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不是不知道,那些个位分低的,争这个争那个,争皇上的宠爱,闹来闹去,但只要不闹到自己跟前,锦心便不会管,让宣妃她们自己处理。
除夕夜宴。
锦心坐在皇上边上,容嫔肚子也隆起了,按月份,她就比自己晚一个月。
气氛正好的时候,宫人进来传话给锦心,道,“娘娘,玉昭仪在南三所心疾发作,不治身亡了。”
锦心一愣,手里的果酒缓缓放下,看向主位上欣赏歌舞的皇上,又收回目光,“好端端的,怎么就心疾发作了?”
“听说受了惊吓,当时身边的伺候的人都不在,昨夜半夜没的,上午也没人发现,下午的时候被发现的。”
锦心嗯了一声,让人下去。
皇上说过,生死不用回禀,但起码要他知道一下才好,不过等明日再说才行,今晚就别扫兴了。
锦心看向皇上跟前伺候倒酒的喜鹊,她的袖子里头好像有抓痕。
喜鹊瞥见锦心看自己,盯着自己的手,她当即心虚的收回目光,用力扯了扯手上袖子,遮住了伤口。
锦心皱眉,看着像新伤,她现在是御前伺候的姑姑,谁敢伤她,莫不是她去的南三所找了玉昭仪?
皇上看着歌舞入神,喜鹊的酒一杯杯接着倒,锦心见状,提醒道,“喜鹊,皇上今夜喝得太多了,伤身,你去拿解酒汤来。”
喜鹊闻言,哦了一声,赶忙下去了。
皇上笑了声,道,“这酒不算浓烈,不必喝醒酒汤。”
“皇上,这是大宴,一会儿还要赐菜,去祖庙上香,若是脑子不清醒可不好。”锦心劝道。
皇上闻言,当即一笑,“还是爱妃想得周到。”
没一会儿,喜鹊端来了醒酒汤,皇上喝完,让她到一边去了,喜鹊身上的味道,他闻着脑子迷糊的很。
锦心也闻见了的,只是不说,看样子,喜鹊也有小心思了。
果然,自己没有把她安排进自己宫里是正确的。
找个借口,把她打发出宫吧。
她可不想让她捏着自己的秘密,爬上龙床,以后成为自己的对手。
等宴会差不多散的时候,外头来传话,说皇后自尽了。
皇上闻言皱眉,“人怎么样了?”
“救回来了,太后请皇上去一趟。”小公公说道。
皇上眉宇间有些不耐烦,但碍于如今这个席面,皇后自尽,自己不去看看,实在说不过去,便只好起身去了那边。
锦心也只能留下继续维持宴会。
皇上赶到坤宁宫的时候,看见皇后正在哭,见着皇上来了,她当即起身跪下,道,“让皇上扫兴了,是臣妾之过,臣妾愿以死谢罪。”
皇上坐了下来,“你都死过一次了,还要再死一次吗?难道你不觉得疼吗?”
她闻言一怔,抬眸看着皇上,眼里都是泪,竟不顾一切扑上前,抱着皇上,“与其这样活着见不到皇上,臣妾不如死了去见孩子更好,皇上,臣妾真的好煎熬,您不如成全臣妾,赐臣妾一死吧。”
皇上看着她抱着自己,悲恸不已,他神色复杂。
太后叹气,看着皇上,“皇帝,皇后对你的心,确实是真心的,你应该知道,是哀家有私心,逼着她助孕,也是哀家逼着她诬陷德贵妃,她生性单纯,热情活泼,她只是性子厉害了些,但对你她一向是真心的。”
皇上看着这俩人一来一回的,刚才有些脑子不清醒,但现在也清醒了,太后这话,是将所有过错都揽在身上了。
“母后这话是何意?”他问。
“皇后有错,皇上尽管处罚,哀家也愿意认,你给她个活路吧,否则,她真的会死在这里的。”太后十分动容道。
眼下的情况,容不得自己继续高姿态了,她的儿子被逼出京城,皇后再没了,她对不起兄长,自己也死不瞑目。
但此事早就做了处置,他如何还能收回处置。
“皇上,臣妾自十二岁便爱慕您,臣妾若是下半生见不到您了,还不如就死了,死了更好。”她说着真的起身,撞上边上的桌子,还好是皇上及时拉住她,避免了致命一击。
“母后,别叫儿子为难!”皇上脸色厉害的看向太后。
“你只要肯解除皇后的禁足,哀家不会再插手朝中任何事,彻底安居在寿康宫。”太后也是下了重大的决心。
她反正都斗不过这个儿子,雪芝与她也有血缘的姑侄,国公府一直在向自己是施压,保住皇后,她当初向哥哥承诺过,不会让雪芝受苦,眼看着这个侄女就要消亡,她哪里还能坐得住。
那就放手吧,她认了。
听到这话,皇上顿时眉头舒展,“既然太后这样说了,朕就答应你,解了你的禁足,若你能真心悔过,朕也不是那么绝情的人。”
太后闻言大喜,看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皇后,道,“还不谢恩?”
皇后闻言,当即端正跪着,立立正正的给皇上连着磕头,“臣妾叩谢皇上开恩,此生必定本分做人,一心侍奉,绝不再犯。”
皇上嗯了一声,朝她伸手,“起来吧。”
太后看着这一幕,却喜忧参半。
她护不住皇后一世,这是她最后一次帮她了,自己已经没有筹码再让皇上妥协了。
只求皇后能安稳坐稳后位,直至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