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能者多劳啊。
裴曜冷眼瞧着这一切,目光阴鸷骇人。
“好,好得很,朕的后宫里,竟是人才不断,比前朝还要多。”
语罢便对着旁边吩咐。
“洪正,将这个宫女给朕带下去,送去暗牢,撬开她的嘴。”
暗牢,那是宫内有罪的奴才们会被送去受刑的地方。
用暗字形容还不够贴切,应该用水字,称水牢。
常年的不见天日,也不知死了多少罪奴在那里头,牢房内及大腿深的水,恶臭扑鼻,水里还有不知名的虫蚁咬人。
而且牢房低矮,进去了只能几乎九十度的弓着腰,想坐下蹲下自然是不行的,水会没过口鼻,使人窒息,所以就只能已弓腰的姿势站着。
丢进去了,便是不用刑,都能让人生不如死,即刻招供。
显然银秀是听过这个地方的,等裴曜话音一落,人就抖的筛子一般,面色惨白如死人。
当前来拖拽她的人刚触及她的肩膀时,银秀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似的,立马弹了起来。
旋即疯了似的扑向了婉令仪。
“不要,我不要去暗牢,婉令仪救救奴婢啊,奴婢是替您办事的,您说过会保住奴婢和奴婢家人性命的,您说过,只要奴婢肯作证,是何嫔娘娘下药害您,您一定会求皇上饶恕奴婢一命的,婉令仪您说话啊,我不想去暗牢,我不想去啊!”
不防备她会突然扑过来,月桃一个没拦住,就让银秀结结实实的抱住了婉令仪的腿。
婉令仪也是被吓着了,赶紧推打她。
“你胡说什么,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让你替我办什么事了,你,你伙同何嫔害我也就罢了,此刻还要害我什么!”
“贱婢,快滚开!”
月桃反应过来,拼命的把银秀推开,严严实实的将婉令仪护在身后。
这时候银秀像是已经吓疯了,见婉令仪不护着她,转头又快速的向主位上爬去。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婢知道您是最宽和心善的,您救救奴婢,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奴婢的确是受何嫔指使,给婉令仪下了绝子药,但婉令仪也并非无辜,她,是她知道事情真相后,策反了奴婢,让奴婢以职务之便给何嫔下毒啊!”
边说,似乎为了自证清白,她又赶忙补充。
“娘娘不信可以派人去查一查,奴婢的住处,还有没有用完的毒药,奴婢床下的箱子里有婉令仪赏的一对镯子,一支发簪还有银子,奴婢还没动呢!”
听着她说出这些话,婉令仪也是惊愕又恼怒。
不由分说就要上前去打骂她。
“你这个贱婢,你在胡说什么,我何曾让你做这些了,你,你,皇上,这个贱婢满口谎言,赶紧把她拉去暗牢严加审问才是啊!”
“婉令仪是想要银秀快点死了,好死无对证吧!”
一旁的迎夏这时候立刻跪着上前来,冲着主位砰砰磕头。
“皇上,皇后娘娘,就算何嫔娘娘有错,可婉令仪未必干净,银秀这话的真假,派人一查便知,宫规一视同仁,婉令仪发觉我们娘娘做的不对,大可上告了皇后娘娘做主,可一边装了软弱可怜,一边又用阴私手段害我们娘娘,未必无错!”
说实话,方玧觉得这道理有点儿歪。
但抓住了一点又是没错的。
便是按宫规律令,婉令仪没有私自处置何嫔的权利。
而不得不说,此刻迎夏的一番话,也是让婉令仪的弱者形象被削弱不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能是什么心善的?
且这桩事被挑起来,也不无她当初讽刺何嫔不能生的缘故。
最后,还是派人去搜查了永乐宫。
婉令仪本还想着能自证清白,但没想到从银秀的包裹里搜出来的东西,一样不差,正如她所说。
“不可能,这不是臣妾的东西,臣妾的东西还好好的在阁子里收着呢!”婉令仪看着那些收拾,惊慌失措。
月桃也是赶紧道,“令仪的首饰,皇上容奴婢回去找找,这是奴婢亲自收的!”
裴曜扫了她们主仆一眼,还是给了这个机会,让洪正跟着去了。
但等待许久后,被洪正带回来的月桃,整个人都面色青白。
东西不见了,少的那几样,的的确确就和银秀包袱里搜到的,一模一样。
霎时间,婉令仪是又急又气了。
着急的赶忙跪下,“皇上,臣妾既然已经选择了要告发何嫔,为什么不等她受罚后再动手泄愤呢!”
“因为您说何嫔娘娘家世不低,且对您下绝子药也未构成大伤,恐皇上不会惩罚太重,所以才想就此快些下手!”
银秀立即在旁继续揭发。
“皇上,何嫔本不会症状如此严重的,是奴婢害怕,害怕被何嫔发现,所以想早些让何嫔...病发,所以私自加大了药量,若是按婉令仪指使,何嫔不会这么快就不适的!”
这一番话算是将婉令仪的话堵死了。
心里越急,越生气,越不知该如何分辨,婉令仪此刻就是这样。
而如今的场面就成了何嫔与婉令仪两个,互相谋害。
裴曜垂着眸子,扶着桌椅的手捏紧,指节泛白,面上虽不见喜怒,但周身那股低压,便可叫人知道他此刻已经恼到了极点。
方玧不着痕迹的把这一切收在眼底,心里估么着,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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