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问道。
    “那要看你想要做到什么程度了。”魔鬼这样说着：“逃避死亡的价码可不低。”
    “你可以请魔鬼出手，帮你将这场灾难的根源彻底抹除，但是克莱恩，亲爱的愚者先生，你现在还太过于弱小，并不能支付得起这样的价码。”
    “你可以请魔鬼在这场灾难之中保住你，以及你的队长的性命，但是同样的，那太过于昂贵了，即便你支付你的灵魂，对我来说也是亏本的交易，算不上公平。”
    克莱恩听得出来对方的语气十分自信，显然解决掉让自己大难临头的灾难对于对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他还从中听到了一些关键词，听出对方认为未来的自己有足够的价码支付直接请对方出手的价码。
    魔鬼可以看到未来，所以，他.或者祂，窥见了未来的自己的某些画面？所以对方才进入灰雾之上，引诱自己成为祂的交易对象？一种投资，或者一个陷阱？但是不管怎么说，既然这位魔鬼秉持着“公平”的原则，那么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好事情。
    “我想知道，在你的眼中，我所持有的筹码有哪些？又能够换取到什么东西？”克莱恩问道。
    “你最大的筹码，当然是你所拥有的这片灰雾。”魔鬼语气之中带着贪婪：“遗憾的是，我现在并不能告诉你它的本质是什么，因为信息也属于交易的筹码。”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获得这片灰雾，可惜，你还太弱，无权交易它，所以我愿意等待，等待你成长起来。”
    魔鬼赤裸裸地说着祂的目的。
    这反而让克莱恩更加放心下来，因为对方的话语与自己的猜测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果然是为了灰雾。
    而且，对方还知道灰雾的真相和本质。
    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完全掌控灰雾，难怪，难怪对方的手段相对柔和，难怪对方要将自己的死亡预言告知自己。
    对方并不想自己死亡，也许自己死亡之后，祂就彻底丧失了获得灰雾的资格。
    克莱恩终于找到了自己最大的依仗，虽然那来自于一个魔鬼对于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的觊觎，但至少也意味着，在自己彻底掌控灰雾之前，对方能够成为自己的助力。
    这将是一次博弈，以灰雾为代价的博弈，最起码现在的自己，会是收益的那一方，且是无法抗拒的那一方，至于之后，就看自己和魔鬼的手段了。
    “你拥有的第二个筹码，是塔罗会。”魔鬼继续说道：“你所拥有的那些成员，虽然并没有你那么优质，但是依然有资格成为我的客户之一。”
    “你想要塔罗会？”克莱恩皱了皱眉头。
    “不，当然不。”魔鬼说道：“我只是魔鬼，对于经营一个隐秘的结社并不感兴趣，但是如果你允许，他们也可以和我交易，比如，在每一周的塔罗会之上。”
    克莱恩沉默不语，如果让他出卖塔罗会的其他人，他当然是不可接受的，但只是交易，仅限于灰雾之上的交易的话，还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
    “这需要征求他们的意见。”克莱恩说道。
    “当然，这是他们的自由，我从不强迫别人。”魔鬼说道：“我所说的筹码，只是你的意见，如果你同意这一点，这个筹码的价码可以让你得到一些信息。”
    “什么信息？”克莱恩问道。
    “关于明天会发生的一切。”魔鬼道：“这些信息也许并不能够让你挣脱命运，但是你的筹码也只够换取这么多。”
    “很公平。”克莱恩点了点头，实际上，能够提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他已经觉得赚了。
    只有要足够多的信息，他的占卜就能够发挥出作用，找出那条办法来。
    “你拥有的第三个筹码，是你所拥有的其他的一切。”魔鬼说道：“你的灵魂，你的肉体，你的知识，你的能力，你的财富。”
    果然，一切都被魔鬼摆在了交易桌上。
    克莱恩感受到了一丝寒意，他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够谨慎，不够理智，很有可能会被这个魔鬼夺走一切。
    但他还是问道：“我的灵魂价值多少？”
    “七万五千二百金镑。”魔鬼顿了一下：“这是目前的价码。”
    克莱恩：“...”
    等等。
    金镑？
    他一时间有点儿错乱，为什么突然扯到金镑上面？这和之前高深而神秘的气氛不太符合吧？而且还有零有整的不过我的灵魂居然这么值钱吗？这可是一笔巨款！足以让大部分的人毫不犹豫出卖灵魂的巨款！“普通人的灵魂大多数只价值数百金镑。”魔鬼提醒道：“克莱恩，虽然我现在很想要，但是出于公平，我依然得提醒你，你的灵魂还有很大的提价空间，你越强大，你的灵魂就越值钱。”
    “...我谢谢你。”克莱恩对于谈论自己灵魂值多少钱这个话题实在有些别扭。
    这位魔鬼先生还真是忠实地贯彻公平的原则，甚至不会去隐瞒一些对祂不利的信息。
    不过，克莱恩是不可能出卖自己的灵魂的。
    嗯，虽然那个数字听起来确实，确实很让人心动。
    第145章 愚者与魔鬼的交易
    克莱恩回忆着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个世界关于魔鬼的传闻，确实都有魔鬼用利益引诱人堕落，然后收买人类的灵魂的传说。
    所以，魔鬼能和金镑联系在一起，确实很合理。
    该死，数万金镑的数字在魔鬼的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轻巧！
    克莱恩在值夜者小队的收入现在也只不过一周10镑，这在廷根市已经非常高了，足够克莱恩过得十分体面.当然是在日常生活的前提之下。
    那些非凡材料实在太贵了！而数万金镑？以自己的收入，哪怕加上那些外快，也是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这笔钱，可能足够自己顺利地晋升序列5了。
    可惜，这笔钱也只能想一想。
    “魔鬼说知识也能够作为交易的筹码，我脑海之中关于中文的知识在这个世界肯定很值钱，毕竟那关系到卡塞尔大帝的日记.”
    克莱恩按捺不住地猜测道：“也许魔鬼会愿意给出数万，乃至于数十万金镑的价码，甚至能够请祂出手一次，可惜，关于前世的秘密绝不能让任何存在知道。”
    克莱恩盘算着自己其他的筹码，悲哀地发现，除了那些绝不能出卖的东西之外，自己并不值钱。
    “你的每一根手指都价值300金镑，你的头发价值50金镑，你的身高每一厘米都价值20金镑，伱的长度每一厘米价值100金镑”
    魔鬼用祂那深沉的语气贴心地给克莱恩报价。
    “你的能力，刚刚晋升的序列8——小丑。”
    “价值3000金镑。”
    “你所知道的魔药配方，序列9价值300金镑，序列8价值500金镑，你所拥有的魔药材料，序列9主材料价值200镑，序列8价值400镑，你所拥有的封印物”
    “好了好了。”克莱恩揉了揉眉头。
    这种听着别人给自己拥有的一切一点一点报价的感觉并不算太愉快。
    特别是那些关于自己的肢体的细致的报价，让他感觉自己是一头摆在案板上的猪。
    不过，不得不说，魔鬼的报价确实公平，甚至比市价还要更高一些，比如说自己的能力，晋升小丑所需要的金钱只在一千多金镑左右，剩下的一千多金镑应该是消化魔药的过程所给予的价码。
    而那些配方和魔药材料，都在市价的基础上面提高了几十到上百金镑。
    “我想知道，当我将那些知识卖给你之后，我是否会忘记它们？”克莱恩问出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当然不会，知识是可以复制和传播的。”魔鬼恶趣味地说道：“除非你将你的记忆卖给我，顺便一提，那是一笔巨款，它价值三万六千五百金镑。”
    “...不必了。”克莱恩认为自己的记忆绝对更值钱。
    不，该死，这些都是无价的！差点被魔鬼绕进去了。
    “用知识来和魔鬼交易是最安全的。”
    克莱恩默默地想着：
    “而且还很赚，毕竟把那些魔药配方卖给魔鬼并不耽误我再次将它们卖给塔罗会或者其他的非凡者。”
    “虽然只能赚几百乃至一千多金镑，但是这算是白嫖的金镑，不要白不要。”
    克莱恩于是问道：“如果我卖给你一些知识，你该怎么支付金镑给我呢？”
    “不记名账户怎么样？”魔鬼道：“或者说，你希望我，或者我的眷者当面给你现金，这需要额外的费用。”
    “不记名账户就好。”克莱恩连忙说道。
    他一点都不想见到魔鬼或者祂的眷者！而且，他庆幸魔鬼采用不记名账户这种常见的灰色交易的手段，如果对方直接在灰雾之上给钱，自己才要更加提心吊胆了。
    现在来看，至少对方并没有能力，或者说并不愿意付出那个代价，直接让现实物品进入灰雾之中。
    “我想要出售几份关于魔药配方的知识。”克莱恩想了想，说道：“五份序列9，三份序列8和一份序列7。”
    “分别是序列9的占卜家，学徒，刺客，观众，歌颂者，序列8的小丑，教唆者，祈光人，以及序列7的女巫。”
    “一共4000金镑。”魔鬼说出了一个让克莱恩为之心跳加速的数字。
    他还有太阳序列的，不知道序列几的光之祭司的完整魔药配方和序列4的无暗者的部分配方，以及魔女序列的序列6：欢愉魔女，但是他决定暂时保留，不要一次性出售这么多。
    和魔鬼的第一次交易，得有所保留。
    “如果魔鬼对于交易真的诚信的话，那我这一次可就发财了。”克莱恩忍不住发散了思维：“这些魔药配方的知识想要找到其他超凡者卖出去可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更不用说打包出售，价格还这么高。”
    他止住了更多的臆想，比如说那笔钱该怎么花，怎么和自己的妹妹和大哥解释，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平静而淡定，说道：“魔鬼先生，这个价码很公平，我愿意交易。”
    “很好。”他听到魔鬼如是说道：“那么，请诉说出这些配方，在晚些时候，我将会告诉你一个鲁恩国立银行的不记名账户和密码。”
    “...”
    需要诉说的吗？魔鬼的交易不应该在自己同意的一瞬间就将那些记忆复制过去吗？“也是，如果魔鬼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话，肯定早就知道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知道我的真名叫周明瑞唔，也许是因为灰雾的存在隔绝了祂的能力。”
    克莱恩猜测着：“所以，还是得离魔鬼以及祂的眷者远一点，尽量让之后的交易都在灰雾之上。”
    他一点一点地将所知的魔药配方诉说出来，并没有蕴含任何的虚假。
    他相信作为一名可以预知未来的魔鬼，绝对有鉴定真假的能力，甚至对方可能本来就知道这些魔药的配方，毕竟那只是低序列的配方而已。
    “交易完成。”伴随着魔鬼低沉的嗓音，克莱恩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确认不记名账户的真实性，然后再近一步与魔鬼进行交易。
    克莱恩可不会被那些金镑迷了眼，而忘记明天将要发生的致命危险。
    灵体与深红色星辰断开链接，那幽深而又诡异的黑暗消失在灰雾之上，克莱恩面色复杂地呆立了一阵。
    他怀抱着几乎绝望的心情与未知的存在交谈，却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局面。
    魔鬼？
    一个直白说出觊觎自己的灰雾，却又秉持着公平的原则的魔鬼？
    不知道对于未来来说是福是祸，但是至少现在来说，自己多了一个获取金钱，甚至获取额外帮助的途径。
    就像是.一个藏有隐患的金手指？贝克兰德。
    唐森眼前的灰雾如同幻觉一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