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池点点头,很听话。
不一会儿就敛好情绪,继续啃着面前虽然美味,但自己不太吃的惯的三明治。
他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曲明砚走前最重要的一句话,是让他有事找元管家。
元管家也是这么说——
立在他身后,元管家的瞳孔隐隐变红,獠牙微显,看起来是嗅到了他体内的“稀有血”,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喉结不自觉滚了滚,洛小池道:“元管家………先去忙吧。”
“我是个不重要的人,有事问吴叔就好。”
刚喝完牛奶的吴叔:“???”
不过,吴叔还是支走了元管家,吃完饭,便叫洛小池来帮他一起收拾酒柜。
说是酒柜,其实一个个漂亮至极的瓶子里,装的全是人血。
吴叔细着心,将曲明砚平时爱喝的血摆在中间最好拿的位置,见洛小池一直不说话,便问:“怎么了?害怕?”
洛小池抿了抿唇,望着被血染红的酒瓶内壁,没回答。
吴叔继续道:“害,没事,这些都是'人造血',假的。”
“曲伯爵有很严重的洁癖,从来只喝这种造出来的'纯净血',就算有人送了血仆来家里,他也是出于面子放几天,就找个由头送走了。”
“这些年,我就没见他咬过谁。”
正说着,五十多岁的小老头缓缓转过身,刚要去拿洛小池手里的酒瓶,却在看到他的脖子时,神色蓦然一顿!话语都变得严肃起来:
“他咬你了?”
洛小池手上的酒瓶被拿走。
重量一空,少年下意识去触自己的后颈。
手抬到一半,才靠着理智施施然放下。
曲明砚咬过他后明明恢复了伤口,为什么……
洛小池问:“您怎么……知道?”
“脖子后面有标记。”吴叔抬手,搁下酒瓶,指了指他后颈偏右的位置:“一朵镂空的黑色海棠花,像纹身,是曲明砚的专属标记,代表了你是他一个人的专属血仆。”
“他第一次,在一个人类身上,打下标记……”
这句话,吴叔念的很慢很慢。
不知是不是错觉,洛小池总觉得,看见标记之后,吴叔的情绪低落了不少。
送他回屋时,最后一眼,小老头的目光甚至带着丝丝悲悯。
在……悲悯什么呢?
洛小池想了半天,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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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吴叔所说,曲明砚身为血族最年轻的伯爵,从政从商,终日忙碌。
上次一走,就一连十天没再回来过。
这几日,洛小池没少透过镜子,细看自己颈后的标记。
看入迷了,就怔怔的在屋里坐上几个小时,谁也不理。
他想做的事情有点难。不知道这标记能不能帮上忙?能不能让高高在上的曲明砚为他低低头,再重视他一点……?
“汪,汪汪汪。”
拴在门口的狗开了饭,发出几道兴奋的“汪汪”声。
洛小池惶惶然抬眼,发现,自己又错过了晚饭。
曲明砚不在家,没人护他,元管家便越发变本加厉的苛待。
心情好的时候赏他口饭吃,心情不好,他洛小池,就过的连狗都不如。
轻呼一口气,习惯性地捻了捻衣角。
其实,洛小池也明白——一个血仆在吸血鬼窝里没有地位,曲明砚不在,这里,都是元管家说了算。
元管家看中他的血,势必要给他个下马威,逼他臣服,逼他自己划开皮肤取血送到他面前,摇尾乞怜。
“咕噜噜……”
肚子饿得开始打鼓,抬眸之余,街对面kfc醒目的招牌吸引了注意。
又到了八点,院子里开着灯,洛小池舔了舔唇,默默盯紧了别墅门口左侧的花丛。
那里有一株枯死的海棠树。
光秃秃的,漆黑的枝丫发焦糜烂,立在别墅门前,实在影响美观。
但没有人敢移开,甚至每晚八点,吴叔都会提着自己精心配好的肥料走过去,仔细翻土,再均匀洒些水。
眼见小老头又提着自己的粉色小桶出来,洛小池起身,几步走到他身后,试图搭讪。
他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只要他想,他可以哄任何人开心。
不一会儿,吴叔就笑着骂了他一句:“小兔崽子,这是明砚母亲还在世的时候种的树。”
“她走了很多年了……”
搁下小桶,吴叔似乎有些惆怅,提起曲明砚母亲的时候,那双微老的眼睛里悲悯思念,叫人读不真切。
在这个家里,人人都喊“曲先生”,实在尊敬便叫一句“曲伯爵”,直呼“曲明砚”名字的,洛小池只见过他一个。
直觉这小老头身份不简单,又聊了几句,洛小池道:“我以前跟我姑姑学过一些养树的技巧,我们家没钱,她就去给有钱人家当园丁,供我们上学。”
“不如……,我帮您救活这棵树,您给我钱?”
吴叔一听,眉头皱起:“小兔崽子!算计到我头上了?”
“嗯……。”想了想,洛小池道:“植物专家可不会每时每刻关注这棵树的成长,而且,我还比他们便宜。”
吴叔拗不过他,最终,两千块钱给了出去。
松好土后,洛小池拿着全部的钱走进了kfc的大门,买了最贵的套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