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喜欢玩圈子，表面上看大公无私，实际上处处都是小心机，不过他确实很擅长交际就是，在别人心中应该是典型的好学生，高富帅咯……”说到后面付远卓有些嗤之以鼻。
    “那为什么杜冷能够三年都当选高中部的学生会会长？并且还在学校里人气那么高？”成默又问。
    付远卓想了想回答道：“成绩不错，篮球打的不错，又长的帅呗！”
    “可我们学校还有司马千树这种影响力巨大的偶像明星啊！按道理来说绝大多数男生的光芒都会被司马千树所掩盖，但其实在我们学校，不论男生还是女生都对杜冷印象很好，但是大部分男生对司马千树不怎么感冒……这是为什么？”成默又问。
    付远卓皱着眉头思考，半晌之后回答：“也许是我和杜冷接触的比较多，而其他的同学并不了解杜冷的缘故吧！放在司马千树身上，也是因为学校里面的学生接触司马千树会比较多，而他的粉丝们实际上并不了解司马千树，他们所了解的只是电视和媒体上的司马千树……”
    成默弯了弯嘴角，“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偶像营销就是最简单的卖人设……那你今天的功课，就是把长雅学生会的公众号发的所有新闻和文章都看看，找出来这里面有多少是关于杜冷的……”
    付远卓恍然大悟，“我懂了，你的意思是绝大多数学生对于付远卓的了解和印象都来自公众号、贴吧还有校园广播？”
    这时三人已经走到和宋希哲约好的“赵记传承”糖水店，白底红字的繁体字牌匾悬挂在古朴的木门之上，门一侧的竹簸箕上晒了不少小黄姜，远远的就能闻到姜的香味，带着眼镜瘦高瘦高的宋希哲正在门口走来走去，看见了成默一行人，便立定不动，也没开口打招呼，表情写满了恼火和尴尬。
    实际上上学期宋希哲协助成默，完全是被逼无奈，这个第一名，他压根就不想要，可是手中有把柄在成默手中，不配合也不行啊！
    见成默他们走近，宋希哲十分不满的小声说道：“不是说好了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从此大家各不打扰了吗？怎么你们又来？”他把头扭了过去不看成默三人，带着怨气说道：“还要搞事的话，我真受不了了……这样下去我还不如去自首……”
    成默丝毫不介意宋希哲的抱怨，平静的说道：“这次找你来，和上次不一样，这一次是正经的谈生意。”
    宋希哲回过头来，冲着成默摆了摆手，“别，我们没什么生意可谈的……我先走了，回去晚了食堂就没饭吃了。”
    宋希哲是在学校寄宿的学生，并不是走读生，所以这个借口合情合理。
    宋希哲拔腿要走，付远卓手疾眼快的邀住了宋希哲的肩膀，“还去食堂吃什么？我们先在赵记吃点糖水，然后再去市里面好好搓一顿，暑假的时候就说一起吃饭，但你和成默都没时间，现在总有时间了吧？”
    宋希哲一脸无奈的向着付远卓和成默拱手道：“你们给我的学点，我也没要，退还给你们了，就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只是想好好的读书而已……”
    成默推了一下眼镜说道：“我说了只是谈生意，你先听我说完，等我说完了你觉得没兴趣，再走不迟。”
    “那你现在就说。”宋希哲道。
    成默看了一眼悬在岳麓山边缘红彤彤的太阳，“进去说吧！外面实在太热了，我们边喝冷饮边聊。”
    说完成默就带头朝着糖水店里面走，颜亦童跟在后面，付远卓则搂着宋希哲的肩膀带着他往里面走，“赵记的糖水还是挺不错的，这里的姜撞奶是一绝，不会比我在香江喝过的澳洲牛奶公司的差……”
    炎热的天气正是喝糖水的好季节，因此糖水店里坐了不少人，其中好些还是穿着长雅校服的学生，见付远卓进来，纷纷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以往付远卓是比较享受这种关注的视线的，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却如芒在背，幸好成默径直朝着二楼走去，没有在一楼停留。
    四个人找了二楼一个偏僻的卡座坐下，随意点了十多份小吃，什么窝蛋奶、姜撞奶、双皮奶、西米露、雪糕捞……其中颜亦童一个人就点了两份银耳炖木瓜……
    等上餐的时候，坐在付远卓身边的宋希哲没好气的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成默轻声说道：“你也知道付远卓现在在参加学生会会长的竞选……”
    宋希哲吓了一跳，原本弯着的身子一下就挺直了，连忙摆手，“喂！你们不是想我黑进学校的系统改变投票结果吧？我跟你们说，这绝对不可能的！你们别逼我，真要逼我……”
    成默打断了宋希哲的话，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说道：“宋希哲，你在学校的系统里面留了后门。”
    宋希哲面部的肌肉都缩紧了一些，他把头摇的像拨浪鼓，“绝对没有！”
    成默已经看出来宋希哲在说谎，他才不信宋希哲这种人会不在学校的系统里面留后门，证明自己曾经到过，不过他并没有拆穿宋希哲，转而说道：“别这么紧张，没有也没什么关系，叫你过来只是想要你帮忙建个网站。”
    “什么？”听到成默的话宋希哲有些懵。
    成默又扩展了类容，更加详细的解释道：“建一个属于付远卓的个人竞选网站。”
    宋希哲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并越笑越大声，“你们不会觉得建个网站……就能赢得竞选了吧？”
    付远卓看着宋希哲，鄙视的说道：“有什么好笑的？米国总统竞选现在不也是先从建立自己的网站开始！”
    宋希哲冲着付远卓摆了摆手，“对不起，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实在太异想天开了……就算你们建了网站，谁会去浏览啊？别逗了好不好？”
    颜亦童见宋希哲笑的那么夸张，十分不爽的说道：“有我啊！我可以帮忙宣传！”
    宋希哲看着颜亦童那被老土的黑框眼镜遮住的脸，诧异的说：“你？”
    颜亦童咳嗽了一声，“我有好几个朋友是coser圈的人，她们人气都很高的，可以帮忙推广推广。”
    宋希哲楞了一下，摇着头说：“我觉得你们这是想当然了，校外的人又不能投票……我们学校看漫画的人虽然多，但是关注二次元的人并不算多，没什么用的，我劝你们别浪费力气了……”
    付远卓觉得宋希哲似乎也说的有些道理，转头看向了成默，皱着眉头说道：“对呀！于俊山他们已经掌握了媒体渠道，只有两个星期就是最后的竞选投票了，我们现在才建立网站，有些来不及了吧？”
    成默说道：“我开始说过，想要赢得学生会会长，除了要有行动力之外……还需要另外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付远卓问：“什么？”
    这时刚好服务员把成默他们点的糖水全部送了上来，琳琅满目的摆了一桌，成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的红色钞票递给服务员道：“不用找了……剩下的当小费。”
    原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服务员立刻喜笑颜开的说了“谢谢”，又殷勤的从隔壁桌拿了纸巾过来。
    付远卓立刻睁大眼睛说道：“钱！”
    第059章 make a change（上）
    “你们……不会想拿钱买选票吧？这样似乎不太合适……”宋希哲吞咽了一口唾液，又一次挺直了身体，表情有些僵硬的说。
    成默摇了摇头，“贿选当然不行，其一，容易落人口实，说不定还会被学校取消参选资格；其二，于俊山同样也很有钱，直接把竞选往财力的比拼上引，只会让这场竞选变成一场闹剧。”
    “不能直接送钱，我们送购物卡，送电影票，送一些小电器什么的总不会有问题了吧？实在不行我把食堂包下来，请全校同学连续吃一个星期！不……半个月的免费大餐……”财大气粗的付远卓挥了挥手十分大气的说道。
    坐在付远卓对面的颜亦童，一边吃着她的银耳炖木瓜，一边含含糊糊的说道：“还可以送《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全套试卷，文理任选……或者qq会员、b站大会员……抽奖得iphonex……”
    “哎呦！不错哦！没想到你脑子也有这么好使的时候！”付远卓摸了摸下巴。
    颜亦童得意洋洋的说道：“那当然，好歹咱……也……”颜亦童差点得意忘形的说漏嘴，强行刹车，“……看过几天直播不是！”
    宋希哲这种直男加宅男自然看不出来颜亦童的真容，更想不到他面前就坐了个网红，点着头说道：“这样确实可行，应该能吸引不少人进你的网站……”
    颜亦童和举起手和付远卓默契的击了个掌。
    然而宋希哲立刻就泼了一盆凉水，“但你这样搞，于俊山同样也可以这样搞啊！这不又进入了比拼财力的状态了么？结果依旧是别人未必会把票投给你！”
    付远卓原本兴奋的面容又沉寂了下去，“好像也是……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能快速的吸引关注呢？”
    此时三个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成默。
    成默没有直接说付远卓的想法太天真，而是说道：“这种做法你换一个学校，换一个对手，能收买不少人的人心，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但是在长雅，没什么用。”
    付远卓挠了挠头发，不解的问：“为什么？”
    成默说：“刚才宋希哲说了一点，就是这一招于俊山同样可以用，别人没有非选你不可的理由，另外更重要的一点，我们前面说过竞选的本质是互相揭底……还有什么？”
    付远卓道：“贩卖理想……”
    “对！长雅的学生大多都有点心气，如果你是以土豪的方式吸引关注，他们只会在拿了你的东西，看了你的电影，吃了你的饭，然后暗地里骂你傻大户，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怎么才能贩卖理想？”成默淡淡的道。
    付远卓皱紧了眉头，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然后说道：“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真像竞选一样去打广告吧？”
    成默说：“广告当然要打，但是赠送礼物来吸引关注的方式我们要改，送礼物我们也得送的悄无声息，让其他同学并不觉得你是在‘送’东西给他们，你得放低你自己的姿态。”
    付远卓瞪大了眼睛看着成默，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还真要打广告？”
    成默点头，“那是必须的，竞选战就是媒体战，就是广告战，谁的宣传做的好，谁就能赢。”
    付远卓有思考了好一会还是没想明白广告该怎么打，但他决定跟着成默的思路来，于是他说道：“好吧！我们先说第一个问题……你刚才说我们得放低姿态，送东西也得送的悄无声息的……那该怎么送！”
    成默从他的书包里掏出了中文没有写完的两页计划书放在桌子上，“不，这不是第一个问题，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是我们得成立付远卓竞选志愿者小组！然后再确定一个竞选口号！”
    三个人都低头看到放在上面的那页白色a4纸上写了三句英文，第一句是：keep cool with fuyuanzhuo。（和付远卓一起酷）
    第二句是：yes，we can！（是的，我们能）
    第三句是：make a change！（做出改变）
    付远卓几乎没有犹豫的直接念道：“make a change！我觉得这个不错……”
    “嗯！嗯！”颜亦童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道：“我也觉得‘make a change’挺好的！”
    “成默，宋希哲你们两个觉得那个好？”付远卓带着一丝丝隐约的兴奋问，他没有想到成默的计划居然详细到了这种程度。
    宋希哲没有想到付远卓还会问他，楞了一下说道：“我……无所谓……”，至于后面那句“反正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却没有能说出口，想到自己还是有把柄在成默手中，不能太得罪他了，于是把后面半句给咽了回去。
    成默把“make a change”列在最后面，就是猜付远卓会选这个，“那就选‘make a change’吧！”
    付远卓笑了笑，将右手举在了半空中，“那还等什么！让我们大家一起make a change，拜托大家帮帮我了！”
    颜亦童第一个把手搭了上去，笑嘻嘻的说道：“我早就说过要给你们做后勤工作的！以后什么端茶送水啊！什么打印宣传标语啊！这些小事就交给我了！”
    成默看到了付远卓和颜亦童的脸颊在灯光下流动着一种光彩，像是钻石在强烈的射灯下折射着璀璨的光芒，大概是全情投入某件事情之中的人才会焕发这种由内至外的热情。
    成默也将他的右手放了上去，最早他想要帮助付远卓，只是想要还他上次在万大广场欠下的人情，对于成默来说帮助付远卓赢得学生会会长对于成默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但这一刻他觉得这件事也并不那么无聊。
    此时只剩下宋希哲还没有把手放上来了，宋希哲见三人都转头看着他，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犹豫着说道：“我可不是做什么志愿者，我做网站可是要收费的……”
    “哎呀！别啰嗦了！”付远卓用左手一把抓住了宋希哲的右手放了上来。
    颜亦童挥起左手大声叫道：“现在我宣布付远卓竞选志愿者小组正式成立！加油！加油！加油！”
    第060章 make a change（下）
    糖水店二楼的静谧被颜亦童一声比一声高的“加油”给打的粉碎，顿时不少客人都看向了成默他们这个方向，付远卓龇牙咧嘴的用手挡住了侧脸，宋希哲也将头转向了另一侧，避开了一众看神经病的视线。
    只有成默若无其事的吃着他的桃胶炖奶，颜亦童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在公共场合有些情绪过于激动了，站了起来迎着一众视线敬了个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到大家……”
    见一个女生主动起来道歉，周围的一些学生也没有继续围观，只是认识付远卓的一些长雅学生还是忍不住面带着一众莫名的笑，在窃窃私语的议论着什么。
    颜亦童注意到了那些带着优越感的取笑，双手叉腰瞪了付远卓一眼，“喂，副作用，把手放下，遮什么遮，大气一点，你可是要竞选学生会会长的人，学学人家成默，多从容镇定，多临危不惧、多安之若素、多稳如泰山……”
    付远卓无奈的放下手，“颜亦童，请你坐下，对于背成语这种事情我墙都不扶，就服你，实在太秀了，一顾倾人城叹你眉清目秀，蓦然回首没想到你如此内秀，社会主义接班人就属你最优秀！”
    “哼！知道本小姐我优秀就好……”颜亦童坐了下来，转头看着成默说道：“军师大人，现在已经选好了竞选口号了，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
    成默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竞选计划，“你们先把这份竞选计划看一看，然后我们马上就开始做第二件事情……只有两个星期，时间实在很紧迫，我们必须争分夺秒……”
    付远卓“哦”了一声，将竞选计划拿了起来，认真的看了起来，一旁的宋希哲刚开始只是稍稍扭着头，用余光去瞟，后面干脆把头都伸了过去，凑在了付远卓的肩膀上，越看眼睛睁的越大，连嘴巴也合不拢了。
    这表情就表达着两个字——震惊。
    昏黄的灯光给白色的a4纸镀了一层明亮的金色，糖水店里弥漫着香甜的气息，周围那些小声的议论并没有消散，但对于付远卓来说，那些轻视和好笑的目光已经无关紧要了。
    他感觉自己已经被这份计划给完全点燃了，原本他相信成默能帮他完成竞选，只是一种盲目的近乎自我安慰似的相信，但这一刻，这一份完整的竞选计划，让他的相信变的确实起来。
    付远卓看完两页计划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摇着脑袋，惊讶的看着成默说道：“成老师，你可不可以告诉你为什么这么吊！实在太爆炸了！这么天才的计划都能想的出来！请允许我为你转身，为你爆灯，为你打call日夜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