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位神灵？”奥黛丽不由得紧张而又兴奋了起来：“不知道是谁？肯定不会是我所知道的那几位。”
    “但应该不会是邪神。”
    这个结论出自奥黛丽对于愚者的信任。
    而“倒吊人”先生则谨慎了起来，虽然他同样的尊敬和畏惧愚者，但是对于未知的神灵，特别是七大教派之外的神灵，他永远不介意以最大的谨慎去远离。
    至于“太阳”先生，他的想法倒是和奥黛丽类似。
    愚者环顾三人，继续说道：“那位存在秉承公平的理念，手握交易的权柄，基于塔罗会的原因，伱们所拥有的一切都能够在公平的前提下与那位存在交易。”
    “但是，我必须事先说明，那位存在或许并非邪神，但绝非你们认知的正神，如果不是在我的注视之下，与那位存在的接触是极其危险的。”
    “所以，你们可以选择接触，或者不接触。”
    “在灰雾之上，在我的注视之中，你们拥有拒绝的权利。”
    “倒吊人”先生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还害怕这是愚者先生的命令，命令大家接触一位未知的神灵，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而“正义”小姐，也就是奥黛丽小姐的想法则在另一个方面。
    “看来愚者先生的位格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还要更高祂很自信能够压制那位未知的神灵。”
    “而且，愚者先生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
    “神灵与神灵之间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好想知道更多啊。”
    愚者先生停顿了一会，给予了三人消化的时间，这才缓缓说道：“你们可以作出决定了，是否愿意接触那位存在。”
    “我通常称呼祂为——魔鬼！”
    第147章 不！不可与魔鬼交易！
    那位魔鬼可能在注视着我，注视着正在进行的塔罗会聚会吧。克莱恩一边维持着愚者的姿态，一边在心中有些惴惴地思考着。
    想要获得那些关于明天的预言信息，克莱恩就不得不让塔罗会知道魔鬼的存在，并且询问成员们的意见。
    虽然克莱恩并不愿意魔鬼介入塔罗会，但是他也不敢在魔鬼的注视之下搞小动作。
    添上几句能够维持愚者位格的话语，隐瞒自己在魔鬼面前的劣势，已经是克莱恩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愚者先生。”倒吊人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道：“那位魔鬼.意思是塔罗牌之中的魔鬼牌，还是说.”
    “都一样。”愚者平静地说道。
    “我们该如何接触祂？”太阳问道。
    “每周的聚会将多一个环节，愿意接触魔鬼的人可以在灰雾之上寻求魔鬼的交易。”
    “魔鬼的交易”奥黛丽重复了一遍，道：“这听起来并不是一个有趣的词语。”
    “我注意到愚者先生刚才说到魔鬼的权柄。”倒吊人猜测道：“我们的一切都能够与魔鬼先生交易，也就是说，包括肉身与灵魂。”
    奥黛丽打了个寒颤，被倒吊人阴冷的语气一说，这件事情顿时变得没那么有趣了。
    “我们可以得到什么？”倒吊人继续问道。
    “魔鬼的帮助。”愚者回答：“根据你出售的筹码在公平的条件下获取不同的帮助。”
    “一尊神灵的帮助！”倒吊人瞳孔微微一缩。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的筹码足够多，甚至可以让神灵亲自出手吗？
    难怪愚者先生会召开临时聚会，这种情况简直相当于塔罗会多了一个神灵级别的底牌，而且这张底牌每个人都能用！
    其他两人都不是愚笨之人，自然也听得出来愚者先生的言外之意，“太阳”先生有些坐不住了，道：“我对接触魔鬼十分感兴趣，我很想知道，拯救神弃之地需要什么样的代价。”
    “...”所有人都望向他，气氛有点儿冷场。
    克莱恩也有些牙酸，拯救神弃之地？我就算把自己的灵魂卖了都付不起拯救自己的价码，更何况拯救那么一块大陆的代价了。
    “很难。”他不得不开口打破太阳天真的幻想。
    “涉及神灵的任何事情，凡人都无法支付其代价，两者的本质之间的巨大差别意味着极度的不公平。”
    “确实如此。”倒吊人朝着太阳说道：“凡人直视神灵都会消亡，你的一切对于神灵来说微不足道，又如何支付那可能让神灵也大费周章的事情的代价呢？”
    “但这是一个希望。”太阳先生略微有点被打击到，但是很快振作起来。
    “我认为，我们现阶段能够向魔鬼先生祈求的，并且付得起价钱的，只有知识之类的东西。”奥黛丽冷静地说道：“当然，我说的不是神灵的知识，而是那些魔药知识作为神灵，祂一定知道很多魔药配方吧？至少有祂那一条途径的完整配方.”
    “也许祂能够告诉我观众途径的序列8魔药配方。”
    “但是你不一定愿意付出那样的代价。”倒吊人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很清楚的认知到，与神灵，或者与高序列强者的交易的筹码往往并不是金钱，特别是那些邪神，交易便代表着沾染对方的气息。
    “愚者先生，我选择不接触魔鬼先生。”他开口道。
    克莱恩微微点了点头，道：“下周的聚会如期进行。”
    然后他断开了与倒吊人的链接，倒吊人的身影消失在高背椅之上。
    正义小姐和太阳先生对视了一眼，齐声说道：“我们想要试一试。”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克莱恩心中暗叹了一声。
    当然，这两人胆敢接触魔鬼的大部分原因，还是出于对愚者的能力的信任吧。
    “那么，伱们将会见到魔鬼。”克莱恩探出灵性，触摸那颗深红色星辰。
    一片阴影出现在灰雾之上。
    奥黛丽背脊微微一寒。
    “这就是魔鬼先生？”
    她在那片阴影之中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
    “如果准备好了的话，可以用灵性接触深红光芒。”
    克莱恩当然并没有将魔鬼拉入灰雾之上，他没有愚蠢到放任一个觊觎灰雾的人进入家门，他只是放开了与深红色星辰的链接，让奥黛丽等人也能够通过星辰与魔鬼沟通。
    虽然这种沟通只能是单对单的。
    太阳先生迫不及待地探出灵性，很快，他看到那片不可名状的黑暗。
    “戴里克·伯格。”他听到黑暗之中的声音准确地说出了他的名字：“你想要什么，又带来了什么？”
    “我想知道让神弃之地重新回到太阳的光芒之下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太阳梗着脖子喊道。
    “你付不起知道这个消息的代价，即便出售你的一切。”
    太阳先生肉眼可见地失落了起来，他直到自己肯定付不出拯救神弃之地的代价，但是没有想到，连知道那个代价的代价都付不起。
    “那么，我暂时没有问题了，魔鬼先生。”
    他行了个礼，正准备断开灵性的链接。
    “戴里克·伯格。”魔鬼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已经开始了与魔鬼的交易，那么直到有一桩交易达成，否则无法结束。”
    “你想要出售什么？”
    出售什么？太阳不由得感觉到一股寒意自尾椎而起。
    这位魔鬼先生给人的感觉与愚者先生完全不同，愚者先生说得对，对方虽然不像邪神那样听到声音就有可能让人疯狂，但是与其接触的危险性极高。
    在太阳犹豫的时候，魔鬼的声音再次传来：“或者说，你希望我来帮你选择？”
    “手指怎么样.一根手指100金镑，当然，如果你嫌少的话，也可以出售你的灵魂，我会给你三万七千五百金镑。”
    “不不不——”太阳连连摇头，惊恐地说道：“我不想出售我的身体和灵魂。”
    慌乱中他脑子灵机一动，想起之前奥黛丽所说的话，连忙说道：“我出售知识，我脑海中的知识！”
    “...这也是一个选择。”魔鬼似乎顿了一下：“那么，你想要出售什么知识？”
    “关于神弃之地的历史如何？”太阳想起塔罗会的众人们对于神弃之地的历史都很感兴趣，甚至愿意花费一些代价去交换。
    “历史——”魔鬼的语气再次险恶起来：“那些东西对于我而言没有意义，戴里克。”
    “我，就是历史！”
    “我我.”太阳再次慌乱了起来，他终于意识到，作为一个凡人，与神交流的时候那种无助而绝望的恐惧，于是他疯狂的在脑海之中搜刮自己能够出售的东西。
    黑暗缓缓地逼近过来，魔鬼的声音响起：“不如让我来帮你吧。”
    那恶意让太阳浑身起鸡皮疙瘩：“你的记忆价值一万零八十金镑，我肯定能够在其中找到感兴趣的东西。”
    太阳张大了嘴，恐惧让他身体僵直，甚至无法发出声音。
    就在他要彻底绝望的时候，突然愚者先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魔药配方。”
    愚者是连接魔鬼与太阳的桥梁，两人的交谈他自然是听得见的，他此时也暗暗心惊，没有想到与魔鬼的交易居然还有这样一个潜规则。
    只要交易开始，就一定要交易成功，不然魔鬼就会自己选定一样东西交易？如果之前自己没有交易脑海之中的魔药配方的话，魔鬼会夺走自己的什么？太阳宛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大吼道：“我出售魔药配方！序列9：歌颂者的魔药配方！”
    那黑暗停滞住了，里面传出魔鬼遗憾的声音。
    “序列9的魔药配方价值300金镑，你确定交易吗？”
    “确定！我确定！”太阳大口喘着粗气，飞快地将魔药的配方念了出来。
    “交易完成，晚些时候，愚者先生会告诉你一个不记名账户和密码。”
    太阳终于得以飞快地解除了与魔鬼的灵性接触，他几乎瘫软在高背椅之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此时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更多了。
    而愚者，却陷入了更大的困惑之中。
    “歌颂者的魔药配方，我刚才已经与魔鬼交易过了，为什么重复的交易魔鬼也会认可？”
    他不动神色地维持着愚者的威严，心思飞快地转动。
    “不，不对，这么低序列的魔药配方，以魔鬼的位格根本就不需要。”
    “也就是说，魔鬼的重点并不在于交易出去的是什么东西，而是在于交易本身。”
    “所以，只要是属于每个人自己的东西，哪怕是重复的知识，魔鬼也会接受这份交易。”
    愚者越想越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