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他出门,老爷子就接过孙女,摸摸她白嫩的脑门儿,觉得不热才放了心。
珠珠好奇爷爷的黄铜烟袋锅儿,伸手摸了摸。
老爷子犹豫了一下,就拿烟袋锅儿逗弄孙女,惹得胖丫头一边抓一边咯咯笑个不停。
邰继宗坐在门口编筐,顺手给侄女也遍了个圆枣子一般大的蝈蝈笼子,很是精致。
刘冬娘不声不响去灶间又取了一个鸟蛋,帮忙放进去。
这般,鸟蛋再也不怕摔碎了。
珠珠抱了笼子,不时晃动两下,大眼睛里都是欢喜和好奇。
杨丽华就趁机教闺女说谢谢。
珠珠努力正同不听话的小舌头奋斗呢,邰永禄和邰永悦就跑了回来。
邰永禄的棉袄敞着怀,用一个衣角兜着东西,嚷着,“爷爷,我们掏到松子了!好多松子!”
邰永悦也是跳脚喊着,“烤松子,爷爷给我们烤松子!”
老爷子探头一看,也是笑了。
“哎呀,这松子不小啊!哪个松鼠子这么倒霉,居然被你们偷家了。”
话是这么说,老爷子还是倒腾了火盆,放进几块烧红的木头,又盖上一块瓦片子。
瓦片子很快烧热了,松子倒上去就有浓浓的松香溢满了屋子。
邰永禄和邰永悦蹲在火盆边上,馋的口水直流。
珠珠挣扎下地,也跟在一旁凑热闹。
小小的奶团子,还有些蹲不稳当,但夹在哥哥们中间,看看这个,望望那个,高兴的咧着小嘴儿,小白牙一排排,明晃晃。
有松子遇热,突然炸开来,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奶团子吓得一屁墩就坐地上!
“娘!”
珠珠这一声喊得尤其响亮,爬起来就跌跌撞撞跑去抱住了娘亲大腿。
杨丽华好笑又心疼,赶紧护住闺女,然后脱了鞋子假装去拍打火盆子,嘴里骂着,“打你,让你吓唬我闺女!打死你!”
打完,她又摸了闺女的头安慰,“摸摸毛,没吓着!摸摸耳,吓一会儿!娘的猪宝儿胆子最大,什么也不怕!”
珠珠窝在娘亲怀里,受惊的小兽一样,望着瓦片上的松子,小心眼里都是纠结。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但是好可怕!
会爆炸!
老爷子赶紧用烟袋锅儿敲开两个熟松子,把松子仁送到孙女嘴边。
珠珠下意识张嘴吃掉,大眼睛立刻就亮了,小嘴咕叽咕叽动得欢快。
好香!
好好次!
众人都是忍不住笑起来,邰永禄和邰永悦也忙着砸松子投喂妹妹……
屋外北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夜里居然扑簌簌下起了雪,映的窗外一片白。
早起时候,照旧是刘冬娘做饭,杨丽华烧火,老少爷们儿扛着大扫帚把院子内外打扫干净,甚至一直扫到了村口。
结果吃过饭没一会儿,院门又被拍响了!
第八章 我家三叔是赌棍?
“爹,开门啊,我回来了!”
呜咽的北风吹着,隐约传来喊声。
邰永禄和邰永悦年岁小,耳朵尖,几乎是同时跳起来喊着。
“是三叔?!”
“三叔回来了!”
两个小子火烧屁股一样,开门就窜了出去。
邰继祖也跟着往外走,笑道,“这俩小子最想他三叔了!”
杨丽华嗔怪,“他们啊,是想他三叔带回的好吃的!”
刘冬娘也是忍不住笑,应道,“不知老三吃没吃饭,我去灶间把火烧起来。”
倒是邰老爷子冷哼,“不用忙这些,他在城里厮混,怕是日日有酒有肉,看不起家里的窝头呢!”
珠珠不知道三叔什么模样,挣着小身子往外张望。
无奈她穿的袄裤有些厚,一个不稳,差点儿从小凳子上掉下来。
邰老爷子一把捞起孙女,抱在怀里。
这个时候,邰永禄和邰永悦簇拥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二十多岁的模样,天生笑面,个子不高,穿了一套干净的袄裤,没什么补丁,头发梳的也整齐,瞧着倒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管事。
但若是仔细看,他的袄袖子磨的起了毛边,眼睛布满了红血丝,脸色也透着黄……
这正是邰家老三了,有着暴富大志向的邰继业。
他直接跪倒就给老爷子磕头,喊的响亮,“爹,儿子回来看您了!您这几日身子好不好啊?”
老爷子根本不正眼看他,冷冷应道,“有个地痞混混儿子,我好得了吗?”
邰继业也不生气,毕竟被爹骂了这么多年,真是习惯了。
他笑嘻嘻爬了起来,抬头就看见了小侄女。
珠珠头上的青紫小“犄角”,已经消去了大半,但还是能看得到。
而且她长的白胖,这肿包就越发显得扎眼了。
邰继业当时就变了脸色,嚷道,“珠珠怎么了?谁欺负她了?”
珠珠正眨巴着大眼睛,打量这个叔叔,小心眼里满满都是沮丧。
这个叔叔头上的气也是黑色的!
宝宝好难啊!
要保护的人又多了一个……
邰老爷子怕小儿子吓到孙女,但又高兴他知道护着孩子,就说道,“珠珠摔倒头了,但也清醒了,如今会说话了,不傻了!”
“是吗?!”邰继业可是惊喜坏了,窜上前握了小侄女的手就逗弄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