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有孕的人总是爱睡觉,身子懒些,这也正常,而脉象上,摸不出异样的。
没了杨妃上蹿下跳的,固然是舒心,可皇后不管事了,方玧这协理六宫都快变成统管六宫了,她累啊。
旁的活计还能分出去给谨嫔或宋令仪帮着做些,可晚宴上的应酬招待,就没法儿分了。
所以一场晚宴下来,方玧笑的脸都麻了。
而皇后和杨妃则是在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都早早回去歇着了。
不由让方玧感慨,肚子里揣着一个,的确有时候方便不少。
在殿里坐的久,免不得有些闷,方玧便起身出去透气。
没想到在外头廊下,就遇见了秦国公府的两位少夫人。
大少夫人文氏和二少夫人郑氏。
两人见了方玧,也是忙过来行礼。
“臣妇参见娘娘。”
“二位夫人快请起。”方玧忙道,并亲手一边一个将两人虚扶了一下,“今日不见国公夫人前来赴宴,心中正担忧,一直没机会同两位少夫人说话,现下倒是碰巧,国公夫人可还好?”
外头只知道宠冠六宫的昭妃,大义灭亲,亲手灭了方家满门,这才得皇上登基后一直宠爱,不了解的,多少以为方玧是个美艳狠辣的女子,没想到今日一见,却是温和端庄。
文氏身为长媳,忙欠身答话。
“多谢娘娘牵挂,原本臣妇等戴孝在身,不宜外出赴宴的,实在是皇上体恤,臣妇等才能入宫,不过婆母伤心过度,缠绵病榻,如今,实在起不来身。”
“老国公和大公子先后去了,本宫闻之都是不忍,皇上更伤心了多日,更不要说国公夫人心里如何难受了,本宫瞧着二位少夫人也都面容憔悴,叫人心疼,也还好如今大军得胜,不日就要还朝,也算没叫两位将军失望。”
方玧眸中露出真诚的敬意和悼念,语气温柔,满是安慰。
约么是想起了亡夫,文氏一时忍不住落泪,又慌忙擦去。
“臣妇失仪了,娘娘恕罪。”
郑氏眼眶也微红,掏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嫂嫂,又对方玧欠身。
“娘娘勿怪,长嫂与长兄本就聚少离多,如今乍然永隔,膝下又还有一双年幼儿女,这些日子,婆母病了,长嫂还要撑着身子操持府中事务,实在身心疲累。”
“本宫怎么会怪罪。”方玧忙摆手,“本宫不能亲自去府上悼念,才是没能尽礼数。”
语罢便转身对青容吩咐。
“派人去把本宫手抄的佛经取来,让二位少夫人带回府中,烧于两位将军灵前,也算是尽本宫的一点心意了,另外,还有本宫库房里皇上赏的那几味上好的药材,也一并装了拿来。”
“娘娘实在客气,这怎么好...”
妯娌二人正欲拒绝,就被方玧温柔止住。
“二位就莫要推辞了,这佛经原就是本宫为英灵抄录的,算是本宫劳烦二位夫人带回府中。”
闻言,文氏和郑氏两人才没再多说。
这回方玧可没说谎,那佛经的确是她抄录了,准备派人专门送去国公府的。
秦国公霍翀和长子霍明旭的棺椁从北疆送回京都,一路走走停停,接受着沿路百姓的自发祭拜,现如今还有两日才到京都。
本预备等棺椁入京后,再派人去送的,不想今日巧,便就顺势而为了。
而机会呢,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当晚,文氏和郑氏妯娌二人回了秦国公府,将此事原原本本转述给了婆母后,秦国公夫人也是颇为触动。
翻看着方玧亲手抄录的佛经,旋即叹气。
“就算是这位昭妃娘娘做这些是为了拉拢结交,那也是真的用了心思的,这一笔一划的写下来,要费不少功夫,更可见诚心。”
“那婆母的意思,咱们与昭妃...”郑氏低声询问。
大嫂文氏丧夫,膝下儿女还小,不可能袭爵,她的丈夫虽保住了性命,但残缺了一条胳膊,身体也不好了,应当也是无缘爵位。
恐怕这爵位是要落到老三霍明煊头上了。
往日大家都和气,那是因为公爹尚在,一碗水能端平,现如今变动了,文氏和郑氏都因夫君的情况,多少觉得势弱,又怕与霍明煊这个小叔将来处不好,所以现在就很努力的讨好着婆母,秦国公夫人。
事事问询。
秦国公夫人韩氏哪里看不出两个儿媳的小心,于是这会子便道。
“你们俩既然是来与我说这些事,想必是你们心里觉得昭妃是可以亲近的人,现如今我病着,老二也病着,府里就靠你们妯娌二人撑起来了,老三年纪轻,管不得这些,你们拿主意便是。”
闻言,文氏和郑氏对视一眼,齐齐行礼后,退了出去。
而后妯娌两人商量着,便以秦国公府的名义给方玧送了一份谢礼。
送礼不是关键,这态度才是关键。
有了回应,才算是愿意结交了。
但这妯娌二人不晓得的是,国公夫人也有自己的打算。
当初为了保二儿子,和方玧合作一番,却不想造化弄人,把自己的三儿子和方玧的义弟绑在了一起。
现如今方玧或许还不太清楚,但秦国公夫人却晓得,自己唯一还好好的,将来要顶立门户的三儿子,已经和昭妃义弟,刘勤,是患难生死的兄弟搭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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