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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婚礼定在了圣托里尼,希望你能来。”
    苏程钰深邃的眼瞳在镜片后忽明忽暗,程燕分不清他是在看她手中的请柬还是别的地方。
    他没有接。
    程燕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下来,慢慢地收回了停滞在半空中的手。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她故作洒脱地耸了耸肩,“看来kevin要失望了,他还挺想见你的。”
    没等苏程钰说话,程燕把请柬迅速地又塞回包里,然后站起身:“你去哪儿?我送你?”
    苏程钰摇头:“不用了,不顺路。”
    程燕握着手提包的双手微微一紧,十指上精致的手工长甲几乎要刺进血肉。
    “那我就先走了。”
    苏程钰坐在窗边的位置,看着程女士的背影出现在玻璃窗的另一边,然后又逐渐走远。
    程女士今天穿了一套浅绿色的中式旗袍。
    和她二十年前拖着行李箱义无反顾地离开苏家的那一天穿得真像。
    苏程钰收回目光,几不可查地发出一声叹息。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苏程钰难得的情绪,他打开手机,发现早上给沈懿君发的消息终于收到了回复。
    看着被p上酸菜鱼脑袋的鱼尾狮照片,苏程钰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但很快,对话框里又弹出了几条消息。
    苏程钰盯着沈懿君发来的“我好像生病了”和“我好像有点想你”,笑意收敛,他本能地觉得这和从前开玩笑似的调情不是一回事。
    他正在想怎么回复,却见两条消息被沈懿君撤回了。
    苏程钰挑了挑眉,若有所思,手指轻轻地在屏幕上敲了几下,然后拨通了沈懿君的语音电话。
    电话过了一会儿才被接通,苏程钰率先开口:“你怎么了?”
    沈懿君磨磨蹭蹭地回答道:“啊……什么怎么了,不就p了个表情包吗,你要替新加坡追责啊。”
    苏程钰被他顾左右而言他的表演气笑了:“你刚刚撤回了什么?”
    好一阵沉默。
    “编好故事了吗?”苏程钰问。
    “没有。”沈懿君老老实实回答道。
    “别编了。”苏程钰简直拿他没办法,“我都看到了。”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沈懿君婉转解释道:“我可能需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苏程钰本来慵懒靠在椅背上的身子顿时坐直,他沉默半晌,说:“看来是心病。”
    下一秒,沈懿君听见他沉稳柔和的声音跨越了几千公里,蓦然在耳边响起,对他发出邀约。
    “心病需要心药医。”
    “既然想我了,要不要来新加坡散散心?”
    他停顿了一下,低沉的声线里是毫不遮掩的蛊惑意味。
    “这里或许就有你的心药。”
    第23章 夜游
    沈尧的身体检查结果和沈懿君最初判断的差不多,是因为一时激动导致血压升高,引发了胸闷气短,接下来几天静养着不要受刺激就好。
    简单地吃过午饭后,他把酸菜鱼安置在了老宅,家庭医生也说身边有小动物陪着,沈尧的心情或许也会好一点。
    沈芮安急着回公司处理张正锋和新药泄露引起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估计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会很忙,在听到沈懿君说临时去新加坡有工作的时候,虽然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几番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沈尧则破天荒地叮嘱了他一句好好工作。
    沈懿君就这样拖着他的小行李箱、扛着他的相机上了最近一班飞新加坡的航班。
    他要去找他的心药了。
    太阳在看似很近实则遥远的天边缓缓落下,天际的色彩不断变换交融,像被泼上了红色和黄色的颜料,又交融渲染成一片模糊的橙,最后缓缓淡去。
    落日余晖在沈懿君清亮的眼眸中变幻着,直到最后一抹亮色褪去,眼里倒映出翻滚涌动的墨色云团,他才收回了专注的目光。
    这么美的日落,有些人却再也见不到了。
    落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深夜的樟宜机场仍是人来人往,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擦身而过,有人行色匆匆,有人安稳踱步,有孤身一人,有成双结对。
    沈懿君正快步地往出站口走去,行李箱的轮子随着他的步速转得飞快。
    这跟他平时的习惯很不一样,从前沈懿君一个人外出拍摄的时候,无论是搭乘什么交通工具,他都喜欢慢悠悠地走在人群后面。
    但是这次不同。
    有人在等他。
    几乎是在到达出站口的一瞬间,沈懿君就捕捉到了苏程钰的身影。
    那人正在出站口外笔挺地站着,身形高大,肩宽腿长,黑衬衫黑西裤的装扮,却因为靠近领口的扣子随性地解开了两个,禁欲里又暗藏放肆。
    沈懿君的步伐不禁慢下来,他看见苏程钰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在接触到他的时候突然聚焦,而后眼里和嘴角都骤然浮现笑意。
    他来到苏程钰面前站定,苏程钰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十七分。”
    “从你答应我要来新加坡已经过了十个小时。”
    苏程钰微微垂首靠近沈懿君,深色的眼眸沉沉地看进沈懿君的眼里:“你让我等了十个小时,要怎么补偿我?”
    沈懿君看着苏程钰近在眼前的脸,在心跳声的巨大轰鸣中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腰,把脸深深地埋进了他的颈窝,鼻尖嗅到了他身上冷冽克制的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