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两人后脚刚踏出去,背后的山体就坍塌了。
慕清野愣怔看着手上的妖丹,一言不发地走了。
自下山后,背后隐隐有只大手在暗中推动一切。
本该是至纯至臻的混元珠被替换成了蕴含着幽冥之力的黑玉珠,那幕后之人布的一手好局,他知道他会来幽冥山脉,他知道他是重生之人,他知道前世的一切……
到底是谁?
“天谴……棋子……”慕清野轻声低喃着这四个字,凛然的目光中透着刺骨的深寒。
再睁开眼时,慕清野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指尖微动碾碎了那枚妖丹。
“那就来看看,到底谁是棋子……”
寒风袭来,丝丝缕缕的螺青色妖力从指尖消弭于天地,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路旁的树枝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雷声隐隐传来,刚才尚还敞亮的天空竟是变得乌云密布,时不时划落几道紫色闪电。
要下雨了。
慕清野加快步伐往客栈赶。
孟寄欢醒来天已经黑了,窗外雷声大作,密密麻麻的雨点猛烈地敲打在窗边,预示着某种波涛汹涌的浪潮。
“嘎吱”一声,门从外面打开,慕清野端着一碗药走进来。
“公子,喝药。”慕清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孟寄欢床边。
由于孟寄欢手臂被包扎的严严实实,拿东西很是费力,所以慕清野亲自喂他喝。
“你……”声音哑的不像话。
孟寄欢没有立即喝下,而是问他:“你去哪了?”
“这个镇子有点古怪,我和宋言酌出去解决了一只藤妖。”慕清野似是想起什么,顿了一下,又说:“公子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孟寄欢喝下一口药,轻笑:“你不是来了吗?”
慕清野用指腹摩挲着勺柄,平静道:“不是每次都这么凑巧的。”
“不凑巧就不凑巧吧。”说完,孟寄欢皱眉道:“话说,这药怎么这么苦啊。”
“命都快没了,还嫌药苦。”宋言酌突然从门外走进,一脸严肃。
“师兄。”
宋言酌又说:“接下来你安心在这里养伤,伤好后我会立马送你回宗。”
“不要。”孟寄欢一听,不乐意了,“我才不要回去。”
“师父命令我必须带你回去,就算是绑也要绑回去。”
“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等我伤好了我自己跟我爹说去。”孟寄欢大有一副你要是敢来硬的我现在就逃的样子。
“我也是奉师命。”宋言酌稍微缓和了些语气:“你要是能劝动师父你自己去劝,如果你劝不动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二天午时,宋言酌和慕清野主动敲响村长家的门。
村长自知事情已经败露,哆嗦着就跪了下来。
“我、我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它就会杀光我们全镇的人,我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宋言酌眸光透出嗜冷的寒意,“在它逼迫你们的那天,你们就该去找附近的宗门求救,而不是一昧的隐瞒实情不报。”
“所以你们为什么不去寒冰堂求援?”
“这……我……”村长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你在害怕什么,藤妖已经死了。”宋言酌蹲下身,对上他的视线。
“我……仙长,我、我错了。”村长整个身子抖如筛糠,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地说:“是一个黑袍男子,他说他能救我儿子,不过作为交换的条件需要我每年给洞中那树妖送三个活人。我也不想的,可是我那病重中的儿子已经撑不下去了。”
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慕清野听见黑袍男子四个字瞬间不淡定了。
他问:“你口中的这个黑袍男子是谁?”
村长如实道:“我不知道,五年前他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全身都蒙的严严实实,脸上更是有雾气缭绕,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五年前?”宋言酌抓住这个重点,问:“这五年间他还来找过你吗?”
村长摇头,“没有,就那一次。他当时还让我在五年后把一颗白色的珠子交给藤妖。”
“是这颗吗?”宋言酌拿出混元珠。
“对,就是它。”村长说:“没给这颗珠子前,藤妖一年只吃三个人,自从我把珠子给它后,它今年竟要我准备六个人给它,所以我只能把主意打在三位身上……”
慕清野眼神一暗,五年前,正是他化形那年。
所以在五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吗?
“那你可知为什么一定是在五年后才能把东西给藤妖?”宋言酌又问。
“他……他说五年后会有三个人来古藤镇取走这颗珠子……”
一切的一切全都对上了,村长越想越觉得惊恐。
闻言,宋言酌皱紧了眉头,慕清野则是神色如常。
宋言酌问:“那他还说了什么?”
“没……没有了。”
“你为了一己私心残害无辜百姓,我带你去寒冰堂的戒律堂问罪,可有异议?”宋言酌冷冽的声音在村长头顶响起。
自仙盟成立以来,每个宗门掌管不同的区域,对犯罪者,须就近扣押到附近的仙门百家做定夺,再交由他们处置。
“没有,我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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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慕清野的年龄,我在这里统一解释一下:慕清野刚化形就相当于人类的十二岁,后在燕云宗待了五年,所以现在是十七岁,比孟寄欢小了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