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黑马瞧着像草原出来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关内的马几乎都是草原赶过去的。”
永安在外跑了这么久,也不是当初的愣小子了。
他眼见这些兵卒对大黑马感兴趣,就顺着说了起来。
“这马是我爷爷在牛马市遇到的,当初病的几乎死掉,是我爷爷买下它,又用秘方把它救治好了,之后到了我们家给取名叫疾风!
“我爹每天都给它割最嫩的草,喂干净的水,还带去河边刷毛。就是夜里都要喂一次草,添一把粮食。”
“呦呵,怪不得这马长得好,你们也真是尽心啊。”一个兵卒笑着拍拍大黑马的脖子,满眼的羡慕之色。
另一个兵卒也是说道,“咱们将军的宝马也就这个待遇了!”
正说着话呢,一个把总走了过来,高声吆喝道,“不好好守门,都干什么呢!”
兵卒们确实有些玩忽职守了,听到动静赶紧散开来,脸上都是笑嘻嘻。
一个同把总最熟悉的兵卒应道,“有两位兄弟过来办事,骑了一匹好马,我们一时好奇就多说了两句。”
把总扫了一眼大黑,也是惊讶羡慕。
但他还记得正事,问询年岁更长的刘七,“你们从哪里来,为了什么事?”
刘七赶紧行礼,笑着应道,“将军,我是守边关城门的,这个小兄弟从关内过来,想要来咱们营里寻人送信,我就帮忙带个路。”
邰永安也是拱手行礼,接过了话头儿,“将军勿怪,给您添麻烦了。我要找贺雄贺千总,需要当面交给他一封书信。”
贺雄?
把总仔细打量邰永安几眼,只见这小子身形高壮,眉眼神色清正,带了几分锐气,瞧着不像富贵子弟,但也不像奸恶之人。
他想了想就说道,“那你跟着我来吧,贺千总在马场,我带你过去。”
邰永安立刻同刘七说道,“七叔,劳烦你回去同我三叔说一声。不用惦记我!”
刘七有些不放心,问道,“我在这里等你,然后一起回去吧?”
邰永安摆手,不在乎的应道,“放心,七叔。只要见到贺千总就好,他会让人送我回去的。”
那把总在一边听着,对邰永安的身份倒是跟更好奇了。他引着永安往营地里走,一边说笑一边探问几句。
但邰永安不知道是谨慎,还是根本听不出,只说了自己和黑马的名字,其余半句都没有透露。
很快,两人就到马场,这里正是热闹。
营地里,刚刚从草原抓了几匹野马,想换坐骑的将军们都聚集在这里,打算亲手驯服一匹看中的,以后也更听话。
一众兵卒们围在马场外,高声吆喝给将军们鼓劲儿喝彩。
一时,马的嘶鸣声和吆喝声,掺杂在一起,简直是震天响。
野马天生喜欢自由,当然不愿意被驯养,于是满场地的疯跑,暴躁之极。
但将军们也是身经百战,身手了得,渐渐几乎所有野马都被驯服了,拴在栅栏上,刨着蹄子表达着心里仅存的不甘!
只有一匹白马异常烈性,甩着长长的鬃毛,在奋力奔跑,好似蹄下生风一般,快得如同闪电!
一众将军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通力合作,都不能奈何这匹白马。
邰永安站在栏杆外,看的是心潮澎湃,恨不得代替这些将军上阵。
实在是白马太神骏了,通身雪白,只有四个蹄子是黑色,膘肥体壮,毛色泛着银光!
人家是乌云踏雪,它是雪压乌云!
就是大黑马都眼珠子发亮,呜溜溜叫个不停,显见也是动了“色心”!
碰巧,白马被追的实在没有地方跑了,眼见他们这里的人比较少,就直接奔了过来,想要跳出栅栏逃出升天!
大黑马突然抬起了前蹄,直接拦下了白马,然后麻利的跳进了栅栏。
邰永安惊了一跳,生怕大黑马闯祸,也是踩着栅栏就跃上了大黑马的马背。
大黑马追着白马跑了一圈儿,邰永安寻个机会,又跳上了白马的马背!
白马受惊,暴怒之极,拼命撩蹄子、摇头摆尾,想要把邰永安摔下来!
但邰永安紧紧抓了它的鬃毛就是不撒手,大黑马也在一边跟着帮忙,不时咬一口白马的屁股或者尾巴,当然……力度很轻。
它也是知道怜香惜玉的!
旁边的一众兵将们被这突然出现的一人一马惊到了,纷纷问询起来。
“这是谁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就是啊,没听说请过外人啊!”
“但是这大黑马不错啊,一肚子坏心眼儿,居然咬白马屁股!”
“哈哈哈,就是,这黑马够贼,不会是想找媳妇儿吧!”
“可惜这黑马有主了,瞧着比白马还彪悍!”
带着邰永安过来的小把总可是吓坏了,怎么也没想到邰永安会抢将军们的坐骑啊。
他踩着栏杆一个劲儿的喊着,“哎,那小子你赶紧出来!”
但邰永安正同白马过招呢,根本听不到啊。
幸好,贺雄走了过来,扯了他问道,“这小子是不是泰安县过来的?”
小把总见到贺雄着实松了一口气,赶紧禀告道,“将军,我不知道这小子是哪里来的。他只说要找您送信!”
说罢,他想起什么又说道,“对了,那匹黑马叫疾风!”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愧是邰家长孙!
贺雄刚刚只是认出了大黑马,这会儿听了这话,心里总算有了底。
一定是邰家来人了!
他点点头,安慰道,“放心,这是我一个亲戚家的晚辈。”
小把总更是放心了,没惹祸就好。当然就是惹祸,如今也有贺雄担着了!
栅栏里,白马折腾越发厉害了,发了狠的想把邰永安摔下来。
邰永安也来了脾气,借着偏身的机会,双脚落地,双臂一个较劲,大喊一声,“你给我躺下吧!”
白马被抱起两只前蹄和脖子,直接摔倒在地。
它还想爬起来,但邰永安却用膝盖牢牢压着它的上半身。
白马拼命挣扎,最后累的气喘吁吁,嘴角都吐了白沫子,到底不甘心的安静下来!
场地里,瞬间落针可闻,半晌才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
军中最崇拜的就是强者,邰永安驯服了白马不说,居然凭借一把子力气压的白马不能动,这就厉害的出奇了!
要知道,平日偶尔有哪匹马生病需要按倒救治,没有五六个人合力根本不成。
如今,一个半大后生就做到了!
这需要多生猛彪悍啊,怕是双手足足有五百斤的力气!
“好小子!简直太厉害了!”
“这两膀子力气,太适合来咱们边军了!”
“哎呀,今天真是看了个大热闹!”
“咱们真是老了,如今的小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贺雄也是听邰家老爷子提过这个喜武的大孙子,这会儿听着众人夸奖邰永安,也跟着脸上有光,胸膛都挺了起来。
可惜,不能同众人显摆,否则他会更高兴。
这会儿,邰永安已经牵着白马站了起来,大黑马贱嗖嗖的凑了上去,想要拱人家白马的脸,白马嫌弃的打个喷嚏,喷了它一脸口水!
邰永安心里偷笑,又不敢露出来。
大黑马被家里人娇惯的厉害,万一被看见记了仇,说不定哪个寻个机会就给他来一蹄子!
小把总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喊了邰永安上前,给他介绍道。
“小子快来,这就是贺雄贺千总。”
邰永安打量贺雄两眼,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方才的彪悍之气都没了,只剩了憨厚老实。
“贺叔!我是邰永安,我爷爷让我来寻你说话。”
“哎,我猜到了!”贺雄笑着拍拍他厚实的肩膀,应道,“好小子,你爷爷当初可是没少夸赞你。我原本还没当回事,没想到你爷爷的说法还是谦虚了。你小子真是够厉害,天生的好力气!”
邰永安挠挠后脑勺,眼里也有几分少年人的得意。
他还想说话,大黑马已经带着白马踢踢踏踏走了过来,大黑马用力拱了拱邰永安的后腰,突突了两下厚嘴唇。
邰永安赶紧拍拍它的脑袋,然后央求贺雄,“贺叔,疾风看中这匹白马当媳妇了,能不能让我把白马带走啊?您放心,我带了厚礼,足够换走这匹白马!”
贺雄心里好笑,哪里用邰永安给银子,不过是他一句话就能解决。
但这会儿,旁边还有不少兵将,倒是不好直接把军营的东西送出去。
所以,他临时改了口风,笑道,“走,先去喝茶,我看看你带了什么厚礼。我跟你说,东西少了可不够换这匹好马!”
说罢,他谢了小把总,又同众人拱拱手招呼了一句。
“我家侄子来了,你们继续,我先回去了。”
其余人虽然好奇邰永安的身份,但也不好问,寒暄两句就算了。
贺雄一路带着邰永安到了他的帐篷,早有亲兵烧了茶水。
邰永安方才出了力,这会儿有些渴了,咕咚咚喝了几碗温热的茶水,一点儿也拘束和扭捏。
贺雄越发喜欢他这份直爽,笑着问起邰家近况,尤其是白胖儿的福娃娃珠珠!
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是先前隘口遇险,他怎么想怎么觉得是沾了邰家的福气,才逃过一场大难。
邰永安出来许久,也是想念家里人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