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媛淡淡说了一句,就没再多言了。
到了玉璋宫里,这会子方玧正陪四皇子玩儿呢。
周岁一过,四皇子就开始要走路了。
现如今还不稳当,只能扶着东西或是由人牵着走,但小家伙很乐于尝试,倒是累坏了一众跟着他的乳母。
这会子方玧就正牵着他在殿内走。
“娘娘。”宋良媛笑着行礼。
方玧回头见是她,便摆手叫雁微把孩子抱下去了。
“你来了,坐吧。”
“谢娘娘。”宋良媛坐下,开玩笑道,“这几日闲的紧,臣妾总来,娘娘可别烦臣妾呢。”
方玧抿了口茶,“这宫里头,也就你能陪我说说话,你不来,我才要闲的发慌呢,总是围着两个小的转,二公主去读书了,陪着四皇子学走路,可要把我腰累断。”
虽说着牢骚话,但面上却带笑,显然还是乐在其中的。
所以宋良媛也跟着露了笑意。
“四皇子健健康康的,娘娘高兴才是呢。”
“是啊,我也就盼着孩子平安顺遂了。”方玧勾唇,末了才道,“怎么样,你弟弟可来信了吗?”
两人都是互相问消息的,都牵挂呢。
宋良媛叹气摇头,“没有呢,也不知在那边情况如何了,书研那孩子,从小也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不晓得这一去,惯不惯。”
“男孩子,总是要历练一番才会更有担当。”
方玧安慰了一句,又道。
“我和秦国公夫人是通过气的,她为人正直,想来不会食言,两个小的没来信,估么是无恙呢。”
现下得不到别的消息,宋良媛也只能点头。
两人说了会子话,方玧本预备留宋良媛在这里用午膳的,但没想到这时候福喜过来了。
“昭妃娘娘,皇上因朝中的事儿,发了好大的脾气,咱们实在是劝不住,师傅派奴才过来请娘娘去看看呢,还望娘娘垂怜奴才等,帮着劝劝皇上吧!”
听他这么说,方玧也是奇怪。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奴才也不太清楚呢,娘娘去了就知道了。”
福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脸苦气。
见状,宋良媛站起身来,“娘娘去看看吧,臣妾就先告退了。”
方玧点了点头,换了件外衣,就跟着福喜去了。
刚走到御书房门口,就听得屋里传来了裴曜发怒的声音。
“卑鄙竖子!竟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段伤我军民!”
“皇上好大的火气。”青容扶着方玧的手紧了紧,眸中露出几分担忧来,“娘娘进去可要小心才好。”
方玧蹙眉,点了点头,“放心吧,皇上不是随意迁怒的人,想来是北疆的事情,你在外头等着吧。”
青容应声,目送着方玧跟在福喜身后,进了御书房。
屋内,洪正站在裴曜身边,大气都不敢出,瞧见福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忙就对他使了个眼色。
福喜也没含糊磨蹭,赶忙上前小心道。
“皇上,昭妃娘娘来了。”
彼时裴曜正在气头上,眉头紧锁。
但听闻是方玧来了,还是沉声道,“请进来吧。”
得了这话,方玧才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映入眼帘便是书案旁边散落了一地的折子,还有被裴曜砸碎的砚台,墨汁溅的到处都是,洪正的身上都被染脏了一大片。
“皇上。”方玧欠身行礼。
裴曜揉了揉眉心,朝她伸手。
见状,方玧安静的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皇上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可是北边出事了?气大伤身呢,凡事总有法子应对,皇上先喝杯茶,消消火。”
边说着,边对洪正使了个眼色。
后者赶忙倒了杯新茶端过来。
方玧接过,亲自递到了裴曜的面前。
裴曜深呼一口气,还是接了茶盏,浅抿了一口。
见状,方玧便示意洪正和福喜先退下去了,又亲自弯腰,将地上的折子先捡了起来。
这时候,裴曜才沉声开口,说了事情的原委。
军中来报,说上阳国派了一群老弱妇孺,假扮成受战火波及,无家可归的无辜百姓,前来投奔我军。
秦国公和下属的将士们,见她们手无寸铁,又都是妇孺,还有重病重伤将死之人,便生了怜悯之心,将人收留了下来。
不过心有谨慎,也还是将这群人单独看管起来了的。
可没想到这群人里,两个孩童,乘人不备,溜了出来,稍大些的那个,假意要烧粮草,引得军中生乱,而另一个竟趁乱在将士们的饮用水里下了毒!
虽然暴露了行踪,全都被杀,可不少将士因为喝了那水,还是不同程度的或死或伤了。
就在这个后方军心不大安宁的时候,上阳国又派兵夜袭。
隔一个时辰就来骚扰,不到半个时辰又退兵,等我军疲累之际,在凌晨忽然又派主力军强攻。
仅仅以二十个左右的老弱妇孺为代价,却大伤了我军。
这叫裴曜怎么能不气!
而听得此消息,方玧也是心中一紧。
刘勤还在军中呢,也不知这时候是生是死。
但此刻即便记挂着他,也只能先按捺在心里头,得先安抚裴曜的情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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