都是有缘由的。
    林琅愤怒地瞪圆眼睛,再朝钱雅莫走近一步,“我什么态度?我不需要你的好心。我只知道你一没亲眼瞧见,二没任何凭证。你人云亦云,在场办公告没出来前,将一桩‘善举’污蔑成‘奸情’!”
    “你同样不需感谢我,没有我,你也不会和我三哥有同事家属之外的关系。”林琅几乎可以断定闻昭非不可能喜欢这样一个人云亦云、得不到就想“毁灭”的未成年少女。
    “你……你又凭什么可以确定他们没有奸情?”钱雅莫在林琅的目光下,无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再又倔强地发问。
    “凭我有眼睛有常识,但凡潘姐姐有你们说的半点儿厉害,她就不会遭受这么多年的家暴,更不用在离婚后早起贪黑、每天赚八公分养活自己和孩子了。”
    林琅从心底里怜惜潘丹凤受家暴摧残太过,她的大半生几乎都叫张大牛给毁了。现在坏人还没有定下刑罚,却又有人朝她口诛笔伐去了。
    “我看你年纪小,再告诉你一句,打人和家暴都是犯法的,夫妻生活过不下去可以离婚,绝不是通过暴力来解决。”
    “哼,”林琅不想再和钱雅莫半句发话,转身怒哼哼地走了。
    “什么嘛……”钱雅莫“施恩”不成,反而被教育了一顿,面色自然也好不了,但林琅生气得非常明显,她再追上去也不知能说什么。
    同样一声怒哼,她也转身回后院东耳房了。
    第35章
    在林琅和钱雅莫相继离开的后厅门边,范西华和方一涛互相尴尬一笑走出来。
    中午罗佳佳给他们送饭时,让他们傍晚早点回去东侧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