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几位太医联手处理的仔细小心,四皇子还并未出现这么危险的情况,等人从昏迷中醒过来了,就能再少些危险。
而方玧这边,也已经有太医处理了她的伤口。
身上穿的厚实还好,只有磕碰淤青,手上是手背关节处都擦破了,下巴最严重,磕烂了,也就是没有伤着骨头,这会子清理了伤口上了药,下巴上是血迹混合着淡黄色的药粉,很是难看。
宋嫔贴心的命人找来一张面纱给方玧戴上,才遮住。
但彼时方玧根本不关心自己的伤口如何,她满腔怒火已经要烧了这太和殿。
等从曾太医口中亲耳听到四皇子暂时脱险了后,转身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后,旋即大步走向许令仪,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拽着她便狠狠往旁边的墙上撞去。
“啊——”
随着一声闷响和许令仪的惨叫声,众人都惊的愣住了。
但方玧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死死钳住许令仪又接连撞了三四次,才把人扔开。
许令仪被撞到头破血流,瘫软在地上,犹如一条死鱼。
当她伸手摸到顺着脸淌下来的温热液体时,才又尖叫。
“血,是血,杀人了,快来人是,皇后娘娘,救我,救我啊,昭贵妃要杀人啊——”
她话还没说完,方玧照着她的肩头便是一脚踹了上去。
许令仪被踹翻在地,疼的说不出话来。
“昭贵妃,你这是做什么!”皇后蹙眉,低声呵斥。
方玧转过身来,双目猩红,“本宫做什么?皇后娘娘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刚才几个孩子在外面游戏,宫人寻过去的时候,恰好碰到许氏从更衣处回来,遇上人便说四皇子只在更衣的厢房处转了一圈,就跑去太和殿的后殿了,可真巧啊,支走了宫人,后头跟着就失火,门还被锁住了,不是许氏,还能是谁锁了门放了火!”
确实,四皇子躲进去根本就没多久,而他躲进去后,那边许令仪是第一个去的。
正常锁门,哪能没有声音?
四皇子又不傻,他不会说自己在屋里吗?
必定是有人恶意想把人锁在里面,才会悄悄的挂了锁。
而且那梅花树离着杂物房还有些距离,就算是风大,也不可能恰好刮落了树上的灯笼,又恰好挂到了杂物房的窗户上,引起了火灾吧。
这分明就是有人蓄意放火杀人。
从未对上过如此盛怒的方玧,皇后一时也是语塞。
刚才皇后没有打听,才会对许令仪出言维护,但这会子听皇后一说,哪能想不到,这是许令仪犯蠢啊。
一时间,皇后的脸色也是黑沉,紧紧抿着唇,说不出话来。
这会子裴曜也已经走过来,伸手扶住了因激烈的恼怒而双肩轻颤的方玧,将人半护在怀中。
而他的眼神,此刻落在许令仪的身上,却是阴沉冷厉。
“来人,传朕口谕,将许令仪禁足咸福宫中,其身边所有宫人一律严审,今日的事情,若不给朕查出事实真相来,都给朕提头来见!”
听到这话,瘫软在地上的许令仪顿时面色就灰败下去,双目透出绝望,不顾自己还顶着一脸血,慌忙往皇后面前爬去。
“娘娘救我,我是冤枉的,我没有要害四皇子,皇后娘娘,是昭贵妃她先害臣妾的,是她唔唔唔...”
“满口的秽语,污了皇上和各位娘娘的耳朵!犯了这种滔天大错,还不快把她押下去!”
站在皇后身边的敏思,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帕子团成团,粗暴的塞进了许令仪的口中,把她没说完的话悉数堵住。
语罢一边护着皇后,一边招呼着人立刻上前去,一左一右把许令仪给拖下去了。
这样的举动,旁人或许只觉得是皇后此刻不想和有罪的许氏多沾染,但方玧心里清楚许令仪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抬眸看向皇后之际,眼底便多了一丝晦暗。
今日众朝臣和皇室宗亲都在,皇室的丑闻不宜外扬,且如今许令仪还没认罪伏法呢,倒也不好对外即刻说什么,故而事情到这里就暂且打住了。
皇后去正殿送宾客,裴曜则是陪着方玧母子回了玉璋宫。
众人心思各异。
玉璋宫里,裴曜和方玧在四皇子房里守着,看奴才们安顿好了四皇子后,方玧才被裴曜劝着回去歇息。
回了自己屋里,关门的那一瞬间,方玧的眼泪就簌簌落了下来。
“怎么哭了,霁儿会没事的,朕往后天天都来陪着你,不要太担心了,好不好?还是伤口疼的厉害了?”
裴曜一见方玧的眼泪,心里就慌,忙牵了方玧的手,将人拥入怀中。
半晌,方玧止住泪,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
“皇上,臣妾真的是怕了,这段时间,霁儿先是落水,足足病了一个多月,如今又险些丧命火场,若是因为皇上宠爱臣妾和霁儿,旁人嫌我们母子碍眼,那臣妾恳请皇上,日后莫要再来玉璋宫了,臣妾和皇上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臣妾不能眼睁睁看着霁儿受害,他是臣妾的心头肉啊!”
方玧抬眸,双目红肿,眼眶里噙着泪,满是害怕和委屈,隐隐还有几分疏远。
这一眼便将裴曜的心刺痛了,不由分说一把将人拥入怀中。
“不会的,朕保证,日后不会再让你和霁儿受到这样的伤害,是朕不好,朕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你不要这样和朕疏远,朕此次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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