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果然是你，巫师。”唐森视线绕过他灰色的袍子，望向屋内，看到了霍比特人巴金斯先生。
    “我还以为你们会在白城等我。”
    “刚铎的摄政王对于至尊魔戒有执念，他认为自己可以掌控魔戒的力量，并以此对抗索伦的军队。”甘道夫没好气地说道：“我不能冒着风险带着巴金斯先生进入白城。”
    “一旦摄政王发现至尊魔戒并不在伱，传说中的巨龙征服者的身上，而是在一名霍比特人的身上，很难想象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战争在即，绝不能发生这种意外。”
    说到这里，他上下打量着唐森，道：“旅行者，我以为孤山会是一场艰苦的战役，我甚至联系瑞文戴尔和洛汗，希望他们能够给予支援，但是他们还没有发兵，巨龙驯服者的名号便传了过去。”
    “我记得，你最初和我说的目的，是去杀死那条恶龙。”
    “我没有想到史矛革意外地还挺好说话的。”唐森笑眯眯地说道。
    “黑暗邪恶的巨龙不是那么容易驾驭的，我希望你心中有数。”甘道夫才不会相信唐森的鬼话，对方肯定早就已经在心中计划好了。
    难怪当初对方这么轻巧地便接下引诱的任务，显然对方早就计划好，只要驯服了巨龙，别说那些觊觎之人，就算是索伦，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旅行者堂而皇之的占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沙库恩！”沙林终于插得上话，开心地打招呼。
    甘道夫脸上的怒意收敛了起来，道：“沙林·秘银锤，山下之主，矮人女王，好久不见。”
    “哈哈哈哈！”沙林受用地抓了抓火红的头发，道：“沙库恩，你叫我沙林就可以了。”
    “巫师的礼貌如此有选择性吗？”唐森翻了个白眼，绕过他走进了房间之中。
    要说称号的长度，自己也不比沙林短好吧！
    “旅行者。”巴金斯先生站起身来，局促地打招呼。
    这位可怜的霍比特人看上去比之前憔悴得多，这恐怕不仅仅是因为长途跋涉的辛苦，还有至尊魔戒在损耗他的心灵。
    毕竟，至尊魔戒越靠近索伦和末日火山，它对于思维的控制能力就会越强，怀揣着摧毁魔戒想法的巴金斯先生，会无时无刻受到魔戒的侵扰和折磨。
    “辛苦了，巴金斯先生。”唐森如是说道：“放心吧，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巴金斯先生苦笑了一声，道：“吃点东西？不过，你们好像不用进食。”
    “显然他们现在需要。”甘道夫走了进来，瞅了两人一眼：“不死诅咒果然是可以解除的。”
    “那条巨龙呢？”他乘了两碗肉汤递了过来，问道。
    唐森指了指头顶。
    “史矛革的气息会吓到那些山羊和马匹。”
    “我还是不敢相信一条巨龙会如此听话。”甘道夫摇了摇头：“算了，说回正事。”
    “你之前说过，让我不要贸然带着巴金斯先生前往魔多，我只能暂时在这里等待，但是我能够感觉到，魔多的力量每一天都在增强，索伦的力量也在快速的恢复。”
    “距离他发兵的日子不远了。”
    “你一定尝试过吧？”唐森笑了笑，道：“我不认为巫师会这么听话。”
    甘道夫脸色一滞，道：“我确实试图寻找过米那斯魔窟旁边的密道，可惜那里已经是奥克的乐园，而围绕魔多的山脉根本无法翻越。”
    “进入魔多的办法只有一个，我已经说过了。”唐森道：“砸烂那道黑门，直接碾压进去。”
    “说出你的计划。”甘道夫干净利落的说道。
    “...巫师，你变了。”唐森有些不适应地说道：“你不质疑一下吗？”
    “然后再去听你说一些神神叨叨的话，或者得意洋洋的嘲讽？”甘道夫平静地说道：“旅行者，我已经习惯你的套路了，所以，还是让我们开门见山吧。”
    甘道夫，你成长了。
    唐森撇了撇嘴，只觉得索然无味，于是说道：“矮人和精灵的军队会直接奔赴黑门，我们携带了大量的攻城器械。”
    “但是人类依旧处在危险之中。”甘道夫说道：“哈拉德人已经近在咫尺，米那斯魔窟的大门随时会打开。”
    “所以，我会前往白城。”唐森说道：“带领着巨龙和秘银骑兵们，给敌人一个惊喜。”
    第128章 龙！巨龙！
    米那斯提力斯。
    这座雄城号称是人类最伟大的城池，在第二纪元已经修建，从远方眺望，其通体都是白色的建筑，所以又被称为白城。
    白城是依山而建的梯级城市，背靠白色山脉，除了位于地面的城墙之外，山体之上还有着一层又一层的城墙和堡垒，而最上方是刚铎的王殿。
    不得不说的是，这是一座看上去几乎无法被攻破的雄城。
    但是此时，城内的气氛却并没有这么乐观，甚至算得上极为压抑，站在城墙上的士兵们看着远方被脚步声荡起的灰尘，那些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军队，那些推着投石车的食人妖，以及那庞大的塔楼。
    鼓声宛若他们的心脏一般沉重，酝酿了半年的战争终于来临了。
    伯恩斯是一名普通的刚铎士兵，实际上，在半年之前，他还是一名农夫，他的父辈，乃至于祖辈，也都只是农夫。
    他曾经搞不懂是什么样的战争需要像自己这样的人参战，他的手能握住锄头，但长剑却实在握不惯，实际上，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使用这玩意杀戮，他已经做过无数次噩梦，梦见自己毫无反抗地死在战场之上。
    “坚守岗位！不要畏惧！”
    有声音由远而近，那是正值壮年的摄政王，伯恩斯很少能够见到这位大人物，上一次见面，还是在自己刚被征军之时。
    他看着摄政王骑着马在城墙之上驰骋，大声地发号施令，他看到这位大人物的面容坚毅，手中的长剑指天。
    但是伯恩斯还是止不住地畏惧。
    他听过太多的道理了，比如说如果战败，自己的家人将会被屠戮，自己的农田将会被践踏，自己的国家将会沦陷，整个世界将会陷入黑暗，他并非不能理解这些，但是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那些奥克的军队在白城前面的平原缓慢地推进，那太多了，伯恩斯很难去数得清奥克的数量，他觉得肯定不少于五万，而且全部身披甲胄，全副武装。
    更让人畏惧的是，天空之中，盘旋着可怕的凶兽，它们的叫声让伯恩斯背上全是冷汗，简直想要捂住耳朵，而那凶兽之上所乘坐着的身影，伯恩斯只是瞥到一眼就差点握不住剑。
    传说中那是索伦的爪牙，一种永远也无法杀死，永远也不会被击败的可怕的怪物，戒灵。
    在鼓声和号角声之中，奥克的军队很快推进到白城之前，伯恩斯只觉得一阵耳鸣，然后漫天的箭雨从身后抛射而出，落在城墙之下的军阵中。
    不少的奥克栽倒在地，但是他们的脚步丝毫没有停下，甚至将同类的尸体踩成了肉酱。
    伯恩斯打了个寒颤。
    “它们难道不会恐惧吗？”
    他设身处地，如果自己站在那些箭雨的覆盖下，恐怕会吓得蹲在地上。
    但是他很快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奥克的军队有条不紊地组装好投石机，在要炸破耳膜的迸裂声之中，一块巨石朝着白城的城墙抛射而来。
    风声，急剧的风声，伯恩斯抬头望去，那石块简直和自己家的房子差不多大，斜斜地砸在了自己不远处的城墙。
    然后他看到不少的士兵直接被碾碎，城墙的砖四散飞溅，站在旁边的一名士兵头盔上传来一声脆响，然后脑袋一偏，便软到在地。
    血腥味涌入伯恩斯的鼻腔之中，他知道这位士兵已经死了，很倒霉的被飞来的碎石砸死，他不知道对方以前和自己一样是农夫，还是其他什么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猝不及防地死去。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了，阴影笼罩过来，那些高大的塔楼被推到城墙边，伯恩斯可以听到奥克们残忍的咆哮声，塔楼前方的铁板重重地砸在城墙之上，大量的奥克咆哮着顺着铁板朝着城墙上攻来。
    “接战！”
    伯恩斯听到旁边的士兵怒吼着，朝着奥克们扑了上去，奋力地想要阻止他们，但是很快他就被斩断了头颅，更多的士兵涌了上去，组成人肉城墙。
    “他们不怕死吗？”
    伯恩斯很怕，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呆站在原地了。
    也许大家都会死吧，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家乡，先死和后死没多少区别。
    于是他大吼了一声，试图给自己振奋勇气，然后朝着最近的奥克冲了过去。
    那名奥克正在应付另一名士兵的攻击，伯恩斯的剑很顺利地插入了对方的后背，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腥臭让伯恩斯想吐，但同时也激起了他的血性，他一下子觉得手似乎不抖了，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也一扫而空。
    只剩下劈砍，直刺，横扫。
    这些半年来所学到的最简单的军用剑术。
    头顶飞过的巨石与箭矢伯恩斯已经注意不到，周围到底有多少敌人他也没有心思去数，他甚至忘记了防御和躲避，实际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躲避的意识，只是凭借着最原始的血性在战斗。
    运气很好，直到塔楼终于被推倒，他依旧站立着，周围的士兵已经少了很多，伯恩斯环顾四周，看到白城的正面城墙都陷入了战火之中。
    而下方传来重重的撞击声，伯恩斯探头望去，奥克们正簇拥着一个巨大的，形状怪异的攻城锤，一下一下砸在白城的城门之上。
    “顶住城门！”有人在竭力嘶吼着：“顶住！不能退！”
    也退无可退了，上层的城门早已经紧闭，每一级城墙镇守的士兵除了战死之外，绝不能离开岗位。
    这时，伯恩斯听到远方传来号角之声，那是洛汗的号角，铺天盖地的骑兵从白城的一边席卷而来，千军万马的冲锋让人忍不住热血沸腾。
    这支早已经等候良久的伏兵在奥克军阵再也无法后撤以及布防的时候出现，骑兵面对步兵的优势在洛汗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们几乎没有多少阻碍地冲散了奥克们的军阵，在其中肆意地冲杀着。
    “好像有胜利的希望！”伯恩斯心中不由涌出这个念头，然后不可抑制地兴奋起来，他看到城墙上面的奥克们很快被绞杀干净，那些攻城的塔楼不是被烧毁，就是被投石机的巨石砸倒。
    刚铎的坚城和洛汗的骑兵联合获得了显著的效果，奥克的数量即便很多，但是似乎已经滑向了劣势。
    可惜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人类阵营有所准备，而魔多选择的出兵时机也并非乱来，眼看着战场的形势要发生变化，突然战场的后方传来厚重的脚步声。
    那些声音简直让数千米之外的白城的城墙都开始震动。
    伯恩斯眺望而去，然后呆立在原地。
    那是数十头巨象。
    以伯恩斯贫瘠的想象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无法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庞大的生物，它们的身高恐怕接近二十米，足以平视白城的城墙。
    四条象腿如同参天的古树，而那两根粗壮的象牙，以及两根象牙之间刻意连接的铁链，足以将前方的一切障碍犁平。
    洛汗的骑兵在巨象的面前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而令人绝望的是，巨象的后方，还有上万哈拉德人的军队，他们断去了骑兵的后路，与围住白城的奥克们一起，彻底断绝了战场的希望。
    刺耳的尖叫声在头顶响起，让伯恩斯原本鼓起的勇气消散一空，他抬头望去，那些狰狞的凶兽载着可怕的戒灵正在城墙上肆虐着。
    他条件反射地扑倒在地，避过了一头凶兽的利爪，视线的余光之中，看到旁边的士兵被抓了起来，带动高空之中，然后伴随着惨叫声重重地摔落。
    “怎么办？”这个念头一出来，伯恩斯就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的办法，他所学的剑术，以及他手中的剑，对于那些凶兽没有任何的威胁力，只能期盼着自己不会成为凶兽的攻击目标。
    可惜，他的运气显然已经用完了。
    一头凶兽盯上了这个可怜的农夫，伸长了脖子展露出那些交错而锋利的獠牙，直接朝着他咬了过来。
    伯恩斯奋力伸出长剑，但是那显然没有任何的意义，甚至不足以让凶兽停止动作。
    他已经能够闻到凶兽口腔之中的恶臭了，他知道自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