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它的等级不低，培养的宿主也不再少数，但总部最多会因此多联络它两次罢了。
    一时间，轮回的思绪开始紊乱，从未有过的仓皇无助自心底涌起，若是总部放弃它，它又该何去何从……
    ……
    石岚见轮回许久不说话，唤了几声，许久没有动静传回后，也不再去管，轻抚着金虹追星剑，默默的盯着踩在剑尖上的剑灵。
    “你放我回去……好不好？”
    剑灵朝石岚挪了两寸，期期艾艾道。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踏实跟着我，二是被抹去灵识。”石岚摇头道，抽到的虽是一把五星级的神兵，但远远溢出了她所需的极限，她并不太满意。
    “可是……我想回去。”剑灵小声道。
    “你跟了楚阳多久？”石岚决定跟剑灵沟通一下，尝试着打消它的不情愿。
    “七个月零三天。”
    不过七个月而已，石岚心中一动，觉得成算大增，七个月的时间，能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你为什么要跟着楚阳？”
    “宗主在楚阳成为当代剑首的那天，将我赐给了他。”剑灵向着石岚又走了两步，坐在了剑刃上。
    “你喜欢楚阳么？”石岚耐着性子问道。
    “不知道……”剑灵摇了摇头。
    “回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楚阳未来必定会成为至强者，跟着他，我也能名扬大陆。”
    扬名？
    石岚目光微闪，“你很喜欢出名？”
    “不知道……但其他兵器都知道，出名就能让更多的人记住你，就不会被扔在宝库里，永远看不见太阳。”剑灵垂下脑袋。
    “兵器库里一点也不好玩，死气沉沉的，有几个会说话的，也不搭理我，只有楚阳会天天跟我说话。”
    石岚沉默了一阵，忽然开口道：“楚阳用你杀过人么？”
    “当然杀过，三百七十六个人，每个我都记得。”剑灵点头道。
    “杀人的时候，你会有什么感觉。”
    “很舒服。”
    “很……舒服？”
    “很舒服！”剑灵站了起来，蹦跶了两下，“他们每个人的鲜血，都蕴藏了很多能量，可以增强我的灵识。”
    “那你觉得这些人都是该死的么？”
    “我不知道，但楚阳要杀他们，他们就应该死。”剑灵理所当然道。
    石岚默然，又问了几个看似毫无关联的问题。
    转眼便过去了小半刻。
    “说说你的选择吧，跟着我，还是选择被抹去灵识。”石岚结束了闲谈。
    “可不可以都不选？”剑灵道。
    “那我就当你选了第二条。”石岚平静道。
    一番交谈，石岚已经发现了这剑灵的一些特异之处，它的观念里，没有善恶之分，对错之别，楚阳的一切行为，在它的眼里，都是正确的。
    是一种极致的盲目偏袒，完全没有独立的辨识能力，与石岚想象中的剑灵差了许多，这让她少了很多，跟它纠缠的心思。
    面对石岚毫无商量的态度，剑灵很识时务的选择了第一条，诞生灵识的过程，太过漫长，它不想再重新经历一遍。
    石岚握住剑柄，尝试着将真气输入了剑身之中。
    好似由于是初次输入，真气显得有些滞涩，而且石岚并未感觉真气受到多少增幅。
    “你还未曾让这柄剑认主，自然用起来不顺手。”轮回突然开口道。
    “认主？要怎么认主？”
    石岚没有去问刚刚轮回出了什么事，相处总是要留些隐私空间，好奇心太重，有时并不太好，轮回若是想说，自然会告诉她。
    第一百七十三章：突破
    “诞生了灵智的神兵，与那些死物不同，都需要认主，纳入体内长期温养，认主之后，旁人就算拿到了这件灵兵，一时也无法使用，除非抹掉你的烙印，再镇压剑灵。”
    “这柄剑不是已经认楚阳为主了？我该怎么抹去楚阳的印记？”石岚皱了皱眉道。
    “楚阳的烙印已经被抹去了，连剑灵都未曾察觉到，它已经与楚阳断开了联系。”
    对于共存一体的女帝养成系统，轮回如今已不知道该怎么去看待。
    种种不可思议，乃至于天方夜谭的手段，无数次刷新了它的认知，深不可测，根本不足以形容。
    可这般强大的系统，却是共生型，且没有灵智，其来历实在让人难以寻味。
    “你如今实力不够，识海还未曾开启，精神烙印无法凝聚，只能暂时以血印代替。”
    “我该怎么做？”石岚疑惑道。
    “血沐剑身三日，就可与这柄灵剑建立一些联系了。”
    沉吟片刻，石岚将金虹追星剑直接收入了乾坤镯中，她此刻血气大损，再放血洗剑，可能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天白！”
    石岚抬头一声轻喝。
    一道白影窜了进来，恭敬的趴在石岚跟前。
    “血食。”石岚言简意赅道。
    天白毫不犹豫，应声而去，脚下生风。
    舔食了眼前这位妖王流淌出的鲜血之后，天白能感觉到，阻挡了它近四十年的壁障开始动摇，地煞境圆满近在眼前，而且它察觉到，自己先天上的枷锁，亦开始松动。
    对于妖兽来说，血脉至关重要，似纯血的龙族，刚出生便有地煞境的实力，哪怕不修炼，成年之后，也必能踏入天罡境，稍一努力，便能成为化形妖王，威压一方。
    寻常妖兽，若是没有奇遇，上限已被定死，几乎是在出生时，便能看到自己路的尽头。
    高贵的血脉，让那些强大的族群，始终站在无边妖域的顶端，呼风唤雨，俯瞰云烟。
    天白是一种名为玄玉豹的妖兽，顶天不过能踏入天罡境，终生无望化形妖王之境。
    而在吞食了血液之后，天白的上限拔高了一点，有了一丝化形的可能，尽管只是一丝，但这已经让它突破了血脉的桎梏，未来有了更多的可能。
    对于这种变化，天白心中满是兴奋，但它心里明白，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它甚至不敢向石岚提出索求。
    妖族将血脉看得极重，若是这位妖王得知，它对于她的血脉有了念想，恐怕会立即出手将它杀死，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如今天白只想着，尽最大力量，完成石岚提出的所有命令，加重自己在石岚心中的分量。
    毕竟在它看来，石岚若是恢复了实力，用到它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少。
    ……
    这一次捕猎血食，天白离去的时间长了许多，过了整整一夜，翌日清晨才折返。
    归来时，它的躯体上出现了许多伤痕，右腹塌陷，显然是断了几根肋骨，口中拖拽着一只体长近八丈的金色巨牛。
    巨牛的喉颈被天白死死咬住，身体之上布满了抓痕与齿痕，瞳孔黯淡无光，死去多时。
    “嘭——”
    天白松开口，巨牛的上半身砸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放下猎物，天白有些忐忑的望着石岚，不知她是否会因为，这只巨牛的品相不好而发怒。
    石岚闭目坐在原地，纹丝未动。
    见状，天白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待天白出了洞窟，黑域缓缓张开，向着黄金巨牛包裹而去。
    这巨牛的实力，起码在地煞境后期，一身血肉精气，浑厚无匹，对于如今的石岚来说，堪称大补。
    石岚胸口微微起伏，舒展筋骨，承纳着浩如江河的血气，身上已经结痂的伤口，有一步部分血痂开始脱落，血痂之下的肌肤光润依旧，没有留下一丝伤痕。
    黄金巨牛的血气，很快便被石岚抽了个干干净净，一身伤势，恢复了数成。
    运功数个周天，石岚收功睁眼，离开了洞窟，随意寻了一株巨树。
    这里的巨树，动辄百丈，数十人合围，也无法环抱，就连枝干都有丈许粗细。
    砍下一截枝干，石岚回了洞窟，几下弄出了个简易长盒，将金虹追星剑取出，放入木盒，随即在手腕处划开一道血口，开始调动气血。
    淡紫色的血液，近乎喷溅而出，很快盛满了整个长盒，淹没了剑身。
    蹲坐在洞口的天白，鼻翼轻动，兽瞳中泛起一阵渴望，有些难耐的在山壁上磨蹭着利爪，窜起几缕火花。
    闭拢伤口，石岚脑中泛起一阵轻微晕眩感，本就近乎透明的肌肤，没了丝毫血色。
    平复下身体上的不适，稍一犹豫，石岚没有再唤天白，捕猎那头金色巨牛，已经让天白伤的不轻，若是再让它出去捕猎，万一不小心死在外面，局面对她会更为不利。
    ……
    次日清晨，木盒之中灵血内所蕴藏的能量，已被金虹追星剑吸干，点滴不剩，一道若有若无的联系，在石岚与灵剑之间建立。
    “你的血，跟其他人都不一样，有一股很特别的能量……”剑灵离开剑身，语气中满是回味。
    石岚没有说话，直接将剑灵按了回去，连同木盒一同收进乾坤镯中。
    血气与真气不同，若是依赖吸收灵气来恢复，速度相当缓慢，即便有锻玉决的存在，也还是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昨日放出去的气血，还未能补回，若是再放血，会更一步拖慢她彻底恢复的时间。
    思索了一会儿后，石岚还是唤来了天白，让它出去捕猎，同时叮嘱道：“血食的等级不必太高，只要数目足够即可，注意安全。”
    在这四面皆妖的地界，天白若是死了，石岚也就只能放弃原先的想法，返回神州浩土了。
    见石岚居然会关心自己的生死，天白心下不禁有些雀跃，这代表着，它对于石岚已不仅仅是可有可无了，起码有了些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