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样的手段能真正生效,还得有前提,便是裴曜真心维护她。
一旦不真心了,只是利用,那这些手段在裴曜眼里就门儿清。
这不,多个晚上,某人悄悄溜到玉璋宫里来的时候,就吐槽邱宝林没点新意,用来用去就是掉眼泪装委屈那一套,都看腻烦了。
听得方玧都想笑,只说,这大约是邱娰在母家的时候,和她的生母学来的。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方玧已经托宫外的刘勤,查过邱宝林的母家了。
邱娰的生母是个从良的舞姬,容貌姣好,多年得宠,压得正室夫人都抬不起头,用的便是这装柔弱可怜,纯善胆小的手段。
从小耳目濡染,见自己的父亲很是吃这一套,自然也就套用到裴曜身上来了。
当然了,吐槽归吐槽,戏还得做。
这一连串的日子捧下来,终于是从邱宝林口中听到了裴曜想听的话。
“皇上,臣妾这段时日和嫣妃娘娘遇见两回,倒是说得上几句话呢,嫣妃娘娘瞧着性子高傲,实际上是刀子嘴豆腐心,上回下雨,臣妾从颐宁宫门口过,没有带伞,嫣妃娘娘便让臣妾进去避雨了,见臣妾身子弱,还给了臣妾一些,她从上阳国带来的补身体的丸子。”
“是吗?”裴曜喝着茶,低声道,“她究竟是异国人,异族必不同心,你还是少接触的好。”
听得这话,邱宝林的眼神闪了闪,旋即才道。
“臣妾知道了,不过臣妾斗胆,还是想替嫣妃娘娘说两句话。”
边说,她边打量着裴曜的脸色,见裴曜没有生气和阻止,才又继续。
“嫣妃娘娘说,她在上阳国时极不受宠,和生母相依为命多年,饱受摧残磋磨,后来又因容貌不错,被如今的上阳国君作为贡品一般,送到大齐来,她说,原以为在大齐会更艰难,没想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待她极好,让她过上了如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所以她心里很感念皇上。”
待她说完,裴曜才放下茶盏,沉声道。
“好了,朕知道了,她若真有此心,倒也算是懂事。”
听得这番话,邱宝林才松了口气,笑起来,跟着点了点头。
而没过两三天,后宫就知道了,嫣妃在宫中凌月湖散步时,遇到了皇上,随后皇上就去颐宁宫小坐了片刻的事。
玉璋宫里,方玧正在给茸茸梳毛呢。
这天气往热了走,茸茸便像个蒲公英似的,走到哪里,毛掉到哪里。
方玧实在是忍不了了,叫杂物司的人专门做了个篦子拿来给茸茸梳毛,倒是好用。
等雁微将嫣妃的消息带来时,方玧听罢,便是长呼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
“这两人的动作倒是快,这就互相拉拔起来了。”
“是啊,估么嫣妃也是着急呢,上阳国那边来信,怕是催了什么,奴婢盯着,她这段时间似乎有些焦躁,暗中联络了邱宝林两三回,今儿算是如愿了吧。”雁微笑着道。
方玧敛眸,勾了勾唇角,“今日尝到了甜头,忽然再被关上希望的大门,应当会很难受吧。”
“那是自然了。”青容在旁边接话,“奴婢手里都已经安排好了,只待娘娘吩咐。”
她说这话时,茸茸站起身来,用头蹭了蹭方玧的手。
方玧低头看着这可爱的小狐狸,伸手揉它的脑袋,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似随口道。
“是时候了,动手吧。”
“奴婢遵命。”
青容欠身,和雁微相视一眼,退了出去。
次日,宫里针线局就闹出了一桩事来。
邱宝林身边的大宫女荣绣,为争一时之快,让针线局先把邱宝林要的衣裳赶制出来,在针线局闹事,损伤了昭贵妃亡母留下的衣物。
针线局那边说,这衣物本就是因存放多年,有了损坏之处,被昭贵妃派人送到针线局来,请人修补的,好不容易补好,却被荣绣扯烂损坏,如今是再也修不回来了。
方玧呢,得知这事儿后,自然是立刻赶到了针线局,看见亡母的衣物被损坏的不成样时,当即是又急又气,竟晕了过去。
荣绣自然是吓坏了,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昭贵妃身上呢,哪儿有功夫理会她,所以她只得赶忙跑回钟粹宫去求救了。
邱宝林得知事情经过,也是变了脸色。
“她的生母过世都多少年了,哪儿还有什么劳什子的旧衣留着,这回根本又是算计我呢!”
“那现在怎么办呀,奴婢是百口莫辩,那拿衣裳的小宫女不知怎么摔了,衣裳落在地上,她去捡,奴婢却不小心踩住了,一扯就...就烂了,针线局那么多双眼睛瞧着,都说是奴婢损坏的。”
荣绣急的不行,嘴唇子都要咬破了。
正当这时,门外又有小宫女跑来禀报。
“宝林,不好了,皇上听闻贵妃娘娘气急攻心,晕过去了,这会子已经赶往玉璋宫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邱宝林眉头紧蹙,摆了摆手。
转而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走,去玉璋宫,向昭贵妃赔罪。”
荣绣不敢多话,点点头,立马跟上。
而等她们主仆两个赶到玉璋宫时,直接就被元和带人拦在了外头。
“劳烦公公通传,我是特意来向贵妃娘娘请罪的。”邱宝林放下身段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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