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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格子言用手掌挡住夏娅,看着夏娅通红地眼睛,“怎么了?”
    赵想成探头,“真遇上鬼了啊?”
    “赵想成先别说话。”格子言微微侧头,轻声道。赵想成立刻退后几步,闭上嘴巴。
    夏娅胸口大幅度起伏着,她目光透出狠意,她明显气愤到极致,抬手就把书包狠狠摔在地上,踩了几脚,接着一脚踹到马路上。
    寂静无声中,夏娅怒吼,“谁他妈让你们跑的?有病啊你们!”
    “赵夯带着一群人蹲在路口候着,你们都跑了,我在后面直接被逮住了,靠,那群神经病,把我拖到没监控的地方揍!”
    ?
    赵夯?
    众人都不再是之前轻松看热闹的表情了,夏娅之前一个人出去惹事了被揍也不是什么罕见的场景,但莫名其妙被拉着揍一顿还是头一回。
    夏娅从裤兜里摸出陈有婧给的那包中华,已经变形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把中华用力掷向地面,一脚踩上去。
    滚,美女哪有尊严重要。
    赵想成瞅着她这要杀人的凶狠模样,颤颤巍巍递了一包烟给格子言,让格子言给夏娅。
    夏娅点燃了烟。
    骂骂咧咧地继续说:“你们刚不都是跑前面了吗?我又不着急,我就在后边,没想到没走几步,就看见十字路口那里黑黢黢蹲着一大群人,我还真以为撞鬼了。”
    “你们跑得快,肯定没瞧见。”
    “草,赵夯看着跟5栋一样是个软蛋,下手比5栋还狠,他上来就找我要公主照片,神经病!那我指定不给对吧,我怎么能给,我给路路都是两百块一张呢。”
    “我刚说完他神经,他一耳光就抽老娘脸上了,”夏娅说着摸了摸脸,咬牙切齿,“然后他们上来一群人把我拖没监控的那个死角,就是经常有学生被抢钱的那块儿,他大爷的直接动手抢我书包。”
    “我靠我头一次打这种以一打十几的群架,我左挨一脚,右挨一拳头,我当时就想,我等会回家抽把菜刀,先把他们杀了,再把你们杀了。”夏娅半张脸已经明显肿了起来,上面指印清晰,可以想见动手的人一点都没客气。
    “除开公主。”
    赵想成:“怎么又除开公主,好事除开我,坏事除开公主!”
    夏娅:“你想现在就死?”
    吴栋听完,深吸一口气,走去马路上把夏娅书包给捡起来了——书包里边东西肯定已经被翻了一遍,又被囫囵拾起来装回去,里边还有被带进去的垃圾。
    “陈有婧还想泡我?做梦吧她。”夏娅冷笑着。
    吴栋动作一顿,把刚刚从夏娅书包拿出去的垃圾又装了回去,拉上拉链。
    格子言垂眸沉思着,他对赵夯没什么印象,想不通抢他照片的缘由,回头去看匡放,冷冷淡淡道:“赵夯为什么会来?我们跟赵夯有什么恩怨吗?”
    匡放把手拍到脑袋上,从前抓到后,“啧”了声,目光冷峭阴森。
    恩怨嘛,没有。
    但情仇,可能是有。
    第38章
    东大距离附中七八公里, 沿路多的是出租车能打,一群人高马大的男生站在路边推推搡搡,看不出是要打车还是要打人, 结果就是好几辆空车路过时, 反而一脚油门踩下去加速远离。
    为首的蹲在花坛边缘,他时不时会说句话, 一群人闹得欢, 一点都没注意到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身后人行道的几人。
    吴栋低头取下眼镜折了放到裤兜里, 在接到匡放示意后, 他一步跨过灌木丛, 一脚直接揣在赵夯的后背,眼见着赵夯扑出去差一点就跌倒,他又补上一脚。
    前边的人被突然飞出来的赵夯给吓了一跳, “夯、夯哥?你、你这是做什么?”
    “帮我捡一下眼镜。”赵夯忍痛说。
    他缓慢地挪动膝盖,刚撑起上身, 又被人给一脚踩了下去。
    匡放一脚踩在赵夯的后背,一脚踩在他肩膀旁边的地面, 他伸手一把抓住赵夯后脑勺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低声问:“照片呢?”
    赵夯咧开嘴, 似笑非笑, “小孩儿……”
    匡放手里的力道加重。
    一旁围观的陈有德在看清来人之后, 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跟匡放缠缠绵绵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以前的匡放,打起架来笑嘻嘻, 形容顶多还是身板单薄的小男生,虽然知道对方打架斗殴是把好手, 可光看着,震慑力还差了些许。
    可十七八岁的年纪,但凡自身条件好点的,气势身板早已足够比肩成年人。
    男生看似吊儿郎当地踩着脚下的青年,嘴角看似也若有似无地往上扬,可眉眼压低,周身的低气压使人望而生畏。
    陈有德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他就说要围攻也只能围攻匡放,不能去围攻其他几个。
    更何况还是抢人家照片这种事情,匡放把格子言当心肝宝贝,他早就知道了。
    “就这点实力吗?匡放?”赵夯话毕,他手臂从地面借力,翻身便跃起,一脚踹在匡放的肩头。
    双方拉开距离。
    匡放拍了拍肩头的灰尘,“学长厉害。”
    要没两把刷子,也不能在东城附中这样的学校称王称霸四五年。
    赵夯戴上眼镜,目光从站在对面的人脸上一一扫过去,对面只来了五个人,按理来说应该是六个,他再仔细看了看,发现格子言其实也来了,只是离这边比较远。对方还站在人行道那块儿,白衣黑裤,一手拎着琴盒,一手拎着几只书包,身形颀长笔直。
    说真的,他对格子言远远够不上喜欢,顶多是觉得对方好看得太少见,所以会想多看几眼,看本人,看照片,都是一样。
    当时让陈有婧传话也只是想看看他们那几个的反应。
    事后确实无事发生。
    “赵夯,把你抢到的东西还给夏娅。”匡放并不是很想动手,尤其是在对面有十几个人还有一个赵夯的前提下。
    赵夯抖抖衣袖,“我凭本事抢的东西,你也真是,不讲理。”
    “哪能,”匡放一笑,“那我凭本事抢回来,这总行了吧?”
    话音一落,匡放几步就跑到了赵夯跟前,赵夯偏头躲开对方的挥拳,觉得对方也不过如此之时,裆下狠狠挨了一踹。
    匡放一得手,夏娅头发已经扎好了,她梗着脖子就要冲,吴栋扯住她,“你腿都瘸了,今天算了。”
    “滚!老娘今天不打回去死不瞑目。”夏娅甩开吴栋,跑上前对着面前男生的肚子就是一脚,接着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直接扒了一个男生的裤子……连着底裤一块儿给扒下来的。
    “嗷呜我靠!谁啊这是谁这么下贱?”
    比起其他人打得乱七八糟的混战,匡放和赵夯之间要打得干净利落和凶狠多了,离得近了还能听见骨骼发出的咔咔声,每一拳头每一脚都实实在在地落在对方的躯干上。
    匡放会打一些泰拳,匡晟教的,匡晟本意也不是教他这些不着调的玩意儿,是匡晟自己读书的时候靠打拳赚生活费,没想到有点天资。
    工作了,有了儿子,正好用来揍儿子。
    但匡放从来不会站着让他揍,家里打得噼里啪啦的,匡放也就从匡晟身上学到了点皮毛,哪怕是皮毛,应付个打架也完全够用了。
    赵夯额头泌出汗水,他听说匡放,也见过,一个很狂的小朋友,深蓝不少人都在他的庇护下,动不了。
    东城这几年,落后的和进步的,有钱的和没钱的,新的和旧的,扎成一堆,好多学生被高年级或者同年级抢零花钱,深蓝科技发展得最好,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还是一头肥羊。
    但却没几个人敢去抢深蓝的学生伢子,因为匡放真的会打上门把抢走的钱又给抢回去,再附赠一个暴打大礼包。
    照片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到了匡放的手里,他不知道从哪儿薅出一根充电线,直接绕上赵夯的颈子,凑近时,双手在对方颈后一拉。
    看见赵夯不能动了,夏娅喘着粗气过来,一耳光抽在对方脸上,“大哥又怎样,打我,你……”
    “匡放,赵夯手里有刀!”
    格子言的声音。
    匡放手中用力,正要将人转半圈按倒在地,赵夯手中刀锋一转,直接刺向了一旁的夏娅。
    结果被刺到的也不是夏娅,是直接过来挡刀的吴栋。
    “5栋?”
    这是几人这么多年的打架生活,头一次有人挨了刀子,吴栋哽了一下,低下头,确实是捅进去了。
    匡放眸子里戾气翻滚,他一脚踹在赵夯的腿弯,手指将本来就已经收得够紧的数据线绞得更紧,赵夯仰头朝天喘息。
    其他人见赵夯都被摁住了,又看见了地上见了红的刀,顿时都停下了。
    路边不断有车路过,安静得只剩下了车轮呼啸碾过的声音。
    格子言在后面打了急救电话,又报了警。
    吴栋动动嘴唇,看着快要哭出来的赵想成,说:“等会我妈来了,你们就说是赵夯搞霸凌欺负我,她就不会朝你们撒火。”
    “也别说我是给夏姐挡的,不然她能把夏姐给生吞了。”
    他最后才去看匡放,“妈的,原来电影里那些看见车的第一反应不是拉人走而是冲上去挡是真的。”
    .
    吴栋被送入急诊不到半个小时,除了刘亚然,其他人就格子言和赵想成的家长来了。
    赵想成他妈劈头盖脸给赵想成一顿巴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去打架了,什么被霸凌?!”
    “真是霸凌,那个赵夯,捅人啊老天爷!”赵想成转着圈躲,最后躲到了格子言背后。
    刘亚然这会儿没顾得上打人,她站在急诊室外面,眼巴巴地朝里边往,急救床边围了几个医生护士,看也看不出个什么。
    她头一摆,通红的眼睛瞪了匡放又去瞪其他人,夏娅脸色复杂,直接就要站起来,赵想成一把拽住她,“你想死吗?她现在真的会打死你的!”
    许万林将格子言全身上下查看了遍,看见衣服上连块灰都没有,才松了口气,“怎么回事啊?”
    格子言面无表情地摇摇头,目光穿过许万林的肩,看见了站在许万林身后的伊笛。
    察觉到格子言疑惑和打量的视线在望着自己的身后,许万林叹了口气,“我去公司加班了,正好碰上你伊阿姨,她听说你们在医院,担心你,就跟着我一起过来了。”
    格子言有些累,他没开口说任何话,“爸你帮我把琴带回去,等会警察估计要来,我们要去派出所做笔录。”
    “你没打架怎么也要去?”许万林看了眼时间,“都这么晚了。”
    格子言坐到了匡放旁边,对方动了动,明显也往他这边倾斜上身。
    “我报的警,而且我也勉强算是当事人,”格子言垂着眼,“你先送伊阿姨回去吧,太晚了。”
    许万林带着伊笛离开医院后,急诊室的门也朝左右滑开,医生走出来,他叹了口气。
    刘亚然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医生,你咋叹气啊?你叹气是咋回事啊?我儿子是不是被捅死了?”她说着就要哭了。
    “不不不,不是,我就是腰弯得太久了,有点累。”医生连连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